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螯哥會這樣,他修煉空明拳,而且叨叨了如此境界,自然是武當張松溪的嫡系傳人。
在道門之中,取《易經》第一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來區分輩分。
但這里的輩分與年齡無關,而是道門各派按照實力排的座次。
張揚自稱師爸姓天,意思就是說他這一派是道門之中最頂級的門派。
又用九陽真氣逼出執掌乾坤的暗語,證明自己並非信口胡謅,而是真正執掌乾坤的天字輩門人。
張松溪一脈在道門之中的地位屬于中等,勉強排入黃字輩,因此見了張揚這個天字輩的門人,也就顧不得周圍的眼光,準備行三跪九叩的大禮了。
可惜,張揚哪里會讓他如願。
雙手虛托,螯哥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制止了自己的動作,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淒婉。
他還以為是張揚不願就此罷手,今天肯定要倒大楣了。
好在張揚接下來的話立即讓他長出了一口氣。
「那些虛禮就不必了,你要想這事兒揭過去,就盡可能讓我這妹子滿意。」
張揚說著,朝正在發呆的駱靈看了看。
其實不止是駱靈,幾乎所有人都在發呆。
剛才的情況落在他們眼里,就是二人比劃了幾下,然後螯哥就準備納頭便拜。
不過周圍回過神來的圍觀者此刻已經議論開了。
「剛才怎麼回事?」
「這都看不出來嗎?那個年輕人肯定是洪門中人。」
「洪門中人?啊,他們剛才打的手勢其實是暗語。」
「對!」
「這麼說那個年輕人字輩很高,于是螯哥徹底服軟,準備磕頭道歉。」
「差不多吧!」
「如果不是知道螯哥是黑道大佬,真以為是拍電影。」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生活永遠比小說更精彩!」
「德行!」
……
螯哥听張揚沒有得理不饒人的意思,不免喜出望外。
他連忙點點頭,恭敬地朝駱靈說道︰「還請姑娘說出個章程來,張螯一定盡力而為,蠍尾幫上下絕不敢說半個不字。」
駱靈深深地看了眼張揚,眼中滿是崇拜之色。
她顯然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簡單,僅憑幾個手勢就鎮住了螯哥。
「嗨!嗨!丫頭,發什麼愣,我臉上又沒有花!」張揚伸手在駱靈眼前晃了晃,沒好氣地提醒道。
「姐夫,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張揚笑道。
「我發現我徹底被你征服了。」
「呃……又在胡說八道了。人家還等著你說話呢!」張揚朝一臉通紅的螯哥努努嘴。
駱靈這才真正回過神來,朝張揚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然後臉色一整,朝螯哥說道︰「我的要求很簡單,賠償醫藥費,包括他和他母親的。然後無論你用什麼方法,讓我那位學長拿到畢業證。」
「這好辦!」螯哥想都沒想。
「還有!」駱靈突然說道。
螯哥心都懸了起來。
駱靈一看,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別擔心,我又不會獅子大開口。只是提醒你別忘了賠我我表姐路虎的擋風玻璃,否則吹吹枕邊風,你就倒霉了。」
駱靈說完,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螯哥也被她逗樂了。
他一笑,周圍蠍尾幫的成員一個個都忍俊不禁,笑作一片。
原本壓抑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
可就在螯哥要開口答應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且慢!」
「溫磊!是你?!」駱靈一把挽住張揚,眯著眼楮說道,「怎麼,中午的教訓還不夠深刻?還準備讓我姐夫給你長長記性!」
「駱靈,一邊兒去,這兒沒你的事兒!」溫磊呵斥地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嫉妒。
「哼,原來是帶了幫手啊!跟個小孩子一樣,自己沒能耐,就去請家長。」駱靈的目光落在了溫磊身邊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身上。
「張揚是吧,咱們又見面了。」溫磊沒有理會駱靈的擠兌,冷笑地朝張揚說道。
「溫磊,弄傷你的人就是他嗎?」溫磊身邊的男子臉色陰沉地問道。
「小叔,就是這家伙!」溫磊說道。
「姐夫,小心點,這個人叫溫浩,听說很能打。本來是黑市拳手,未嘗一敗,但是後來不知為什麼被禁止參賽了。」駱靈湊在張揚耳畔小聲提醒道。
張揚笑著點點頭︰「放心,小角色一個,不足掛齒。」
一听這話,駱靈原本的擔憂一掃而光,看張揚的眼神全是小星星。
張揚在心中嘆了口氣,看這小丫頭對自己盲目信任的樣子,恐怕會越陷越深,得想個辦法阻止了。
「溫老弟,你認識這位先生?」螯哥皺著眉頭朝溫浩問道。
「不認識,不過我這佷子的手就是拜這位所賜。」溫浩淡淡地說道。
「我勸老弟你還是就此作罷,張先生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螯哥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是你的親戚?」
「我可沒有這種資格。」螯哥苦笑地說道。
「張兄,既然這樣,你的好意心領了。不過,今天這事兒是我們跟他的事情,不管他是誰,都必須討個說法!」
螯哥聞言,沒有說話,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屑冷笑。
他知道,這個溫浩顯然是誤會了。
他倒是想要出手化解誤會,可是一想到張揚恐怖的勢力,立即又打消了念頭。
這個溫浩仗勢自己的南洋邪術,橫掃黑市拳壇,螯哥表面上雖然沒有吃過虧,但是此人咄咄逼人,早就讓他感到不爽了。
這次正好借張揚的手收拾他一下,讓他知道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老實說,對螯哥這樣的黃字輩門人來說,地字輩都很少有機會見識,更別說傳說中的天字輩門人。
雖說剛才已經算是過了招,但張揚太強了,以至于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也就無法看到對方的真正實力,現在借助溫浩的手試探一下張揚的深淺也不是什麼壞事。
一念及此,他干脆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張揚瞥了眼溫浩,又朝溫磊冷哼道︰「溫磊是吧!本來我已經手下留情,只是教訓教訓你罷了。可惜誰知道你貪心不足,一個不夠,還學著人家玩雙飛。你練習泰拳,只注重力量而忽略了身體承受的極限,這樣氣血兩虧之下,手不疼才怪。」
顯然被張揚說中了自己的糗事,溫磊一陣驚疑不定。
不過,他當然不願承認,短暫的遲疑之後,立即厲聲道︰「臭小子,閉嘴!你在胡說八道!」
「唔,火氣別這麼大嘛!」張揚滿臉堆笑地說道,「不妨告訴你,你今天玩的兩個妞恐怕都不干淨,你至少染了兩種性病。記得盡快去醫院檢查下,早點治療也許沒那麼麻煩,不過半年之內,你最好別近,否則會有後遺癥喲!」
「靈兒,你別听他的,他在胡說八道!」溫磊連忙朝駱靈解釋道,至于張揚說的什麼別近、後遺癥的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顯然,對于駱靈這樣的小美女,他在沒有得手之前,暫時還不打算放棄。
駱靈對于張揚的話絲毫沒有懷疑,冷笑地看了溫磊一眼,不屑地說道︰「溫磊,我跟你又沒有什麼關系,你叫兩個還是三個小姐都跟我沒關系。不過我姐夫說話很準的,既然說你有性病,就趕緊去看看,不然真的很麻煩啊!」
駱靈說完,整個身體幾乎是貼在了張揚的胳膊上,倒像是在跟溫磊示威。
溫磊一見,不由得怒火中燒,氣急敗壞地吼道︰「好好好!就既然這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倒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駱靈一臉不屑。
「溫磊,你看,何必自討沒趣?就是這小子傷的你吧!讓我會會他。」
話音未落,溫浩一個閃身,便來到張揚對面一丈的地方。
「嘿嘿,看來你挺能打的,怎麼樣,咱們過過手?」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張揚笑道。
「這可由不得你!」溫浩說著,操起一個啤酒瓶,直接砸向了張揚。
張揚冷哼一聲,揚手接住了啤酒瓶,微微發力,啤酒瓶爆開,然後碎落一地。
而他的手上,一絲劃痕都沒有。
「奉勸你一句,別自討苦吃!你還不夠火候!」
「哼,夠不夠火候,比過才知道。」溫浩話音未落,飛身而起,越過桌子,踢向了張揚胸口。
張揚甚至都沒有動,直接抬手,一拳擊中飛來的腳掌。
拳頭與飛腳相擊,停頓一秒鐘後。
溫浩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駭然。
!
一聲輕響,他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
不過,他快要落地的瞬間,突然凌空一扭,借助腰月復的力量擺正身形,身子微微晃了晃,總算沒有摔倒。
「都說了,你火候不夠。」張揚拿起紙巾擦了擦被鞋底弄髒的拳頭,笑盈盈地說道。
「小叔!」溫磊大驚失色,一個箭步沖上去,扶住了堂兄。
溫浩的腿法有多厲害,溫磊再清楚不過了。
可是張揚只是輕描淡寫地一拳就直接將他震飛出去,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想起中午遇到張揚,自己竟然跑去挑釁人家,溫浩就感到一陣後怕。
當時張揚顯然還手下留情,否則他這只手就不是因為氣血不暢而腫脹了。
「我沒事!好厲害的寸拳勁!」溫浩擺了擺手說道,可溫磊分明看見,他的右腿都在微微顫抖。
「寸拳!」溫磊驚訝地說道,「怎麼可能!明明沒有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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