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夠!夠!還綽綽有余呢。」
慌忙抬起手接住非魚拋過來的銀子,大漢的臉上瞬間帶上討好似的笑。
「哼。本公子要的不多,給我兩個饅頭即可。」
冷哼一聲,非魚眼中的鄙夷愈發明顯了,和著森寒的冷光,讓人望而生畏。
不敢怠慢,大漢趕緊將銀子揣入衣兜里,小跑著過去,等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個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
又瞪男人一眼,非魚接過他手里的饅頭,然後低頭看著一直蜷縮在她腳邊的少年,見他嘴角冉冉而出的鮮血,心疼的不得了。
「餓了嗎?吃這個好不好?」
蹲下去,看著少年戒備的眸子,非魚柔聲說。見他不接,只是一直死死的瞪著自己,心里明白他在害怕,又將聲調放緩了一些。
「別怕,這個是給你的,快吃吧!」
或許真的餓極了,那少年不在僵持,一把搶過非魚手里的饅頭,就大口大口的啃起來,怕別人和他搶一般,大把大把的塞進嘴里。
面干,喉嚨發緊,他咽不下去,眼圈都被噎紅了,讓非魚的憐惜之情瞬間燃燒到極點。
一只干淨白女敕的手臂撫上了少年的背,也不怕他身上的血污,弄髒自己的手,一下一下的為他順氣,嘴角帶著的笑,溫柔和藹,能讓人放松一切戒備。
「好孩子慢慢吃,沒人和你搶。如果不夠我們就去太白樓吃,那里的飯菜你肯定喜歡。」
听了非魚的話,埋頭吃東西的孩子不在吃了,他抬起一雙靈動的眸子,直直的看進非魚眼底深處。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的聲線沙啞帶著哽咽,流離失所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甚至連和他說一句話,都怕沾染上一身晦氣。
年紀輕輕他就嘗盡人間冷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條件對另外一個人好,如果別人對你好,那麼就一定另有所圖。
「傻瓜!對一個人好,非得要理由嗎?」
听了少年天真的提問,非魚有些忍俊不禁,手指劃過他的嘴角,將沾著血的碎屑抹掉。
「難道不需要嗎?」
少年很倔,一雙眼里滿是防備,就像一只受驚的小獸,呲牙咧嘴隨時都可能撲過來咬你一口。
「好!理由是需要的。我之所以對你這麼好,就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一個人孤身到此,為什麼要去偷別人的東西。」
順著他,非魚淡淡的笑著,這種笑容干淨純澈,帶著不容抗拒的吸引。
「因為我餓了。」
挑輕避重,少年回答的雲淡風輕,有從額頭滑落下來的血跡,粘在非魚的衣袖上,將那朵盛開的桃花,氤氳的更加妖冶。
「你的袖子,髒了。」
盯著非魚的衣袖,清淡疏離的話語從少年嘴角溢出。明明就是一個女兒家,干嘛把自己打扮成男子,明明那只右手包得跟個粽子似地,濃烈的藥味能燻死一匹馬,還非要多管閑事,也不怕磕著踫著,讓自己傷上加傷。這個女人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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