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隨意的問題,裘謹慎一挑眉,俊逸的臉蛋上劃過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隨後他刻意收起自己的左手,一臉不在乎的說道︰「沒事。」
扔下兩個字,裘謹慎轉過身就往醫院的方向走去,他可沒有這麼多時間陪她耗。
安隨意一翻白眼,心想︰有沒有必要這麼酷啊?她不過是出于內疚關心一下他而已,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那討厭的雷聲,她還不會跑上去抱他害得他被牛女乃燙到呢,他以為她很願意關心他嗎?
心里忿忿不平的想著,小小的腳步已經迅速地跟了上去。
醫院,永遠都是一個忙碌的地方,這個地方每一天都經歷著生與死兩件事,能治好的病人,健康快樂的出院,治不好的病人,苦的不僅僅是病人自己,還有病人的家屬。
作為一個醫生,本來應該是看慣生死的,然而安隨意卻無法做到這麼冷酷無情。
心髒外科跟其他的科室很不同,這里的病人如果不能治好那就只能等待死亡,畢竟心髒是人很重要的一個器官之一,心髒衰竭了,那人基本也就沒有救活的可能了。
看著住院醫師蘇逸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的簽下了病危通知書,家屬哭得淒淒慘慘的樣子,安隨意的心莫名的感到一陣不適。
腳步往後退了幾步,安隨意轉身悄悄地走出了病房。
有點茫然地看著醫院里忙忙碌碌的人,安隨意心里不禁有一種悲涼感。
她在建仁醫院實習了十多天,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將死的病人,原來這種感覺真的這麼不好受,她的情商真的有待提高,否則她以後還要怎麼從事醫療事業?
就在安隨意經過手術室時,幾個家屬感動得流淚,只見他們輪流跟裘謹慎握手,仿佛把裘謹慎當成了神人一般。
這種情景安隨意也見過,如果一個醫生成功的用手術救活了病人,家屬們總是十分的感激那個醫生,沒有沖上去擁抱醫生就已經算那個家屬有儀態的了。
握完手致謝,裘謹慎抬手月兌了口罩露出了俊逸的面龐,余光看到了安隨意,目光有點幽深地定格在她的臉上,看了她大概一分鐘,作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室友,他沒有走過來打招呼,收回視線,轉過身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安隨意的心情真是超級不好,她到底有什麼地方讓他這麼不待見自己了?小時候不喜歡跟她說話,長大了也是這個死樣子。
她越想心里越不服氣,決定追上去找茬。
站在副院長辦公室的門口,安隨意本想直接推門進去的,然後想到自己這樣做以後裘謹慎那狗眼看人低的嘴臉,她決定還是禮貌一點的好,先敲門吧。
小手抬起,在磨砂玻璃上輕輕的敲了幾下,听到辦公室的主人很是俊酷的說了一句,「進來。」安隨意才沒有心理壓力地推門而進。
見到安隨意,裘謹慎臉上的表情很豐富,有驚訝,有不耐煩,更多的是不解,仿佛她安隨意跟他裘謹慎應該一輩子不相往來才對。
面對裘謹慎不太歡迎自己的表情,安隨意直接忽略掉,直直地走向他的辦公桌,她毫不客氣地拉開辦公桌旁的椅子在他的對面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對于安隨意這樣隨意的性子,這麼多年下來,裘謹慎也習慣得差不多了,但習慣雖是習慣了,認不認同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見他此時俊眉蹙起顯示了他的不悅,隨後他禮貌而疏離地問︰「有事嗎?」
安隨意沒有立馬回答他,只是雙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大眼澄澈而放肆地盯著裘謹慎的俊臉看,看得裘謹慎的臉上不自覺地出現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耐著性子,裘謹慎又問了一遍,「有事嗎?如果你沒有事的話就請你出去,我很忙!」最後那三個字他說得很重,仿佛是在下逐客令。
「喂!」安隨意開口就是一個字,大眼烏溜溜地轉動了一圈,她問︰「你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啊?」
問的是私事?裘謹慎的臉上明顯的出現了不耐煩的神色。
既然她問的是私事,那他可以果斷地把她轟出去了。
「安隨意,這里是醫院,如果你是問這種無聊問題的話,請你出去。」
然而安隨意還是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繼續說︰「我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啊,你想,如果你討厭我的話,我們現在又是住在一起,每一天又是在同一個醫院上班的,你這麼沒日沒夜的對著我,你不會影響心情嗎?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你的手術還會這麼順利嗎?然後就會影響到病人……」
「你說夠了沒有?」裘謹慎硬生生地把她的話掐斷,「這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這麼多。」
他的心情好不好跟她有什麼關系嗎?
俊眸深邃幽黑,直直地盯著那張清秀的小臉,跟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他不難發現她現在跟平常有點不一樣。
她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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