兩人叫一個士兵點亮了一個火把,往深洞里探去,哎喲,老天爺呀,火把的光亮是那麼的渺小,透過小小的火把,看到了一個看不到頂,看不到底,看不到邊的一個象似橢圓形的山洞。從洞口往里有一個小小的竹橋,再往里就通著一個大大的竹橋,好像整個山洞都被這個大竹橋填滿了。
黃興嚴肅地對公韌說︰「公老弟,你說,部隊是進去呀,還是不進去,不進去是個死,進去了也不一定能活。」
公韌想了想說︰「不進去肯定是死,但是進去了也不一定是死,我想,自凡先人們把這個山洞發現了,把這個竹橋造好了,就一定有它的活法。依我個人的意見,賭一把吧?沒有別的辦法了。」
黃興點了點頭說︰「那就賭一把,是死是活,那就看我們的運氣了。」于是,黃興對那個士兵說︰「給梁少亭說,讓他把部隊帶進來。」
黃興和公韌走在了前頭,拿著那個小火把,繼續探索著道路。
小竹橋像是有5米多寬,全是用碗口粗的竹子搭成的,捆綁竹子的材料,全部用的是結實的藤條,這些藤條密密麻麻地把小橋固定在高高的洞壁上。藤條盛產在騰沖與緬甸接壤的邊境一帶原始老林里,是一種質地堅韌、身條極長的藤本植物。其外皮色澤光潤,手感平滑,彈性極佳,似蔑而非蔑,故稱藤蔑,是一種上好的天然編織材料。
小竹橋上走了二十多米,就到了一個大竹橋上,這個大竹橋寬有10米多,也全是用碗口粗的大竹子和藤條捆綁而成,一直向遠處延伸,橋邊上還有半米高的竹子橋欄桿,整個大竹橋也是用非常粗大的藤條捆綁在穹窿似的石壁上。
公韌首先發現了問題︰「黃都督,你說,這欄桿怎麼上面有,下面也有,這是怎麼回事?」黃興這時候哪里還顧得了這些,應付著說︰「管它呢,我們還操心這個,能讓我們有條活命就不錯了,還管它上面有下面也有的事嗎!」
梁少亭帶著殘兵敗將一百多號人迅速地過了小竹橋進入了大竹橋,還沒有一袋煙的功夫,追兵就追來了,也進入了小竹橋。公韌對黃興說︰「機會來了,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是不是打它一下。」
黃興早已滅掉了這邊的火把,看到了洞口那邊,由于洞口是明亮的,所以追兵全部暴露在了明處,有300多人,一個個就像瞎子一樣,亂踫亂撞,不是你踫著了我,就是我踫到了你,不時地傳來了叫罵著,互相撞擊的聲音,不時地還有士兵被自己人撞了下去。
淒厲的聲音特別人,老長時間,才傳來了落下深谷的聲音,不用說,九條命也完了。
黃興鼻子哼了一聲︰「哪有見肉不吃的道理,梁營長啊,你組織人打一下。」
梁少亭壓低聲音喝道︰「瞄準了,給我狠狠地打,射擊——」一聲令下,一百多條槍朝追兵打了過去,只打得敵人喊爹叫媽,一時大亂,死的掉下了深谷,死上加死了,沒死了也摔下去了不少,摔下去那也是必死無疑了,四五十人敵人這這樣報銷了。
這下,氣得追兵的指揮官哇哇大叫,大喊道︰「全進來,全進來,我就不信,這個小小的山洞,他們能逃得了天上去。等逮著了他們,統統的扒皮抽筋,男的煮肉,女人分了**,絕不能輕饒了他們。」
不一會兒,又有一營敵人進了山洞,不用說,這就是敵人的全部人馬了。
梁少亭對黃興說︰「黃都督,怎麼辦,打還是跑?」
黃興鼻子一哼,說︰「身子底下不是有兩條腿嗎,跑呀,打……打得過人家嗎?!」
于是,這支隊伍又沿著竹橋朝後邊撤去。敵人一見,這邊隊伍後撤,他們就和打了勝仗一樣,「嗷嗷——」地叫著,互相壯著膽,又向革命軍追來。
這邊革命軍剛撤出了不遠,就听得那邊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一陣響聲,隨著「嘩啦——嘩啦——」一陣響,好一陣子,一陣煙塵鋪天蓋地而來,巨大的回音在空曠的山洞里嗡嗡作響。
公韌的腦子一陣發懵,是不是地震了還是世界末日到了,緊緊地拉住了黃興的手不放松,就連一向膽大勇猛的唐青盈嚇得也是緊緊地拉住了公韌的手,不敢松手。
好一陣子,待煙塵慢慢地散盡,公韌向那邊望去,才發現奇異的景象出現了。那個小竹橋已是不復存在,只剩下了這個大竹橋,也就是說,這個大竹橋把這兩支生死相搏的敵我雙方都隔離在這個懸著的世界上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青盈問公韌。
「還用說嗎,剛才一陣亂槍,打斷了不少藤條,又經過這些人的踐踏,腐朽的竹橋不堪重擊,坍塌了唄。」
黃興也明白過來,對梁少亭說︰「叫士兵們少用槍,再用槍,我們就都完了。」梁少亭發布命令說︰「別打槍,別打槍,誰也不許開槍。」追兵的指揮官也發出了命令︰「不準開槍,追上了就用刀劈,把他們統統劈死,用刺刀捅死,反正是不能開槍了。」
同在一個山洞里,雙方發布的命令用耳朵都能捕捉到。
沒有別的辦法,黃興只好領著這些人繼續向後面退去。借著後面火把的光亮,前面的竹橋還算平坦,可是走著走著,道路就出現了變化,竹橋路面出現了傾斜,常言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往下傾斜的道路也甚是別扭,好在唐青盈提醒著大家︰「實在不好走,就背過身來往下爬。」
士兵們听從了唐青盈的話,干脆背過身來和下山一樣,抓著藤條往下爬,爬這一段也不容易,身子好像往下墜,就好像懸著身子一樣,一不小心,兩腿就懸空了,嚇得幾個小膽的士兵大聲喊叫,盡量地把身子貼在了橋面上,才沒有掉下深谷。
好不容易爬過了這一段,難題又來了,橋面幾乎旋轉了90度,這倒難不住這些士兵們,因為腳可以踩在欄桿上,手抓著著藤條,小心點就是了。過了這一段,道路似乎又平坦起來,可是好景不長,走了沒有多長時間,竹橋面又仰了起來,人得爬著上去。爬過了這一段,更大的難題又來了,橋面成了懸著的,人得和蕩吊桿一樣,手抓著竹子和藤條,非得一把一把蕩過去不可。
要是在平時,吃飽了喝足了,憑著手上的力氣,似乎有蕩過去的可能,可是現在不行,人困馬乏,幾乎都爬不動了,哪有力氣再蕩過去啊!好像是這支義軍已經走到了絕路。
「怎麼辦?」黃興問公韌。
公韌透過後面火把的光亮,看著這座奇怪的竹橋,罵道︰「這是座什麼橋啊,怪怪的,從來沒有見過。」他看到橋面是仰著看的,而橋底,卻是和正常橋一樣,平平正正的,人從上面走,大概沒有什麼問題,公韌說︰「是不是可以從欄桿上翻過去,從橋底下走就好了。」
一句話提醒了大家,幾個士兵就要從橋面的欄桿上翻到橋底下去。可是這欄桿的外側早就布好了荊棘、尖刀、毒藥、癢藥,目的就是不讓通過。
這幾個士兵不小心觸動了這些機關,有的皮膚被刺破,癢癢藥入內,身子控制不住,一下子掉入了深淵,有的皮膚被刺破了,血流不止,不一會兒,全身力竭,也掉入了深淵。不一會兒,爬入欄桿的士兵早已命斷黃泉。
黃興果斷地制止住了大家︰「不許翻過去,誰也不許翻過去,翻過去就沒命了——」
後面的火把又漸漸明亮,喊殺聲又漸漸響起,雖然難題是相同的,但是敵人還是克服了困難,又追了過來。
「怎麼辦?」黃興又問公韌。
公韌搖了搖頭,自己也沒有辦法了,後有追兵,前有絕橋,天要滅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唐青盈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又發揮了她特殊的智慧和勇氣︰「親爸爸,讓我試試吧!」她從一個士兵手里接過了繩子,綁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要往前頭蕩去。
由于這支義軍終日在荒山野嶺中奔走,所以有的士兵身上備有攀登絕壁的繩索,不過在這個山洞里這種時候,大部分士兵都傻了,哪里還有勇氣和力氣來做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公韌在這種時候,沒有阻止唐青盈,而是拍了拍她的膀子,說︰「親兒子,小心點,親爸爸等著你。」
小青盈點了點頭,感覺到心里非常充實,心里裝著親爸爸,親爸爸也在看著自己,身上也就有了最大的力氣和智慧。她略微地穩定了一下情緒,提上了一口氣,然後就用手指頭抓著竹竿之間的藤條,懸著了身子,一把一把地往前蕩去,蕩到了十多米,就拴上了一個鐵鉤,把繩索套在了鐵鉤上,又蕩了十多米,就再拴上一個鐵鉤,又把繩索套在了那個鐵鉤上,就這樣,一段一段地往下蕩下去……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那邊傳來了唐青盈的呼喊聲︰「好了,過來吧——」
公韌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下,黃興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就像累得沒了勁兒似地說道︰「好啊——」梁少亭大聲地叫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佩服也枉然。」
士兵們發出了一陣陣的喝彩聲。
頭一個事辦好了,下一步就好辦了,順著這個結好的「吊橋」,又有兩個士兵結好了兩道吊橋,順著這三個吊橋,每個士兵坐著簡單的支架,從繩索上往那邊滑去,到了掛鉤的地方,稍微抓著藤條,再把鉤子繞過去就是了,一直滑到了橋那邊。
這些人很快就到了懸橋的那邊,最後的把繩索一抽,把同樣的難題又留給了後面的追兵們。
再看唐青盈呢,還沒等夸獎她兩句呢,她早跑到前邊去探路了。
懸橋過去就好像是下山橋,好在士兵們都有經驗了,也就是手腳並用,爬著下去了,下山橋過去,橋面又好像翻轉了90度,不過是和原來的方向正反著,這也好辦,士兵們踩著腳底下的欄桿,也過去了,再往下又是懸橋,不過路程較短,這一回有經驗了,按照唐青盈的路子,士兵們很快也過去了,再往前走,就是往上爬了,爬過了一段竹橋,就在平坦的竹橋上走了。
公韌突然覺得,怎麼好像是回到原點了,就對黃興說︰「黃都督,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黃興也奇怪地說道︰「是啊,我怎麼覺得又回來了呢,怎麼這麼奇怪呢,這是座什麼橋啊,怎麼看不明白呢?」梁少亭也說︰「我們都中了邪了,中了魔鬼的圈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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