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無極了!」孫協的步子蹣跚,無極縣城的城樓已經出現在孫協的眼中。////
孫協三人一路風塵僕僕,俱是一臉的疲憊。孫協也不是自虐狂,山里可是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他帶好消息回去,但是孫協還是低估了這個時代的資源匱乏。袁紹已經摩拳擦掌要和曹操干架了,民間能征調的東西基本都征調光了,車倒是有,但是沒有馬,總不能人推著走吧?更讓孫協無奈的是,那個貌似很富有盛名的有間客棧完全沒蹤影,一路走來幾個縣城根本就沒有個落腳處,孫協三人只要在城外找個地方露宿,這其中的艱辛不去體驗是真不知道。
不過這一路上倒是沒人來盤問他們,因為帶了個女眷,孫協在曲陽特意給幾人買了幾套看起來比較光鮮的衣裳,守城的袁軍只是看了看他們,便隨意放進城里。孫協開始的時候還很奇怪,這曲陽離黑山軍的所在不過幾十里地,這些守衛也太沒危機意識了,後來看到各個關卡,城樓都這樣,也就不去管了。
無極縣城到底還是氣派一些,城廓也比之前的幾個縣城大得多,城牆兩丈多高,遠比其他縣城高,不過城上守衛也不多,城門下進出的人排著隊,守衛也是例行公事,最多也就搜搜身是否藏有兵器等些危險物品,然後繳上一個錢,就輕輕松松放進城去。
孫協過卡的時候,士兵攔住了牛金,讓他把框里的東西拿出來檢查,不過倒也沒有打開竹筒,只是晃了下,感覺里面都是水,也就放行了,只是牛金瞪著兩眼,一副死命要護著竹筒的動作讓士兵稍許惱怒,隨手就抽了牛金一鞭。孫協怕事情鬧大,讓娟兒拉著牛金趕緊進城,自己卻是一個勁地陪不是,順手也遞上幾十錢。士兵看了看,到底還是收了,便擺擺手讓孫協趕緊進城,不要在城門口礙事。
無極縣里很熱鬧,不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多是在運送各色貨色的行腳人。青石鋪就的大街很是整齊,只是在遠處分個叉,也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街兩旁的鋪子都開著,不過大多都是糧鋪、布店之類,一家珠寶店夾在其中,店面不是很奢華,但是店前幾處凹陷還是告訴人們,這會兒或許沒人什麼,但是生意是絕對好的!
孫協問了問行人甄家所在,那人一看孫協的打扮,回了個眼神,分明就是說「哪來的土豹子!」,不過耐不住孫協很是有禮貌的言語,他還是告訴了孫協︰「這無極縣到處都是甄家,如果你要找的是甄府大管家,那麼你前面左拐,一直走到一個地方,那里再沒有其他的房子,那就是了!」
那人沒有說謊,甄家的老營地不是一般的宏偉,光是這正門的庭院圍牆就有百米多長,兩邊還修著兩個角塔。烏黑的大門上嵌著碩大的幾排銅釘,基台有一米來高,一排青色的台階從大門前一直延伸到街上。孫協也是一陣感嘆,這就是三國大美女甄宓出生的地方啊,有錢真好,娶個漂亮老婆,生個國色天香的女兒,想想都有點小興奮。這是孫協第一次親眼目睹古時的豪宅,孫協更是佩服不已,光一個大商人的家就這樣,那麼後世稱贊的那些個鄴宮、銅雀台就更了不得吧!
孫協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差不多申時。甄府大門並沒有人,孫協也不清楚這麼貿然上去敲門是否合適,孫協其實也很緊張,籌措了一陣,終于還是敲下了門環。
很快,大門被拉開一條縫,一個很年輕的男子走了出來,他上身青綠色的襦袍,卻是黑色的犢鼻褲,腰間還罩著青色的圍巾,不過卻是干干淨淨。年輕人掃了掃三人,直接到孫協面前︰「有什麼事?」
孫協忙一躬身,「請問甄管家可在府上?在下有點小物什,想請甄管家品鑒一下!」
年輕人說︰「你晚些再來吧,管家正在用餐呢!」說罷轉身要回。
「等等,在下正是專門找這個時辰來拜見甄管家的!」
「想來蹭飯是嘛?看你們也是一副窮酸勁兒,去城西的義館吧,那是我們甄家開的!」
孫協一愣,再看看自己這邊幾個人的樣子,連日的趕路,是又髒又黑,不是衣服還算看得過去,跟難民還沒什麼兩樣。
孫協連忙拉住年輕人︰「我們不是要來蹭飯的,實在是因為我要承上的東西和這個吃飯有關!」一邊招呼著牛金過來,「把竹筒取來!」
孫協從牛金的背簍里取出一節賣相還不錯的竹筒,雙手捧著交到年輕人手里,「請將此物交于甄管家,讓甄管家在餐後用這竹筒里的水洗簌一番!」
年輕人沒去打開蓋子,只是很狐疑地看了看孫協,又看看手里的竹筒,一邊暗思著,這人可真奇怪,送的東西也土里土氣。
「你們在這里等著吧!」年輕人拎著竹筒進府去,丟下一句話。
「吱呀」一聲,大門被關上。
「父親,門外來了個人,送了節竹筒,說要您品鑒一下!」年輕人回到府中便找到甄管家。
甄管家,甄寧,今年快五十了,他和甄家老爺甄逸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雖然甄逸老頭已經走了很多年了,但是他的地位從來就沒有動搖過,把持著甄家大管家的位置二十多年。甄家的生意做得很大,甄寧的功不可沒,雖然甄家搬到鄴城之後,生意被四小姐甄宓接管,但是甄宓已經嫁給了袁熙,除了大事上甄宓要拍板之外,很多事都是甄寧一手操辦。
甄寧看著進來的人,見他一身裝束,知道這不省市的兒子又去搗鼓那些沒用的東西去了。
年輕人是甄寧的唯一的兒子,甄華,平日喜歡搗鼓些奇yin巧物,對于甄家的生意卻完全不感興趣,甄寧很是生氣,但是甄華再怎麼罵,他照樣我行我素。
「你也老大不小,整天折騰,也不覺得羞恥嗎?」甄寧氣得一掃幾案上的杯碟。
「這不是我整出來的,是別人送來的,說讓你吃了飯漱漱口的,也是要洗洗了,這嘴巴臭得啊~~~」甄華完全是個叛逆小子,居然還一邊在鼻子邊扇著手,好像真的很臭一樣。不過他也沒忘竹筒的事,丟在幾案上就要走。
「逆子,逆子!」甄寧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看到面前的竹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拿起來摔在地上。
竹筒本身就不是什麼堅固的東西,甄家的地都鋪著光滑的青石,加上甄寧這一怒之下的摔打,竹筒「 嚓」一聲就從底部破裂開來,里面的水立馬流了出來,在青石上慢慢地擴散開去……
孫協在門外等了很久,也再沒見到有人出來,想去再敲門問問,但是怕過于冒失,這可是關乎著山里那麼多人的生計,容不得孫協馬虎對待。但是孫協完全沒有料到,這一等確是等到了戊時已過才有人出來。
出來的是熟人,還是那個年輕人,只是這會兒他已經換了一身長衫,人也打扮得整整齊齊,乍看過去,怎麼就沒發現他是美男子一個。孫協又是感嘆,這甄家到底是多妖孽,出了幾個美女也就算了,怎麼連男的都長得這麼帥,這還讓不讓別人活了?待再近了看些,孫協卻是月復誹不已,原來這個帥哥這麼帥是因為他臉上明顯得抹著什麼粉,而且化妝技術那是非常高超的,整個臉稜角分明,自然是帥氣萬分。
甄華當然也看到了孫協,見他們還在門外等著,倒是十分驚訝,對孫協也多了幾分欽佩。
「東西我送過去了,不過他用不用我就不知道了!」甄華一副事不關己。
「多謝,敢問公子是……」孫協看他這一身打扮,想想也不是甄府的下人,便想開口問問,哪知道剛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我叫甄華,可不是什麼公子,我不過是甄府的下人而已!」甄華擺擺手,然後他反應過來,「我這身打扮啊,呵呵,我有些事要去辦,不然才不願意穿成這樣,別扭得很!」
孫協便也默然了,這甄府還是妖孽聚存之地,自己這一趟來,不知道能不能有結果。
「你們還沒吃東西吧?」甄華剛剛已經走了,不過才走幾步,就回頭問孫協,「不介意的話,就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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