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周志立對周亦凡那種放養式的教育,柯家似乎對柯振宇這個寶貝兒子看的非常的緊。
這邊柯振宇剛被郭淮刺了一刀倒下,那邊已經沖出兩個孔武有力的男人將弱雞似的郭淮一把摁倒在了地上。
郭淮看起來恨極了自己,即便他此刻被壓制的不能動彈,但這不妨礙他對周亦凡無止境的謾罵。
言語中,似乎是因為周亦凡陷害周楚尋,才害他落入那樣一種不堪的境地。
看著圍攏在他們周圍那群竊竊私語的藍宇的員工,周亦凡的臉上揚起一抹冷笑,想周楚尋收買人心的力量真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
即便身在監獄中,他一樣能找到為他無償賣命的人。
低聲罵了一句都滾開後,周亦凡與那個已經朝他們跑過來的柯振宇的保鏢將人一同扶進車里。
柯振宇的臉色有些蒼白,即便周亦凡按照那個保鏢的指示將他的傷口牢牢的按住,溫熱的血液還是會不停的流出來。
周亦凡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個人會替自己擋刀,想起前世臨死前這個人對自己的漠不關心,他就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知道柯振宇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好心,但不管怎樣,他都替自己挨了一刀。
見懷里的柯振宇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周亦凡更用力的按住他的傷口,說︰「是不是很痛?」
眼前的周亦凡看起來非常的鎮定,除去他略顯僵硬的表情以及他眼中隱約透露出來的擔心,看到他這樣,柯振宇只覺得自己做這件事非常的值得,伸手將周亦凡按住自己的傷口一並覆蓋住以後,他才說︰「沒事。」
顧慮到柯振宇的傷勢,那個保鏢將車開到了離藍宇最近的一家醫院,之後急診室的醫護人員又將他直接送去樓上的手術室。
周亦凡和那個辦完手續的保鏢站在手術室的走廊等了一會兒,柯振宇的爸媽也就趕到了。
在此之前,周亦凡只在雜志以及報紙上看到過兩人的照片,直到這一天,他才現兩人都比照片中的看上去要老一些。
想著柯元峰老來得子,一家人只恨不得能將柯振宇寵上天的傳聞,周亦凡微微詫異,有些奇怪他們竟然沒有將柯振宇養成像之前自己那般的紈褲。
這麼說起來,柯振宇確實比自己有能耐的多。
「你就是周亦凡?」
來的路上,柯元峰已經知道自己兒子受傷的經過以及原因,見走廊里站著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他就立刻猜到了他是誰。
就如同周亦凡一早就已經听說過他,對于周亦凡,柯元峰也略有耳聞,曾經不一世甚至逼得他爸幾乎將他逐出家門的標準紈褲,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轉了性,變成了一個如同自己寶貝兒子一般的有為青年。
柯元峰不知道傳聞的真假,但看著面前的周亦凡,氣質沉穩並且內斂,似乎比振宇身邊的那些朋友更為出眾一些。
見柯元峰同自己伸手,原本以為他會責難自己的周亦凡忙壓下心里的驚訝與他握手,低聲叫了一句柯叔叔後,他又說︰「這件事都怪我。」
周家的那點事如今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在柯元峰看來,該怪的應該是周志立那種老好人的性格,無端為自己的兒子惹來這麼大的一個麻煩,見周亦凡一臉愧疚,柯元峰無所謂的笑了一下,又說︰「這是個意外,不怪你。」
柯元峰知道最近和自己兒子玩的比較好的是周亦凡,又加上那小子對自己的朋友一向不錯,因此他不想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將自己的擔心和憤怒泄在周亦凡身上。
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醒來後又責怪自己。
但周亦凡畢竟是個外人,又加上他需要顧慮到旁邊自己老婆的心情,因此很快的,柯元峰開口,說︰「听醫生說振宇的傷勢不嚴重,不如這樣,明天等他醒了你再過來看他?」
說話的時候,柯元峰的眼楮不停的往他老婆那邊瞟,柯振宇的媽媽應該溺愛他溺愛到骨子里,即便周亦凡客氣的叫她阿姨,她依舊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柯振宇都為自己擋了一刀,因此就算周亦凡知道柯振宇的媽媽不待見自己,他還是堅持,說︰「振宇因為我受傷,柯叔叔,我等手術完成後再走好不好?」
一臉為難並且愧疚的周亦凡看的自己有些不忍心,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好。」
手術兩個小時後結束,听說柯振宇只要在床上靜養一段時間就以恢復,周亦凡才安心的回家。
他還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柯振宇爸媽的感情這麼好,對他也是自內心的關心,他性格卻還是這麼別扭。
又或者是因為自己不太了解他的關系?
想到這里,周亦凡不由得搖頭。
又是一個漫漫長夜,周雲錦盯著舞台上年輕舞者的表演,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手中的酒。
身邊很多過來搭訕的人,要麼說他像曾經紅極一時的明星周雲錦,要麼純粹被他的外表或者氣質吸引,只是通常周雲錦一個冰冷的眼神丟過去,這些人就會迫不及待的逃開。
和周亦凡冷戰了快一個月,偶爾周雲錦想到他,以及他周遭的一切,他就會感覺到一陣無端的煩悶,甚至恨不得能遠遠的離開這里。
但離開並不意味著他會舍棄周亦凡,他只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然後回來和他和好,又或者繼續這樣耗著。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舍棄周亦凡,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目前這樣的做法,不過是逼得周亦凡承認,承認他對自己的感情,以及兩人間的關系。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一定的境界,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有他的一切,甚至別人對他們這段感情的認。
是周亦凡太過倔強,在他意識到自己的目的時,他立刻就將自己變成了一只刺蝟。
偶爾看到這樣的周亦凡,周雲錦幾乎就要放棄,是按照周亦凡的性格,一旦他放棄,兩人間的關系就只能永遠的這樣拖下去。
所以他只能忍,甚至不惜和他說謊。
已經很久沒有和莊林見過面,在莊林求人將電話打到他這里,並且說他病的很嚴重的時候,周雲錦也沒有想過要去看他。
這幾天的時間,他其實一直泡在酒吧,想些有無的事,然後等到深夜回家。
想起昨晚從周亦凡房間里傳出的噪音,周雲錦的臉上揚起一抹淺笑,想著這個樣子的周亦凡,應該堅持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感覺到自己口袋里手機傳來的震動,周雲錦看了一眼,現是韋青同她打來的電話。
為了時刻知道周亦凡的行蹤,韋青如今是在為兩個人工作,低聲應過一聲後,韋青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總裁,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的事?」
下午一下班自己就走了,听出韋青語氣中的猶豫,周雲錦挑眉,說︰「生了什麼事?」
「下午郭淮,就之前二少的那個助理,他今天拿著一把刀想尋仇,結果……那時候姓柯的先生也在,就……就替大少擋了一刀。」
「姓柯?柯振宇?」
「嗯,就是他。」
縱使周雲錦從來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但听到韋青這麼說了以後,他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的髒話。
「那周亦凡呢?!」
周雲錦一邊往外走,一邊推開那些因為喝醉酒擋在他面前的年輕男女。
韋青大概是被他嚇到,說話更加的不利索,說︰「大少沒事,不過他跟去了醫院……現在……他應該回家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以為你知道……」
韋青在電話那頭都快哭了,想著自己罵她一頓也一樣于事無補,周雲錦只得恨恨的掛斷自己手中的電話。
原本柯振宇就對周亦凡抱了一點不一樣的心思,現在再加上他為周亦凡擋了一刀……
一想到有天周亦凡會對柯振宇露出那種孩子氣般的笑容,周雲錦只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快冷卻了。
開著車一路的疾馳,等到周雲錦到家,才知道周亦凡已經入睡。
真是……
周雲錦頹敗的在沙上坐下,想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出這樣的事故。
「郭淮呢?」
「已經被羈押,再加上柯家就柯振宇那麼一個獨子,所以他的刑罰能比較重。」
听到陳耀山這麼說了以後,周雲錦點頭,說︰「替我泡杯咖啡。」
自李叔離開後,自覺生活有些不方便的周雲錦就將陳耀山叫到了這里。
陳耀山是周家的管家,能力出眾,這次若不是周雲錦開口要人,他爸媽估計不會這麼快放他回國。
陳耀山自小看著周雲錦長大,不管這人多大的年紀,多少歲,他的個性始終像個小孩。
任性妄為,喜歡的就抱在懷中,不喜歡的就干脆丟在一邊。
倒是沒想到他有天會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況且那人還沒對他做什麼。
見周雲錦端著那杯咖啡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有些擔心他的陳耀山忍不住問了一句,說︰「三少,要不你先洗個澡?」
「不用。」
這晚周雲錦在客廳的沙上呆坐了一夜,陳耀山也始終陪著他。
第二天一大早,周雲錦終于還是看到了周亦凡。
見洗漱過的周亦凡準備離開,周雲錦忙走過去見他拉住,說︰「你去哪里?」
「去看柯振宇。」頓了頓,周亦凡又說︰「他昨天替我擋了一刀。」
側對著自己的周亦凡,臉上的表情冷漠,即便他此時和柯振宇什麼都沒有生,但一想到那天能會到來,怔愣中的周雲錦就沒什麼意識的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太用力,因此血液很快充斥他的口腔。
此時周亦凡已經開始在掙扎,情急之下的周雲錦更用力的將他拉住。
原本他想說你不要去,惜他忘了自己一口腔的血。
血液倒流引起咳嗽,因此周亦凡一轉身,就看見周雲錦噴了一口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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