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堡內,公孫策和包拯看著冷宮羽留下的字條哭笑不得。
「郡主這性子還真是隨了八王爺。」公孫策將字條放到案幾上,端起上面的杯子來呷了一口。
包拯笑笑,「八王爺比她穩重多了。」
公孫策也跟著笑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闖進一個唐家的小廝來,那小廝滿面焦急,臉上都是汗,連衣服都被汗漬浸濕了。他慌慌張張的進來,顯然遇到了很急迫的事情。
「大人,不好了,我家少爺……哎,公孫神醫,求你救救溫公子!」小廝一進來就直接跪倒在地上,直給二人磕頭。
包拯和公孫听得糊涂,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公孫策將小廝扶起來,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小廝隨意的用袖子在臉上模了一把汗,道︰「大人,我家二少爺和溫公子回來了,是溫公子卻是被少爺背回來的,他身上都是血,好像已經快死了,求您一定想辦法救救他。」
公孫策和包拯對視一眼,對小廝道︰「帶我去。」
小廝急急地出去,為二人頭前帶路。
公孫策背著藥箱,和包拯一起跟著小廝來到賴良的房間。
此時在賴良的床榻上,溫刻顏雙目緊閉,臉上毫無血色。他的身上都是血,身上的袍子有一半都已經被血染紅了。
賴良守在床前,手哆嗦著為他拭去額上的汗,他雙目空洞,看上去沒什麼精神。
小廝快步跨進來,在賴良的身後行了個禮,道︰「少爺,公孫先生來了。」
賴良的雙目猛地收縮,然後倏然回頭,求救般的看著公孫。
公孫策身為醫者,救人乃是天經地義之事。他對賴良點點頭,而後提著藥箱走過去,開始為他把脈,檢查傷口。
「先生,他……怎樣?」賴良的聲音不大,卻充滿了擔憂和恐懼,他生怕听到公孫策告訴他讓他節哀。
公孫策剪開他的衣服,將傷口仔細檢查了一番,又扒開他的眼皮看了一陣,這才轉過身來,對賴良道︰「傷很重,但好在偏離了要害,死不了。」
賴良听罷心一下子落地,在他將整個神經放松的剎那,他的整個人也癱倒在了椅子上。
他嚇壞了,他害怕听到他的死訊。他覺得讓他听到他的死訊甚至比自己死還要難過。
公孫策用銀針暫時封住他的穴道,又令小廝去端來水盆和干淨的巾帕,為他處理傷口。
這道傷口確實很重很深,而且也很危險,只要再偏一點點,他的命就有能要保不住了。公孫策兩條眉毛纏在一起,給他處理傷口時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破壞他的血管筋脈,致使他大出血。
包拯見情況差不多穩定了,這才問向賴良,「究竟生了何事?」
賴良嘴唇抖了抖,視線有點直,「我們被不知哪里來的黑衣人圍住了,然後莫名其妙就動了手,後來刻顏他……他就……」
包拯看他精神狀況似乎不太好,忙對小廝道︰「先扶你家少爺回去休息下吧。」
小廝點點頭,過來扶他,卻被賴良掙開,「不行,我得守著他。」
公孫策停下手里忙一半的活,轉過身來對他道︰「他需要靜養,你也最好休息一下,你若在這,他恐怕會更不好。」
賴良咬了咬嘴唇,甚至都把嘴唇咬破。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又在溫刻顏的臉上看了好久,這才終于在小廝的攙扶下離開,去了隔壁的客房內休息。
包拯和公孫策目送他離去,而後相視一眼,嘆了口氣。
公孫搖搖頭,又轉回身去忙碌去了。
***
展昭和白玉堂亮出了白花花的銀子,很順利的通過了賭坊守衛。他們身後,冷宮羽背著手邁著四方步,慢悠悠的想要在他們身後跟著一塊進去,卻被門口守衛攔了下來。
「誒!我跟他們一塊的!」冷宮羽指了指前邊剛進去的二人。
「少說廢話,拿出通行證,不然就滾出去。」那守衛的根本不買她的帳。
「你!」冷宮羽被他氣得語結,「好,通行證是吧,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冷宮羽憤恨的咬牙切齒,她從懷里模出一顆夜明珠來,在守衛眼前攤開手,她清楚的看到那守衛的眼眸亮了一下。
「怎麼樣?老子能進去了吧!」冷宮羽揉揉鼻子,對他冷哼一聲。
「行了,進去吧。」那守衛將視線從夜明珠上挪開,揮著手催促她進去。
冷宮羽收起夜明珠,依然背著手,踱著步子走到展昭和白玉堂的身後。
「怎麼樣?老子也進來了!」她把下巴揚得老高,鼻孔都要沖天了。
展昭失笑,對她抱了抱腕,作勢道︰「郡主大手筆,在下當真大開眼界。」
冷宮羽明知他在調侃自己,還是甩了下腦袋,從二人之間穿過去,首先走在前面。
展昭和白玉堂互看,也不急著邁步,全都抱著手臂等在原地。
果然,不出一會——
「媽呀!你們干什麼!喂!還給我!」
緊接著,一個嬌小的人兒就被人從大門內丟了出來,就好似隨手丟出一顆枕頭來那麼簡單。
展昭和白玉堂垂頭看著地上那顆枕頭……哦不,是看著地上那個人,暗自忍笑。
冷宮羽揉著屁|股坐起來,哭喪著臉看他倆,怒吼︰「沒人性!!!」
***
賭坊內部,別有洞天。
三人並行,進了賭坊大門,由白玉堂遞上一疊銀票,兌換了籌碼,而後三人便在這座偌大的賭坊內轉悠起來。
冷宮羽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不免對里面的每一處都感到十分好奇,她抻著脖子在各桌前張望,听著各種「買定離手」和下注聲絡繹不絕,她更是一陣手癢。
展昭看她的模樣,笑道︰「要不要嘗試一下?」
冷宮羽眼楮光,忙問︰「以嗎?」
展昭沒說話,只從後面跟著的伙計手里抓過一把籌碼丟給她,「去玩吧。」
冷宮羽接過籌碼,眼楮笑成了一條縫,「小貓兒你最好了!」說完就跑的沒影了。
展昭無奈的搖頭,又跟白玉堂一起在這一層轉了大半圈,現這一層基本上都一個樣,沒什麼特別的。
「貓兒,要不要到下面一層去看看?」白玉堂朝他努努嘴。
「恩。」展昭會意的點頭,「也好。」
二人由伙計跟著,溜溜的下到了下面一層。
展昭感覺到連接著這兩層的樓梯都是上好的木料制成的,不由得扭過臉去問那伙計︰「誒,這下面一層有什麼?」
伙計本身個子就矮,而且自從他們進來他就一直垂著頭,因此他們到現在也沒能看清這伙計生的一副什麼樣子。
那伙計躬了□,十分恭敬,道︰「回二位爺的話,這樓下相比樓上,賭法更多更有趣,而且賭注最低都是一千兩起的。」
展昭應了一聲,沒在說別的。
說話間,三人已經下得樓梯,來到這地下的第二層。
他們現這一層不論布置還是裝潢都要比樓上那層要更加干淨和奢靡。
展昭無意識的瞟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立馬會意的從籌碼盤里抓了一把,對展昭道︰「你自己玩吧,爺去了。」
展昭輕微的頷首,而後轉身又問那個伙計︰「再往下一層又是什麼?」
伙計依舊低垂著頭,讓人看不見他的臉,「再下一層名為‘紙金迷醉’,一般是招呼老顧客的地方,那里賭一局最低下注一萬兩。」
展昭輕皺眉頭,心說一萬兩啊,真是奢侈,一萬兩都能賑濟多少受災百姓了!
既然說了是招待老顧客的地方,那他自然是進不去了,他從伙計手里接過籌碼,揮手讓他離開,自己則一手端著托盤一手背後在這一層轉悠。
他溜溜轉了半天,卻沒有現白玉堂的身影,又回到上面那層,也沒有找到冷宮羽,他懷抱著一堆花不完的籌碼,有點郁悶的釘立在原地。
忽的,他眼前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展昭眼楮眯了眯,他貼著牆壁慢慢前行,不易察覺的緩緩接近那抹身影。
忽的在他肩頭一拍,「沈捕頭,別來無恙呀。」
捕頭沈楊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人在這認出來,更沒料到認出自己的人竟還是那日在醉花樓見到的那個開封府的人。
「原來是你。」沈楊上下打量著展昭,然後將籌碼扔到一邊,抱著手臂看他,「想不到開封府的官兒也喜歡來這種地方消遣。」他自鼻子里冷哼一聲。
「彼此彼此。」展昭挑起一邊嘴角來,他抬頭四下張望了一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沈捕頭,否借一步說話?」
沈楊一仰頭,略有些不屑,但還是和展昭一起走至一個無人的清靜處。
展昭將手里的托盤放到一邊,揉了揉算賬的手腕子,對沈楊道︰「看樣子沈捕頭是這里的常客呀。」
沈楊皮笑肉不笑,清冷得道︰「那又如何?捕頭就不能來賭坊?」
展昭模模鼻子,「我只是好奇,你既然是這里的常客,那麼是否曾在這里遇見過譚墨?你二人關系又如何?」
沈楊一瞪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說譚墨是我殺的?」
展昭淺笑,「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好奇問問。」
沈楊板起臉,「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你沒听過好奇害死貓麼!」
「撲哧」
沈楊話音剛落,就听見有人在他背後偷笑,他有些不滿的扭過頭,見在他身後站著笑的竟是在府衙出現過的那個小郡主。
片刻的愣神後,沈楊還是不情不願的給冷宮羽施了個淺禮,「成都府捕頭沈楊,見過郡主。」
冷宮羽這會子已經收起笑,卻好似變了個人一樣忽然端起了派頭。她對沈楊一擺手,免了他的禮,卻又用手指著展昭,拿腔拿調的道︰「見過展大人沒有?」
「什麼?」
沈楊雙眼倏睜,好似冷宮羽說的是外國語言一樣。
「怎麼?這位御前四品帶刀護衛,聖上欽點的‘御貓’展昭展大人,你竟然不認識?」
這下子,沈楊是真的有些傻眼了——原來這位開封府來的官兒,不是別人,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南俠展昭!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最近很多上學的小天使課業都蠻緊張滴,要注意勞逸結合,平時多注意身體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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