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多的時候,聞人白就被左鵬飛的一個電話給打醒了,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才悟過來今天是花花花滿樓約定的面基的日子。想到這里,原本還睡眼惺忪的聞人白立馬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然後飛快地開始捯飭自己。
和左鵬飛到客運站是早上八點的事情了,之前已經查好了時間,車票是現到現買,車次多,也方便,除了兩個多小時的車程,這一路沒怎麼浪費時間。
聞人白因為今天的面基,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怎麼睡,這會兒上車了,想著能夠眯一會兒是一會兒,指不定見到欲速則不達那個不靠譜的師父會被怎麼一通折騰。
聞人白心大,一點兒也不擔心一會兒面基會遇著什麼人發生什麼事兒,左鵬飛可沒有他這麼大的心眼兒,雖然從面部表情看不大出來左鵬飛這個時候的心理活動,但是聞人白還是用一種不應該屬于男人的第六感察覺到了對方心底那種躍躍欲試和忐忑不安。
「眯著睡一會兒吧,你現在就是把落一想成一朵花兒,人也不會立馬出現在你面前,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俗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聞人白靠著車座,也不睜開眼楮,一副對今天的面基特別無所謂的模樣。
「站著說話不腰疼。」左鵬飛瞥了聞人白一眼,「要是今天翅膀把盈盈帶過去了,你還能這麼氣定神閑?」
聞人白不出意外地被噎了一下,他睜開眼楮看著左鵬飛說︰「不要做無差別攻擊,我跟翅膀沒有什麼,我跟盈盈更不存在深仇大恨。作為朋友是吧,我當然希望落一接受你,但是呢,我也先給你做個鋪墊,落一一直以為你是個御姐,你這麼一聲不知會地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肯定會給他造成一個心理落差……」
「落差?能有你見到翅膀和盈盈在一起的落差大?」
聞人白惱羞成怒︰「能不能不把他們倆扯進來?」
「那換成葉少?」
「……」聞人白,「咱們還是說翅膀和盈盈吧。」
兩個小時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聞人白最終還是沒有熬住,頭歪到一邊睡得死沉,左鵬飛手撐著下巴看著窗外並不怎麼熟悉的高速公路,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嘿,醒醒,到了。」
聞人白是被左鵬飛推醒的,睡得太沉,一覺醒過來脖子有點兒不舒服,直到下車還在扭動脖子,欲速則不達就在車站外邊候著,他前一天就過來了,他常年是w市和z市兩地跑,w市簡直就是他的第二個家。
和欲速則不達在前幾天通過氣兒,也互相傳了照片,出了車站,欲速則不達一眼就瞧出了聞人白,站的老遠就沖著他招手,聞人白也不知道心里想什麼愣是沒瞧見那麼一活生生的人,還是左鵬飛給他指出來他才瞅到。
「你們來的挺晚的了,昨天跟你發短信的時候,你不是說了十點左右就能到嗎?這會兒都快十一點了,該來的都來了,舞舞已經在飯店等著了,走吧。」欲速則不達說著就看了左鵬飛一眼,有點兒不確定地說,「大雁?」
左鵬飛點了點頭就當做回答了,欲速則不達雖然老早就知道大雁可能不是女生,但是這麼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兒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人和游戲里常年露著大腿的軍娘聯系在一起。
欲速則不達大概是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點兒大,摳了摳頭說︰「有點兒出乎意料。」
左鵬飛看著欲速則不達說道︰「估計都是這想法。」
時間點也確實不早了,三個人也就不在客運站墨跡,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直奔飯店,坐在車上的時候,欲速則不達還對落一見到左鵬飛之後的反應表示了擔憂,聞人白扯了扯他的衣服,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話題就這麼尷尬地終止了,期間左鵬飛一句話都沒有說。聞人白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左鵬飛,心里不知道是一股什麼滋味兒。
他當然是希望看到左鵬飛能夠得嘗所願,落一能夠接受他,但是與此同時,他也非常明白,落一就算接受了左鵬飛是個男生,也不一定就能夠接受左鵬飛那種感情。
聞人白和欲速則不達聊天時展露出來的笑容,在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慢慢變得僵硬,他扭過頭借著看窗外的風景掩飾自己過度得極不自然的表情。
「到了。」欲速則不達擋回了左鵬飛掏錢包的手順勢就把自己已經準備好的零錢遞了過去,「快上去吧,舞舞都發了四五條短信了。」
聞人白下了車幫著左鵬飛提了點兒行李,跟在欲速則不達身後進了飯店,舞舞在二樓訂了包廂,欲速則不達也不問路直接就上去了,聞人白快步跟在後邊,左鵬飛走在最後,走到樓梯最上頭一階的時候回頭看了左鵬飛一眼,左鵬飛正巧低著頭看手機沒有注意到聞人白的視線。
欲速則不達走在前邊,停下來準備說點兒什麼的時候發現兩個人都沒有跟上來,就喊了一聲︰「小短腿,快點兒,一會兒舞舞可真得罰酒了。」
「噢,來了。」聞人白扭頭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把視線停在左鵬飛身上。
欲速則不達喊人的時候,左鵬飛快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會兒正跟聞人白對視,見聞人白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左鵬飛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小子明知道他緊張,不說點兒安慰人的話就算了,露出這麼一副表情,可不就是專程膈應人的嗎?
左鵬飛知道只要他一時不見落一,聞人白就沒有辦法把心里的憂慮壓下去,左鵬飛也懶得解釋什麼,走過聞人白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權當是讓聞人白放下一顆心。
進包廂的時候,聞人白嚇了一跳,人比之前在幫會里約的還多,欲速則不達在自己的身邊留了一個位置,他坐下來的時候喊了聞人白一聲,還拍了拍自己身邊你的空座,讓聞人白坐到他身邊去,聞人白扭頭看了左鵬飛一眼,左鵬飛超他點了點頭,聞人白還是不放心,傾國身體小聲詢問了一句︰「你確定你能應付得來?」
左鵬飛說︰「放心吧,不管在哪兒,我都比你混得開。」
聞人白一想,這確實也是句實話,自己與其擔心左鵬飛,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這麼一大圈人一個個介紹過去,想想就頭疼。
聞人白來了之後又陸陸續續地進來了兩三個人,柳舞舞坐在靠門的座位,人都是她定的,估計是點了一下人數覺得到的差不多了,就出去通知服務員上菜了。
等柳舞舞回來之後,欲速則不達就讓在場的人一個個介紹自己,聞人白跟欲速則不達通了氣兒,把他自我介紹的順序往後邊挪了,這會兒他就光顧著津津有味地听別人介紹自己。
不得不說,游戲里是游戲里,現實中是現實中,有些人在游戲里一副摳腳大漢的模樣,游戲外竟然出乎意料的文質彬彬。這些人里,有的還是學生,有的已經參加工作,他們大多都是人群中最為普通的一員,沒有帥得令人發指的,也沒有美得喪心病狂的。
「我叫聞人白,也就是游戲里的唐斷腿,今年讀大三,剛接觸劍三不久,也算是個小白吧,跟大家在游戲里也熟,就不多介紹了。」
聞人白要特長沒特長的,自我介紹也就那麼干巴巴的幾個字,大家伙起哄說不合格,聞人白站在那兒不知道怎麼收場,欲速則不達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根本沒有想著幫忙解解圍。
「你就是蘇格拉啊。」桌子另一邊一個男生開口說話了。
眾人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過去,一看是他講話,欲速則不達立馬開口說話了︰「越子真,小白已經不是你徒弟了,這種時候你可不能護著他,該喝的酒得喝,該唱的歌得唱,自我介紹說成這樣,出去說是我徒弟,我都覺得丟人。」
「師勒個父,別這樣!」
聞人白說完這句話,看了欲速則不達一眼,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好像有點兒明白過來對方是誰了。
「你就是蘇格拉啊。」一個甜甜膩膩的女聲這個時候也插進來了,「之前達子跟我說你是個男生的時候我還不信呢,哪里有男生玩秀秀還玩得那麼差勁的。」
聞人白之前因為成為焦點臉就已經紅的不行了,這會兒被盈盈這句話一堵,更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欲速則不達這個時候站了起來,搭著聞人白的肩膀就說了︰「那都多久之前的老黃歷了,你a了游戲所以不知道,人現在可出名兒著呢,我們服有名的人頭收割機現在天天追著小短腿兒**後頭求著他當徒弟,小短腿兒這手法,就算沒有學了葉少十成十,也至少有了兩三層,你問問,那一次攻防不是百來個人頭的拿。」
聞人白看了欲速則不達一眼,剛想反駁就被對方瞪回來了,這麼一瞪,聞人白到了嘴邊的話也就又給吞了回去。
「沒想到,蘇格拉現在這麼厲害了。」
翅膀剩一只總是這麼插話,想讓聞人白不注意到他都難,既然注意到了,聞人白也不介意自己多看上他幾眼。
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好看,雖然是雙眼皮但是眼楮並不大,好像沒有別的特別引人注意的地方,除了瘦。
聞人白在腦海里設想過很多關于翅膀剩一只長相的可能,但是眼前的這個人,似乎跟他腦海中所想的任何一種可能都不搭邊兒。
他那麼普通,普通到下一次在街上跟他遇到可能就這麼目不直視地插肩而過,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沒有那方窄小屏幕的炮蘿支撐,聞人白不知道自己會花多長時間才能夠注意。
「沒有師勒個父說得那麼厲害,我還是很水。」聞人白客氣地笑了笑。
翅膀剩一只沒有接話,只是看著聞人白笑,聞人白避開對方的視線,求助般地看了欲速則不達一眼,欲速則不達的手放在聞人白的肩膀上,朝他笑了笑,聞人白看著欲速則不達的目光,好像從他的眼楮里明白了些什麼。
聞人白下意識地想把視線投向盈盈一水間,但是欲速則不達在發現他這個意圖的下一秒就阻止了他。
等等……這才剛開始面基了,一開場就這樣火藥味兒十足真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向漢三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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