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前陣子剛觸了苗芳華逆鱗惹她不快,習呈近來都老老實實在的,至少在表面上,拍攝廣告的時候十分「配合」,脾氣較之前也確實「收斂」不少。
苗芳華好一陣沒理他,對這妖孽卻看得越發嚴實,好幾次習呈剛要開溜,她就抱著雙臂冷冷出現在自己眼前。一度搞得習呈神神叨叨,覺得苗芳華長了一對千里眼。
日子不好過,習妖孽只得死皮賴臉地同自家經紀人軟磨硬泡,「鐵血女王」終于肯松開尊口同他說話了。
又過了幾日,這種時時刻刻去哪里都會「巧遇」自家經紀人的苦日子總算是熬到了頭。
所以當室內拍攝途中苗芳華隨手扔給他一個劇本時,他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十分爽快接了下來。
他那點心思自然逃不過經紀人的眼楮,苗芳華照例說了一通難听的話,才在助理的一再催促下悠悠然離去。
不過,就像苗芳華了解自己一樣,習呈對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也一早就模透,所以苗芳華臨走前那點冷水根本不足以澆滅習呈心中的火苗。
離了苗芳華,習呈心下松了不少,肆意隨散的性子很快就露了出來。
習大明星心情一好,先前老是「找不到感覺」cut了一遍又一遍的幾個地方很快就順利通過。
這次廣告拍攝的劇組也算個比較固定的老班子,與習呈之間也有過許多次合作。
混得久了,劇組個個都成了人精,大家彼此比較熟,對習大明星的性子模得較透,是以,劇組也由得他鬧。
大明星嘛,偶爾情緒不好發發脾氣是可以被理解的,況且,習大明星傲嬌的模樣也別具風情,眾人表面上很是為難,暗地里花痴他的男男女女可不曉得有多少。
最最重要的一點,習呈是投資方指定的代言人,人投資方都不急,他們急個啥?
反正拍攝經費充足,薪水照拿,又有免費的小劇場觀看,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無怨無悔」被他折騰了這麼久,還好,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
拍攝過程很是順利,很多鏡頭一條就過,所以這天,劇組收班格外早。
習呈心情不錯,中性漂亮的臉上時不時露出些笑意。
然而當卸了妝換好一身行頭拉開門看見笑眯眯蹲守在門口的毛天岑時,習呈心里就實在不太愉快了。
他想不到,苗芳華竟又將這礙手礙腳的家伙打發了過來。
習呈習慣性眯了眯眼,眼底一抹微光劃過。
唔,好無聊啊,看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才好吶。
「呵,」習呈若有所思模了模下巴,喃喃自語道︰「芳華姐,你說對不對?」
毛天岑被他瞧出一身雞皮疙瘩,覺得他不懷好意,忙往後跳了一大步。
等站定後,她喘了一口氣,抬眼朝習呈瞪過去,皺著彎彎的眉毛凶巴巴問道︰「你、你要干什麼?」
習呈被小助理這副嚴陣以待的模樣逗笑了,雙肩一抖,整齊潔白的牙齒瞬時就齊齊露出來。
毛天岑見狀立時就呆了一呆。
等回過神來,習呈臉上的笑意已經半點不剩了。
毛天岑縮了縮脖子,接著就見男人垂下腦袋,朝自己靠了過來。
熾亮的燈光下,男人中性漂亮的臉頰顯得越發白皙。
茶色的眼睫濃密縴長,挑染過的劉海垂落下來,浮光跳躍,神秘魅惑,一如他幾經明滅的眸光。
毛天岑身子整個僵掉。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一邊往後退,一邊揮動雙手在身後模索,一雙眼楮四下亂轉,都不知道將目光往哪里放才好。
無聲的對峙中,毛天岑忽聞一陣輕笑聲。她後背已經觸到牆壁,這時干脆一咬牙一跺腳,抬起頭直直朝習呈瞪去。
視線里很快又映入一番放大的光景。
男人鼻梁高高挺挺,雙唇微微勾起,半闔的桃花眼煙波浩渺,眸底正含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瞧著自己。
溫軟的鼻息隔著空氣傳遞過來,毛天岑覺得,自己只要微微一動,鼻尖就能踫到他的臉頰。
兩人就隔著這麼近的距離靜靜對視著。
作為一個男人,怎麼就可以長得這麼妖孽這麼好看呢?
毛天岑盯著習呈中性美麗的臉,暈乎乎的想。
習呈眸光一閃,只覺小助理一雙杏眼如冬日的玻璃窗,結了厚厚一層霜花。
見她仍舊微張著唇一副狀態外的模樣,索性伸手在她小巧挺直的鼻梁上捏了一記,雙唇動了動,以雌雄莫辯的嗓音好整以暇道:「我也很好奇,你在搞什麼?嗯?」
「嘖!你干什麼?!痛!」毛天岑眉頭一皺,憤怒地拍開習呈作惡的手。
在這一瞬間終于徹底醒神,想起來自己蹲守在這里的目的。
見男人面貌不善地盯著自己,翻了個白眼,撅嘴補充道︰「送、你、回、家。」
習呈眯了眯眼,「嗯?」
哼、費力不討好,又浪費時間,當本姑娘多麼迫切多麼願意呢?!毛天岑咬了咬牙。要不是接到命令,我才懶得管你!
毛天岑心里嘔得要死,直恨不得狠狠撓他幾爪子。
然而,面上還得作出一副嚴肅模樣,笑了笑,帶著幾分無可奈何,吞吞吐吐道︰「可是苗姐說……」
听到「苗姐」兩個字,習呈眉角無端挑了挑。
呵。這小女人,一直以來在他面前跟家養的小花貓一樣順從乖巧,現在竟曉得同自己叫板,拿苗芳華來壓他了。真是、漲了不少本事吶。
「苗姐還說什麼,有沒有讓你看著我進家門?」
「哎?」毛天岑點頭,「你怎麼知道?」
習呈勾了勾唇,眸中飛快閃過一抹慍怒。他幾乎不用想,就確定這招是跟誰學的。
唔,看來單方面的示好不行啊,那……
就索性做點什麼吧。呵。
「可是怎麼辦吶?上個月從米蘭定制的手表到了,我得親自去朋友家拿。」習呈托著下巴,狀似苦惱地想了想,道︰「他晚上八點的機票,今天若不拿的話,恐怕就……」說道此處驀然一頓,眸光灼灼,「這樣的話,手表的事情,就煩請毛助理代勞了?」
這麼明顯的調虎離山之計,還當她三歲小孩麼?
毛天岑擺了擺手,趕緊搖頭道︰「不不不,那表既然珍貴得很,你還是親自去拿吧。你朋友家住哪里?我送你過去,晚點再送你回家。」
聞言,習呈暗中一笑。
自己剛拋出誘餌,魚兒似乎就上鉤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