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溫磊看得清楚,拳腿接觸的瞬間,似乎停頓了一秒。
但是,他只知道,寸拳勁中,距離越近,對于力量的要求就越高。
通常情況下,在一寸的距離發力就很難做到,沒想到張揚竟然可以做到傳說中的沾衣發力,以意御氣的境界。
再看他這麼小的年紀,實在是匪夷所思。
難道他打從娘胎里就開始習武不成?!
一瞬間,溫磊意識到,中午的時候,他已經是多麼幸運。
否則,一旦真正激怒對方,自己恐怕就更加狼狽了。
「應該是內家拳!」溫浩苦笑地說道。
「內力!」一邊一直保持沉默的螯哥嗤笑一聲,不屑地說道。
他當然知道張揚剛才那一下,可不僅僅是內力那麼簡單,而是比內勁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道門真氣。
溫浩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同,此刻正牙關緊咬,目光灼灼地望著張揚。
突然,他一扯衣服,露出了胸口和背部帶著東南亞一帶風格的紋身。
上面繪制著凶神惡煞的神像和怪獸,活靈活現。
然後咬破食指,在胸口的紋身上抹了一下。
立即,鮮血沒入紋身,原本就活靈活現的紋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變得更加鮮艷奪目,仿佛要從他身上跳出來。
雙眼之中閃耀著凶光,如同實質一般,奪人心魄。
茅山請神術……
不過似乎有些變化。
如果是純粹的茅山請神術,張揚恐怕還會念在道門之誼,不至于直接下重手,可是既然是結合了南洋巫術的邪門歪道,他就絕不手下留情了。
在溫浩露出紋身的瞬間,張揚就注意到,他身上的紋身竟然是嬰兒的尸油配制的藥水所繪制,還附著了不少邪惡的陰靈。
「旁門左道!」
張揚冷哼一聲,抬手就是一掌。
看到張揚身上的氣勢猛地變化,一股浩然正氣席卷而至,溫浩頓時大吃一驚。
原本他身上的紋身在夜里最能發揮優勢,加之今晚月圓之夜,這種優勢更是得到了極大的強化。
他認為自己穩操勝券,豈料,張揚一出手,便根本不留後路,直接利用至陽至剛的九陽真火,將他身上的邪靈焚燒殆盡。
當痛苦襲來的瞬間,溫浩猛地意識到,今晚算是徹底栽了。
只有他能看到,一道金芒閃耀,直接沒入自己的眉心。
立即,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席卷了全部意志。
他只感覺渾身如同火焰灼燒起來,胸前和後背的紋身仿佛被無數把利刃一刀刀切割,原本灌注在血脈中的力量頓時分崩離析。
不大工夫,他就感覺自己的力量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整個人如同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劇烈地搖晃一下,氣喘吁吁地萎靡在地上,恍若生了一場大病。
就這麼結束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場上詭異的一幕。
如果說剛才螯哥服軟,大家認為是因為洪門字輩的關系。
那麼現在這個溫浩又作何解釋呢?
原本以為的龍爭虎斗,竟然還未正式過招便戛然而止。
甚至有人在手機上畫面回放,想要尋找真相。
可惜,找了半天,終究一無所獲。
「螯哥,讓你失望了!」張揚朝因為震驚微微發愣的螯哥笑道。
此話一出,螯哥心下大震。
他張了張嘴,最後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他是除了二人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
剛才張揚出手便將溫浩身上的陰靈直接用九陽真火燒毀也就罷了,竟然連他那點小心思也看穿了,讓螯哥又驚又怕。
唯恐張揚一個不爽,就拿自己開刀。
道家講究清靜無為,但是螯哥卻很清楚,道門之中輩分的鴻溝絕不是外人能夠理解的。
要是換作平時,就算自己實力不濟,吃了虧,也能從師門找來幫手找回場子。
可是面對一位天字輩的門人,就算天大的委屈,只要自己這邊有一點理虧,師門別說為自己出頭,恐怕不反過來教訓自己、甚至廢了一身修為就算好的了。
張揚朝他笑笑,不以為意地說道︰「螯哥,別那麼緊張嘛!下次見面,我倒是可以指點你一下如何使用螺旋氣勁。」
「什麼!」螯哥一臉驚異地望著張揚。
張揚懶得多做解釋,伸了個懶腰︰「好啦,今晚的宵夜味道不錯,還好沒有被倒胃口。對了,溫磊,你這小叔一個中國人,拜什麼外國的鬼神,帶他去三清道觀拜拜,找那兒的流雲道長看看,不然小心成了廢人。」
「伙計,埋單!」駱靈喊道。
「來了,來了!一共一百六十八元,算您一百五十元好了。」伙計一直在一邊看著,走過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將張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要將這個逆天的人物的牢牢記在心上一般。
「二百,不用找了。」駱靈從錢包里抽出兩張紅票。
「這一桌算我的吧!」螯哥說道。
「不必了!」駱靈擺擺手,霸氣的說道,「今晚說好我請客的,誰也不能跟我搶。不過別忘了路虎的擋風玻璃!」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錢塞進有些發愣的伙計手上,然後拉著張揚就起了身。
張揚朝白露和王玉婷點點頭,于是一行四人重又在萬眾矚目中駕車離開了大排檔。
「白露,先送你回去?」車一上快速通道,張揚便開口問道。
這一次,白露和王玉婷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隔閡,雖然還是沒有說話,但身體幾乎是靠在了一起。
「那個,你不是說有話跟我說嗎?」白露有些猶豫地說道。
「唔,還是下次吧!」張揚笑笑。
有些話還是私下說說就好了,王玉婷在場,總不好開口。
「嗯!」白露乖巧地點點頭。
看著後視鏡中白露的樣子,張揚的心不禁動了一下,不過他立即按捺住安慰她的想法,閉口不言,專心開他的車。
突然,王玉婷的電話響了起來。
「駱靈……喂,臭丫頭,什麼事兒不能一會兒再說?」
「一會兒再說肯定就晚了!」駱靈在那頭喊道,「給姐夫,快點!」
王玉婷無奈地朝白露笑笑,將手機放到了張揚耳邊。
「什麼事兒?」張揚問道。
「你這是準備去哪兒?不是應該回別墅嗎?」
「送白露回家啊?」張揚有些莫名其妙。
「姐夫,你就放心讓白姐姐一個人回去?」
「有什麼問題嗎?」
「萬一肖劍……」駱靈欲言又止地說道。
張揚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小丫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放心,肖劍不會再糾纏她了。」
「哼,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放心!」
張揚很想說句關你什麼事兒,可是駱靈說得大聲,這個距離,白露肯定听到了。
從後視鏡中看到白露楚楚可憐的樣子,張揚不由得一陣心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姐夫,怎麼不說話了?干脆這樣吧,帶白露去表姐別墅,她那里有的是房間,洗澡什麼的也很方便。」駱靈說著,又抬高聲線,大聲說道,「表姐,你不會介意,哦?」
「呃……」張揚對著後視鏡,與王玉婷相視一笑,二人臉上均是無奈之色。
「怎麼不說話了?」駱靈催促道。
她突然又喊起來︰「白姐姐,白姐姐,你听到了嗎?你倒是快說句話啊!還有,表姐,大度點,要像個大姐的樣子,不然小心姐夫不帶你玩了。」
「死丫頭!」王玉婷狠狠地罵了一句,一臉通紅。
「好吧,就依你,去別墅!」張揚知道再拖下去,指不定這瘋丫頭還會說出什麼,為了不讓王玉婷尷尬,也為了不讓白露傷心,索性一錘定音。
白露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張揚,弱弱地問道︰「可是,這方便嗎?」
「去吧,我那里房間多,一個人住,怪冷冷清清的。多個人,熱鬧!」王玉婷笑道。
「哈哈,女主人發話了,萬歲!我先走一步,你們快點喲。」電話那頭,駱靈開心地喊起來。
她話音未落,奧迪突然一個加速,旋風般的飆到了路虎前面。
張揚一看,也趕緊一踩油門,追了上去,與奧迪齊頭並進。
換作平時,張揚都懶得理她,反正就算她先回去,也是白搭。
她根本沒有鑰匙,還得在門口等候。
可今天不成。
如果所料不差,那位不速之客肯定會趁著月圓之夜再次回別墅做手腳。
要是讓駱靈一個人回去,對方如果在她身上暗中做了什麼手腳,必然麻煩。
「那就坐好了。」張揚說完,一個加速,直接越過了駱靈。
駱靈一看,頓時兩眼放光,直接將油門一踩到底。
就這樣,兩輛車你追我趕,在還有些擁擠的快速通道上一路風馳電掣。
駱靈駕駛的這款全新的奧迪概念車性能優越,加上小姑娘有股子拗勁兒,雖然對于車的操控不如張揚,但總算跟路虎斗了個平分秋色。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愣是只花了不到一刻鐘便跑完了。
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到了小區門口。
值夜的保安是個生面孔,不過張揚一眼就看出他臉色有些不對。
尤其是月光照在他的雙眸之上,額頭便隱隱有股子邪氣縈繞。
再細看一下,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駭然。
中邪了……
「你們等下!」
張揚不等二女反應過來,已經跳下車去,直接按住了保安的肩膀。
對方大吃一驚,原本一臉笑容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抬腳就踹向張揚小月復。
張揚冷冷一笑,側身避開飛腳。
!
保安竟然一腳將車門踢出一個凹痕,整個車身都劇烈的晃了晃。
坐在後排的兩個女人不由得驚呼出聲,紛紛探出頭來,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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