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非魚的眉頭越皺越緊,腳步也隨之慢了下來。
忽然砰地一聲巨響,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從人群里直直的飛了過來,落在非魚腳邊。短暫的驚嚇過後,非魚低頭,當看到地上的東西時,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心驀地就疼了起來。
那是一個孩子,瘦瘦小小的,蜷縮著身子匍匐在非魚腳邊,全身上下都在這血,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身上有多少傷口。
一張小巧的臉上,滿是污垢和污血,零亂的發絲耷拉著,根本看不出他原本的樣子,只有一雙靈氣逼人的眸子,含著冷光。
人群里的漢子,還不肯放過奄奄一息的孩子,又大步的走上來,手里還拿著一根粗長的棒子,上面沾著血跡,想必是這孩子的。
「老子打死你!」
壯漢手里的木棍,再次朝著少年的頭部擊打下去,卻被非魚先一步阻止。
「有什麼不能還好說,非的用打的?況且他只是一個孩子,用這種方式教育,你不覺得太過了嗎?」
非魚的神色很嚴肅,眼中凌厲如劍的光芒,直射大漢讓他不由一怔。
這麼一個文文弱弱的貴氣少年,怎麼就生就了這樣一雙眼楮,被他瞪一下連腿都軟了半截。
「哼!他偷了我饅頭,難道不該教訓嗎?」
緩了緩神,大漢仗著人多勢眾頂了回去。非魚挑眉看向,前邊不遠處,確實有一個買饅頭包子的攤點,而眼前的壯漢正是做饅頭的吳生。
「一個饅頭能值多少錢?和無價的人命比起來,孰輕孰重?」
為了一個饅頭,就能將人打成這樣嗎?
這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他怎麼就下得了手去?如果換一換,今天被當街暴打的,是他家的孩子他會怎麼樣?
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大家將心比心何必那麼認真。
「他只是一個下賤的小雜種,打死了也不為過。」
粗魯目楞的漢子不以為然,將別人的人格踩在腳下。
其實大家都一樣,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要說不同,也只是他虛長了這個孩子十幾歲罷了!
他也不想想,自個小的時候,家鄉鬧旱災田里顆粒無收,餓死了許多人,他隨著逃荒的人一路北上,來到京師,奄奄一息的時候,如果不是慈祥的女乃女乃給了他一口熱粥,他早就餓死了,還會有今天嗎?
「哼!好狂妄的口氣,你就不怕鬧出人命進大牢嗎?」
和這漢子桿上了,貴氣逼人的柳公子字字珠璣,讓那漢子瞬間啞口。
方才只是怒氣沖上了腦門,一時間控制不住,也沒有想到會鬧出人命什麼的。
大奕王朝鐵律如山,就算是王孫貴族犯了法,也同樣會依律處置,更何況是一無權,二無錢,三無勢的平頭小百姓。
瞬間就慌了起來,可是還一個勁的咬著這孩子偷他饅頭的事。
「可是這小子偷了我的饅頭呀!那些可都是用來賣錢養家糊口的。」
「這些夠買你的饅頭了吧!」
淡粉繡著桃花瀲灩的衣袖漫過眼前,一定亮晶晶的銀子出現在大漢眼前。光看就知道這定銀子分量足,別說十兩就算二十兩也有。這個可夠自己連賣三年饅頭了,甚至還賺不到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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