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里,燈光整整亮了一夜。身穿白色婚紗的蘇珊端莊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新娘頭盤的一絲不苟。熬了一夜的她仍然眼神灼灼。
王如意推開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碗雞蛋羹︰「乖女兒,你說你一夜不睡怎麼受得了啊?」
蘇珊笑的燦若桃花︰「沒事的,媽。」
「傻孩子,我給做了點你最愛吃的雞蛋羹,快趁熱吃了。」將碗遞到她手上後,一臉慈祥的看著她。
蘇珊吃著忽然听到她一生輕輕的嘆息,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媽,你怎麼了?」
「就是覺得你嫁給那個于海軍虧了,你說他一離婚的男人,還帶著個孩子——」王如意說著竟然抹起了眼淚。
「媽——」
「算了,不說了——」
這時候門打開,保姆張嫂站在門口︰「太太,于家那邊打過來電話——」說到這里她突然不說了。
蘇珊緊張的站了起來。
「說怎麼了?」王如意催促道。
「就說婚結不成了。」
蘇珊無力的坐回到椅子上,口中呢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我早就說了那家伙不可靠,你偏不听!現在好了吧,許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王如意大發雷霆。
看到媽媽這個樣子,本來還在強忍著淚水的蘇珊頓時心如刀割,失聲痛哭起來。
「你還哭?!你還有臉哭?!」
「太太,這也不能怪小姐——」張嫂勸阻著。
「不怪她怪誰?怪你不成?!」她的話頭一下轉向了張嫂,「你一說倒是提醒了我,當初要不是你替她瞞著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無法收拾的地步——」
「夠了!除了怨天尤人你還會做些什麼?!」許願過來正看到房門打開爭吵的一幕。
「許願?你怎麼回來了?」王如意看著許願的眼神兒多少有些奇怪。
「你有權不告訴我,我卻沒臉不參加姐姐的婚禮!」許願看都不看她道。她沒有告訴許願婚禮,表面上說是為了不影響她學業,其實是怕她鬧事。
「我沒有——」王如意低下頭試圖解釋。
「我爸爸呢?」
「他在公司,還沒有告訴他。」王王如意像是犯錯的孩子一般回答。
「還好!不要告訴他!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跟姐姐說!」許願對她說話簡直就像是命令。王如意猶豫著︰「我憑什麼要听你指揮?」
許願指著蘇珊︰「你要是不想你女兒身敗名裂的話你就得听我指揮!」
關上門,蘇珊撲到許願的懷里哭了起來,許願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其實她安撫的又何嘗不是自己?瞬間,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就義的英雄一般,舍己為人。
等到蘇珊漸漸止住哭泣,她開口了︰「好了,給他打電話。」
「我不打!」蘇珊將頭一擰。
「姐!听我的!打!」
「那我跟他說什麼?」
「就說,婚禮如期舉行。」
「我不!」蘇珊朝後縮著身子。
「結婚證是不是已經領過了?」
蘇珊哭著點頭。
「你是不是已經不愛他了?」
蘇珊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了!」
「你不相信我了姐姐?我是在幫你!今天你想逃避這輩子你就不要出門了!」
「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許願笑著將手機遞到了她的手上。
——
爆竹聲聲,十多輛迎親的轎車緩緩挺進。打頭的是一輛白色的敞篷越野。
「快看,豪華跑車里的男人就是新郎,昨天晚上還跟另一個女人開房進了局子——」
「長得又老又丑的,咋就那麼多女人喜歡呢?比我差遠了!」
「切——美女喜歡的是錢,什麼樣的動物被金錢的光環這麼一包裝都漲價——」
「要說起錢來,我听說許家的小姐論背景地位人才相貌,配這個垃圾都綽綽有余呀!」
「你有所不知,可能她不是貨真價實的緣故吧!許家正牌兒的小姐才多大?今天出嫁的這位是她媽媽帶過來的。」
「難怪找個老男人呢!原來是母親大人教導有方呀!嘿嘿」
「哈哈哈——」
「背後說人長短,小心爛掉舌頭!」王鵬因為堵車,停車下去買煙,正巧听到了他們的談話,忍不住插了一句。兩個人心虛的住了口,可是更多的人都向這個唯一替徐小姐辯護的男孩子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公路的兩旁站滿了看好戲的人們。本來名門婚禮就是熱點,加之一大早的緋聞炒作,關注這場婚禮幾乎成了每一個中山人今天必須的一件事情。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蘇珊挽著于海軍的手緩緩走進海天大酒店的大廳。
踩在一直延伸到盡頭的紅地毯上,于海軍感覺像是踩在雲上一般,幸福總是那樣輕飄飄的。一切順利的異乎尋常。
真所謂賓朋滿座祝福連連。
「下面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主持人宣布。
「請新郎說誓言!請新郎說誓言!」有人開始起哄。許願站起來向著主席台的方向靠近。
「這個——我不太會說話——」于海軍的樣子看上去老實憨厚。這句話他是對著眾人說的,說完之後他面向蘇珊。此時的蘇珊低著頭。
「老婆,我只想對你說,娶妻如此,夫復何求?也許這不算什麼誓言,但是這是我的心聲。」
許願鄙夷的皺著眉頭。此時她已經站在了蘇珊的正前方。她一直在盯著蘇珊,無奈她只是低著頭。
于海軍拿出戒指,溫柔的將她的手端起——
戒指踫到指尖的時候,蘇珊觸電般將手縮回來︰「等一下!」
她抬起頭,慌亂的看著中賓客。
所有的人都不解的看著她,她的態度有些異常。最緊張的人是許願,她鼓勵的望進她的眼楮里,告訴她,說出來,說出來。
蘇珊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楮︰「于海軍,我現在宣布跟你離婚!」
眾人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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