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生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他睜開眼楮,覺得渾身酸軟,骨頭都不像自己的了,而且奇怪的是有些漲疼,好像被什麼巨大的東西捅過似的,似乎還有點讓人不習慣的異物感。
身體很清爽,腦袋卻很糊涂。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給麒庚敬茶的畫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什麼一無所知,只覺得再睜開眼天已經大亮,而自己全身**地躺在床上,身子還一陣陣的難受。
「小柳兒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麒庚眼明手快,箭一樣躥到床邊拉住他的手。
「發生了什麼事情?麒庚你為什麼在這里?」開口說話才听到自己的聲音沙啞成這樣,像曾經叫破了嗓子一般。
「我……」麒庚看著他懵懂探究的眼神,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混亂的情況。
「先別忙著說話,小晨兒是小懶蟲,睡到午時才起來,先去洗漱吃些東西再說吧。」麒碩試圖把氣氛弄得輕松點,一邊把陳晨扶起。
這一扶,被子滑落了下來露出他被咬的斑駁不堪,滿身都是吻痕的白皙身體。甚至連粉女敕的首都有比往常腫上不少,紅紅的,好不可憐。
「唔……」陳晨不自覺申吟一聲,從躺姿變成半躺,腰僵硬的像是石頭,一動疼的鑽心。
再看兄弟兩人看著自己身子的眼光,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他的身子怎麼變成了這幅慘不忍睹的模樣?這是受過什麼樣的酷刑才可能造成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全是紅紅的痕跡?
「難受?是我們不好,昨夜太激動了沒控制好力道,讓你如此不舒服。」麒庚心疼不已,內疚道。
「昨夜你們都做了什麼了?為什麼我覺得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說!」陳晨被這種一無所知的茫然感弄得煩躁,偏偏兄弟倆還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讓他怎麼能不刨問底。
「小晨兒,我們說了你不要生氣,昨夜我和麒庚,與你一起洞房了。」麒碩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為了三個人日後還能長久在一起,早晚都是要告訴陳晨真相的。
陳晨臉色瞬間煞白,心停跳一拍。巨大的羞恥和驚訝讓他顫著唇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渾身血翻江倒海,一瞬間又全往頭部沖去,整個小臉紅得像熟了的蝦子。
什麼叫與他一起洞房了?他知道自己與麒碩成親了,也知道成親之後是要洞房的。可是為什麼會和麒庚一起?而且是在他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就已經和他發生那種配偶之間才可以發生的親密關系了?
「小晨兒你別這樣,我和麒碩一樣,喜歡你喜歡的發瘋了。」麒庚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細細地蹭著,感受他傳來的體溫,心里疼的直罵爹,這黑鍋真不是人背的。
「我忍不住自己對你的欲念,本來我是想等你們成親後,就離開村子,以後再也不見你說不定就會斷了念想……可是……可是昨夜我沒忍住佔了你的身子,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要不理我們,好不好。」見陳晨還是怒紅著臉,雙眼無神也不說話,麒庚忙著表白,邊朝麒碩使眼色。
「小晨兒,昨夜我們確實都失控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試著接受我們兩個好不好?就當昨夜是我們三人的成親,以後我和麒庚一起疼愛你,就像小時候那樣,永遠不同你分開。」麒碩溫柔地把柳宜生身上落下的被子再拉上,摟著他溫柔道。
「滾。」陳晨听了半宿,終於吐出來一個字,卻是讓兄弟倆臉色難看的字眼。
听到這份上,他是單純,卻也不是傻,知道這是自己這是昨夜被他們兩個給欺負了。原本的洞房花燭,卻是和從小玩到大的兩人同時交配了。
這種被強加的,醒來時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無力感讓陳晨深深地覺得羞憤不堪。身體的不舒適完全轉化成了對兩人的怨恨,恨不得現在他們就消失在眼前眼不見為淨。
如果現在他有力氣揍人,那他一定會把這兩個欺騙了他的混蛋給揍到鼻青臉腫,但是他沒力氣,不但沒揍人的力氣,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陳晨下意識地認為昨夜的事情是兩人有預謀,設計已久的,對他的欺騙和傷害。這並不怪他,這兄弟倆的所作所為,換作是誰也無法輕易的被原諒。
首先說麒庚,雖然他現在口口聲聲對著自己表白,那為何在他的婚禮前不說,而是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才聲淚俱下的表明心跡?說什麼當初想好要成全他和麒碩決心遠走他鄉,這走著走著就把他欺負了麼?
再說麒碩,他全心全意喜愛信任,托付終身的伴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讓給了他的弟弟。還是用這種直接又無法挽回的方式。
他氣到極點,反而面無表情,把忐忑不安的兄弟倆都給凍僵了。跟小晨兒好了那麼多年的他們又如何不知,小晨兒平時嘻笑怒罵的,真的把他惹火了他卻是冷的像塊冰,水火不侵,油鹽不進,這祭司大人的模樣是學了十成十,讓人想解釋什麼都無從下嘴,他本就什麼都听不進。
可憐的兄弟兩這回是白白背了這黑鍋,雖說把人吃干抹淨,便宜確實是他們佔去,兄弟兩也和解了。可是現在要面對心上人的冷眼和怒氣,連哄的機會都沒有,真真急得的不得了,只會堵在床邊上,也不挪窩。
「小晨兒別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啊?」麒庚的溫柔勸哄完全沒有意義,柳宜生望都不望他一眼,只是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昨晚被啃得微微腫起來的嘴唇輕啟,吐出冷漠的不得了的話語︰「你們不滾是吧,那好,我走。」
麒碩和麒庚哪能讓他起身,一個拉著他,一個按著他,堅決不讓開的架勢。柳宜生氣都上來了,冷道︰「你們如此羞辱我,是不是想我這輩子再也不見你們了。」
這話太重了,特別是對把他當作命子的麒家兄弟。兩人臉色都變了,拉著他的胳膊不自覺地松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都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
陳晨一得了自由,像是有什麼力量支撐著他似的,強忍著身體從里到外綿延的不適,撿起一邊的衣服,也不管那兩兄弟還一臉尷尬的看著他,穿好就起身,蹣跚著步伐往門外走,末了還回頭說了一句︰「希望你們遵守約定,我不想見你們就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陳晨覺得自己這話一點都不重,他氣昏了頭。被他們這麼對待,他覺得自己怎麼生氣都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不僅僅是對他感情的不尊重,也是對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的一種背叛,決絕而慘烈,讓他就算想原諒他們也做不到這一點。
但凡這件事不是在他失去意識後發生的,他都未必會有那麼大的氣。可是現在不行,他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在這種情況下成為他們的伴侶,同時接受他們兩個,讓他們不停讓自己想到自己本就是他們掌中玩物,而不是從小被當寶貝一樣寵的弟弟,好朋友,甚至是愛人。
他頭也不回,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男人,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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