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田園居 23朱水英

作者 ︰ 報紙糊牆

「價格呢?」侯春玲再一次感嘆高科技就是好。

「那要看您準備購買多大的盒子了,各種型號的都有。」侯小六直接就把各種型號大小的盒子展示給侯春玲看了,每個盒子下面都有標價。

侯春玲發現這里並不僅有圓形和方形的各種大小的盒子,還有一些其他的幾何形狀,另外還有不少瓜果花瓣形狀的,還有一些其他形狀。

越往後面看,盒子的形狀就越是奇特,但是賣得最好的,還是前面的一些普通款。每一個盒子都分具有保溫功能和不具有保溫功能兩種,若是不需要保溫功能,價格就會更加便宜。

侯春玲選購了三款不同大小的方形保溫盒,最小的那個只有普通飯盒那麼大,大約可以裝一斤多的烤紅薯,中號的那個能裝三到五斤烤紅薯,最大那個能裝十斤左右。

支付了三個星際幣,他們就買回來一大堆晶瑩漂亮的盒子,最大那款,一個星際幣買了三個,中等那款,一個星際幣能賣八個,最小那款,一個星際幣能買十五個。

侯春玲很喜歡這些盒子,她很想拿幾個在自己的生活中使用,但是她又擔心這些盒子引起別人的注意,或者干脆被人拿走,一旦過了保質期,它們就會變為水汽消失掉,到時候自己就該有麻煩了。

想了想,侯春玲終于還是忍住了,沒什麼比自己的人身安全更重要的。她用一個紙箱子把這些盒子裝起來,放在房間角落里。

做晚飯的時候,侯春玲把剩下的烤紅薯加熱了一下,然後馬上就用一個最大的保溫盒把它們裝了起來。

晚上八點多鐘,侯春玲又接到一個烤紅薯的訂單,這一次對方只要了一斤二兩的烤紅薯,侯春玲從大號保溫盒里取出兩個烤紅薯,距離晚飯時間已經有三個多鐘頭了,但這些烤紅薯還是熱乎乎的,拿在手里甚至還有一點燙手。

稱重後,侯春玲把這兩個烤紅薯用小號的保溫盒裝好,給對方傳送了過去,沒一會兒,她的賬戶里就多了9.6個星際幣,並且收到了一個滿分評價。

晚上九點到早晨五點是侯春玲的睡眠時間,這幾個鐘頭她是不做生意的,雖然很想多賺幾個星際幣,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第二天早上侯春玲做早飯之前,又從紅薯地里挖了一窩紅薯回來烤,至于昨天的那些烤紅薯,隔天已經不那麼熱了,等灶膛里新的一批烤紅薯做出來,侯春玲就把昨天的那些烤紅薯放到露台外面晾開,徹底放涼。

過夜的烤紅薯,再加熱也不好吃了,這些烤紅薯,侯春玲打算把它們剝皮切片做成紅薯干。之前她在城里上班的時候,曾經有同事給他們帶了一回自己家做的倒蒸紅薯干,那滋味,侯春玲現在回味起來還覺得意猶未盡。

只可惜那小姑娘總共也沒有在他們單位待上幾個月,侯春玲後來也在網絡上買過倒蒸紅薯干,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味,這回她就打算自己試試,雖然她的這些紅薯干是烤出來的不是煮出來的,跟人家小姑娘告訴她的流程有些出入。

「外婆,咱家里沒有篾撘嗎?」侯春玲在隔壁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一個篾撘,于是她到電視房去問侯外婆。

「篾撘?你找篾撘做什麼?」侯外婆這會兒看電視看得正投入,听侯春玲說要找篾撘,一時間有點回不過神來。

「我曬點紅薯干。」侯春玲笑道。

「哦,紅薯干啊。」侯外婆頓了頓,說道︰「家里沒有篾撘,好些年不用了,你那紅薯干要是曬得不多,就拿個笸籮先用著吧。」

「你那笸籮編得密,不好曬紅薯干,春玲啊,你去我家拿,今天星期天,我孫子肯定在家里玩游戲呢,你跟他說一聲,篾撘就放在屋後的棚子里。」電視房里的一個老人說道。

侯春玲對這老太太有印象,就是外面下山村的,經常來這邊看電視,還給她帶了幾回荸薺,他們家有一大塊荸薺地,這時節的荸薺還沒完全長成,小小的,吃在嘴里脆女敕清甜。

「就听你惠霞阿婆的,現在一時半會也買不到篾撘,等哪天鎮上有人擺攤賣這個,你再買一個給他們家還回去。」侯外婆也說道。

「行,我這就過去拿,外婆你一會兒讓惠霞阿婆選幾張碟片回去唄,這篾撘拿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侯春玲最近沒少上街,但卻從來沒見到一個賣竹具的攤子。

「客氣啥,就一個篾撘,不值當什麼。」惠霞阿婆推辭道。

「阿婆,篾撘不好買,你就別讓我給你還篾撘了,拿碟片抵了吧。」侯春玲玩笑道。

「一個篾撘,你拿去用就是了,還要還啊?」惠霞阿婆被逗得直樂呵。

從他們家到山下村還有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沿著筆架山山腳下的小路一直走,拐幾個彎就到了,距離不遠,就是這路不太好走,用山石和泥土鋪成的,不算平整,一到下雨天坑坑窪窪都是泥,路面上的那些石頭也有年頭了,表面被磨得滑溜溜地,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摔跟頭。

最近天氣干燥,這條路倒也不難走,侯春玲踩在光滑的石頭小道上,兩旁都是枯黃的野草,間或可以看到一些還沒有完全凋零的野果灌木。

「喂!朱自友,你女乃女乃說你們家有篾撘,讓我過來拿一個。」侯春玲找到惠霞阿婆他們家,拍了拍門板,探頭進去對屋里那個正坐在電腦桌前玩游戲的小青年說道。

下山村這邊離外面的西平鎮街道已經很近了,而且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閉路線網線早都通了。惠霞阿婆的孫子朱自友今年念高二,听說成績還不錯,家里人給買了電腦讓他查資料,又怕他沉迷網絡,所以電腦桌就擺在樓下,不讓他往自己屋里搬。

「就在屋後的棚子里,你自己去拿吧。」朱自友頭也不抬。

侯春玲只好自己往他們家後院走去,一開後門,就听到隔壁婦人斥責自家孩子的聲音,侯春玲也看到棚子了,但是棚子外面的門上掛了一把小鎖。

「朱自友,你們家棚子掛著鎖呢。」侯春玲喊了一聲。

「哎呀,剛剛還開著,怎麼又鎖上了。」朱自友只好從電腦桌上站了起來,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一把鑰匙,跑到屋後去給侯春玲開鎖。

「他們家經常打小孩啊?」侯春玲用下巴點了點隔壁的方向,小聲問朱自友。現在,那邊已經傳來小孩的哭聲了。

「整天的,不是打麻將就是打小孩。」朱自友開門進了棚子,顯然,他對隔壁鄰居並沒多少好感。

侯春玲跟在他身後進去,看到他們家棚子里的東西都收拾得很整齊,篾撘都立起來斜靠在進門左手邊,放在最前面的一個有點破,朱自友就揀後面的一個好一點的拿給侯春玲。

「要幫你搬過去嗎?」這年輕小伙兒把篾撘搬到前邊院子里,問侯春玲說。

「沒事,沒多重,我自己搬進去就行了。」侯春玲說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謝謝啊。」

「不用謝。」朱自友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他這人長得黑,唇邊還長著一些毛茸茸的小胡子,看起來不屬于那種很帥氣的男生,但是年輕帶著稚女敕的面龐,靦腆笑起來的時候,侯春玲也覺得十分順眼。

「哎呦,怎麼又打孩子,有什麼事情你就不能跟她好好說。」這時候隔壁那屋子的門口已經聚了不少人,其中有個老婦人把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護在懷里,侯春玲听那小女孩喊她女乃女乃。

有女乃女乃護著就是好啊,侯春玲對自己的女乃女乃並沒有多少印象,據說在侯媽剛嫁給侯爸沒多久,兩口子就跟女乃女乃那邊鬧崩了,這些年一直沒往來,說起來,侯爸也算是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個死丫頭!期中考才考了個72分,竟然騙我92分,今天我要不是在街上遇上他們班主任,還不知道呢!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分數還是她用紅筆自己改上去的……」

婦人的聲音尖利,侯春玲听著覺得有幾分好笑,這婦人必定是見自家孩子考了個好成績,有些洋洋得意,今天在街上踫到班主任老師就多說了幾句,然後得知自家孩子不僅只考了72分,還把她給騙了,又羞又惱,這便回家打孩子來了。

「72分就72分,她考72分你要是不打她,她能自己改分數嗎?」孩子的女乃女乃的聲音也不小。

「考72分還不該打!她現在考72分,將來能干什麼!還要像她老子一樣給人家打工啊!累死累活一個月才那點錢!」婦人不依不饒,從老人懷里扯出孩子又要打。

「我兒子給人打工怎麼了!他給人打工也把你們娘兒幾個養活了!祝秀蘭我告訴你,你要是瞧著我兒子沒出息、不想跟他過了趁早說!」孩子的女乃女乃這時候也來了火氣。

「我什麼時候嫌他沒出息了,我這不是教孩子嗎,不好好讀書,將來哪有好日子過……」那個被喚作祝秀蘭的婦人這時候也不打孩子了,往自家門口一坐,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她小小年紀就敢騙人了,現在不管,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學壞啊,我一個當媽的,打她幾下還不行了……」

侯春玲沒著急走,扶著篾撘站在一旁看著,院子里看熱鬧的人這時候已經圍了一大圈。

「女乃女乃,姐姐她跟我搶橘子吃。」見那婦人坐在地上哭,原本一直遠遠躲開的一個小男孩跑到他女乃女乃面前告狀。

「是你姐姐做得不對,一會兒女乃女乃說她。」老婦人拍了拍她孫子,說道。

「成績不好就給她補補課嘛。」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出聲說話了。

「拿什麼給她補?我自己也沒認識幾個字,她爸又常年不在家,請家教不少錢呢,就我們家這樣的,補得起啊?」那婦人說道。

「要不讓就讓她跟自友學一學嘛,自友的成績好,讓水英跟他學,肯定進步。」又有人說道。

「他要考大學的,哪里有時間。」那婦人搖頭。

「要不就讓她去我那兒吧。」侯春玲笑著說道。

「是春玲啊,我看讓她去春玲那兒就挺好,春玲現在不是每天都坐在樓上繡花嘛,秀蘭啊,你就讓水英去她那兒吧,春玲還是大學生呢,教個小學二年級肯定容易。」因為侯春玲在家里弄了個電視房,現在山下村不少老人都知道她。

「我以前還給人當過家教呢。」侯春玲也不謙虛。

「那就給你添麻煩了,學校老師也說了,這死丫頭腦子不笨,就是有時候不開竅。」那祝秀蘭對自家孩子雖厲害,對侯春玲倒還算客氣。

「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是整天都在樓上坐著呢,讓她搬個板凳坐邊上,也不耽誤什麼事。」侯春玲知道等這些人都散去了,這個叫水英的丫頭還得挨她老娘的收拾,于是又說道︰「今天星期天,要不然讓她今天就跟我一塊兒過去吧,平時她要上課,也沒什麼時間。」

「水英啊,快把書包拿上,跟你春玲阿姨一起走,女乃女乃也跟你們一塊兒。」朱水英的女乃女乃說道。

「我也進去看看,听說你那邊起了新房子,我還沒去看過呢。」祝秀蘭也說。

到了侯春玲家,侯春玲領他們上了二樓,又找了一張板凳和一張小桌出來,讓朱水英坐那兒做作業。

朱水英的女乃女乃在樓上坐了一會兒,就帶著小孫子下樓看電視去了,祝秀蘭則對侯春玲繡繃上的帕子很感興趣。

侯春玲讓朱水英先自己做作業,等一會兒踫到不會的,她再給她講。

這孩子至始至終都沒有主動說過一句話,侯春玲模了模她的後腦勺,讓她安心,祝秀蘭對繡花產生了興趣,她的心情好了,今天晚上應該就不會找這孩子算後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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