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儒學拉出來曬一曬。看看儒學的起源。
其實,游牧民族,農耕民族,沿海的商業民族各有各的信仰,如果沒有農耕社會就不會有儒學的產生。當然現在在新的商業社會形勢下,儒學必須要再適應。
在游牧社會里,他們的宗教有非常適應他們的特點。比如說,兄長死了,他的妻子將嫁與他的弟弟。在游牧民族中,財富和生活資料就是牛馬,這些東西是可以被輕易帶走的。假如哥哥的妻子帶上兒女和牛馬嫁人,在遼闊的大草原上,東到韓國,西到莫斯科,你去哪里找他們。新的男主人是否把哥哥的兒女遺棄,誰又能知道?所以,兄終弟及保證了家族的健康生存和財產的不被分化。所以,自遠古以來直到清初,孝莊太後嫁多爾袞,游牧民族這一特點是被他們的宗教道德所允許。
而在農耕社會里,生活資料主要就是農田,當哥哥死後,農田沒有長腿,不能走,親族們看住這個**不再嫁,他兒女的田地就會完整的保留下來,兒子長大後直接繼承這份田地。所以農耕民族保證了家族財富,不流失,保證了家族弱者的利益。
在沿海商業社會,人們忙忙碌碌,游走于各地尋找財富,但大多數人最終是碌碌無為,他們沒有給兒女留下什麼財富。當他們死後,他們大多剩下一個簡陋的小木屋,和一葉小舟。經不起風雨的小木屋根本算不得是財富,而這一葉小舟,只要去山上砍一棵大樹,就是一艘小船。所以商業社會里,父親沒有給兒女留下什麼,而且流動性很大,他對兒子的關懷也不夠。所以在基督的教育里,父子觀念非常淡薄,像在路德的新教教義里,宣揚放棄父母,放棄兒女,放棄妻子,只相信上帝即可。人可以大膽的去辦任何事,只要最終真誠懺悔了,上帝還會原諒你。——順便說一下,他最後把放棄妻子這句話刪除了,因為他自己想結婚。
在西方人們吃飯前,先要感謝上帝賜予食物,因為在商業社會中食物和工作的來源有一定的偶然性,和不確定性。(這也是我們的農民認為‘沒有田,心中就沒有底’的原意)。而在我國廣大農村,直到現在經常是第一碗飯先給祖宗牌位吃。因為古時大多中國人的食物來源很確定,就是上一代留下的良田里長出來的。
所以基督教一進入中國,就要求人們不要祭祖,單就這一點,在中國的農耕文化中就行不通。在農耕文化中,不管是父親還是兒子,或是爺爺,他們共同的生活資料就是那幾畝薄田。父親用他那幾畝薄田養育兒女,兒子也靠那幾畝薄田為父母盡孝。父子親族因為共同的生活資料被這幾畝薄田捆綁在一起,家庭成為農耕社會的最基本單位。家庭的團結和倫理觀念就必須有條不紊。所以,在農耕民族幾乎都對孝很重視,在中國近兩千年的儒學統治當中,在任何一個時期,都可以找到一點點反孔孟的言論。但是,「孝」成為封建宗教禮儀,反「孝」的言論幾乎很難找到。
儒學的發展史以「孝」為根基的。從「孝」引申出仁愛、正義,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把儒學比作一棵榕樹,孝是根,仁愛、正義是樹干,而人們從遠處看到的樹的輪廓是「禮」(三綱五常等)。
在文明達到現今的高度,「孝」這個根太狹隘,完全可以以社會責任做根,這個根部才牢固,厚重。
現在我們很多人不用養我們的父母,他們很多是靠「退休金」生活,而退休金是哪里來的,是從社會每一個工作的人中提取的。一個三十歲的人,你將來的退休金其實並不來自你現在繳了多少,而取決于將來社會的財富水平。今天拿到的四千元「退休金」的人,當年他們都繳這麼多了嗎?所以,你今天的工作是在感恩別人,而將來將被別人感恩。
所以當今社會是個福利社會,‘孝’不能包全你所應感恩的人。
所以現應把「孝」延伸為「社會責任心」。
我們不說深得,最顯著的是一個人從出生到工作前,再從退休之後,是被社會關愛的人。
其實我們在方方面面都受益于社會,如果你出生在古代,即使你出生在大富之家。在你出生時,也就是一把剪刀,一盆熱水。
那麼將儒學的根,從「孝」延伸為「社會責任心」,是什麼現實意識?答曰︰就是一舉改變了儒學對社會支持德方向。
一個人負有社會責任心,那麼他要努力學習,才能更好的工作,回報社會。這一過程于無形中實現了「個人價值」。努力工作就是回報社會,努力工作也就是個人價值實現的過程。
這和商業社會追求個人價值的觀念相吻合,不再反對流動與競爭。儒學將發生‘方向性’變革。使儒學適應商業社會,並且推進商業社會。
所以現在的儒學應以責任心為根,以仁愛、正義為干,以人的權益為輪廓。
因為不管是以人為本,還是國家任務為「逐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需要」。其實旨就是保障人的正當權益。
人民大眾在這種道德理論(或者意識形態)的指導下,于現實生活中是否得到更普遍的個人利益。道德理論普及的基礎是由普遍的個人利益所決定的。這一觀點由我個人提出。
就像現代人們大多「溫文爾雅,不管你是工人也好,是商人也好,是官員也罷,他們大多是溫文爾雅的,沒見過幾個人是見人就吹胡子瞪眼的。所以「溫文爾雅」被認可,是因為這樣做使大多數人受到益處。道德首先應維護‘人的權益’。
而在這棵儒學的大樹,結出的果實就是人的修身,成家,立業。
而任何想把儒學充實的想法都是錯的。我們的儒學不應該再像一棵枝繁葉茂到甚至看不清主干的大榕樹。而應像椰子樹,一眼就能看到主干和果實。越簡單,對人們的束縛越少。
為什麼基督教在西方能昌盛至今?這里又回到游牧、農耕、商業社會理論上來。他不是更適用于資本主義社會,而是更適合商業社會。在西方的封建社會他的社會地位更重。
那他適合商業社會的原理是什麼?就是他對人的行為、思想束縛最少。
基督教看起來就像一棵椰子樹,其以上帝造物為根,以原罪為主干,輪廓就是十戒。戒殺人、戒槍、戒放火、戒偷等等。他對人們行為和思想束縛最少。
而我們的儒學發展到清代,食不言,寢不語,不吃辛辣。基本上,人從起床到睡著前,不管是行為還是思想都被束縛,太壓抑。只有共性,沒有個性。
所以儒學不能再像無邊無際的大榕樹,而應該像椰子樹,堅固的根,高高清晰的樹干,寥寥無幾的束縛(枝葉),碩大燦爛的果實(修身、齊家、立業,是否應把「齊家」也刪除呢?)。
再說一句基督教,在當今文明之下天賜之權是最大的缺點。因為後面還有評論,所以這里不再多說,只引用美國**戰爭時期最著名的啟蒙者托馬斯•潘恩的一句話,「現在再說,人是上帝創造的,是對人智慧和常識的一個侮辱」。
所以,我說儒學首先要做的不是宣揚,而是批判和發展。
首先,儒學要有危機感,其枝葉(三綱五常等等)一直是伴生于農耕社會。在農耕社會即將完成其歷史生命的時刻,儒學遇到其從未有過的生存危機,再不發出新枝,也有伴它西去的可能。儒家的困境,既不符合當代,不貼切時代,自身沒有發展。
和諧為體,中庸為用是現在新儒學的主流。從清朝純正的農耕模式提取出來。儒學如果這樣發展,將被扔進歷史的犄角旮旯。
儒學的發展方向應是向先進,甚至是斗爭方向的,要解決當代人類社會最尖銳的社會矛盾,有的理論甚至應該是被執政者一時所不接受的。如儒學的第一個發展時期,儒家提出仁、義、禮。這個義一開始就不被統治階級所接收。
看到這個「禮」,更是讓統治者如芒在背,恨之入骨。在春秋戰國時期,國家的最主要矛盾是侵略于反侵略。統治階級自己的自律暫時屬于次要矛盾,你讓國王貴族們去守禮,他們就會把你轟出來。
而到了漢朝,國家形成了大統一,出現了七王之亂,從漢武帝的爺爺到他爸爸,一直到漢武帝初期,王國受到最大的威脅一直來自于統治階級內部,統治階級內部的自律,成為國家和社會的最主要矛盾。統治者為了保護自己的性命和富貴,也必須接受這個他們最痛恨的「禮」字。
其次,我們應當樂觀。任何一次道德的升華和意識形態的提高都在社會安定,昌盛時。漢朝唐朝,宋朝,明清。
今天,當人們感嘆世間風氣不好時,並非人心不古,道德不再。而是社會安定,繁榮,其他跟嚴重的社會矛盾遠離我們而去,如饑餓,戰爭。道德問題被突出。
我們也不必對當代社會悲觀。反倒應樂觀,道德的建立往往在社會的‘鼎盛期’。漢朝鼎盛‘尊儒’。朱熹,明王陽明。
亂世出梟雄,盛世出聖賢。現在不是出偉人的年代,而是出聖人的時代。修身,立業,你就是那一個。
我再說一遍,儒學應以社會責任為根本,以正義、仁愛為主干,以人的權益為輪廓。
就是,仁愛、正義、人的權益,使人修身、齊家、立業。在‘社會中’實現個體價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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