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蜀山五峰之一的流雲峰上,一位水袖飄飄、青衫裊裊的美麗少女,正在流雲峰的性靈堂前哭泣不止。
她身後一對中年男女手足無措,而又憐惜萬分地看著少女對著性靈堂前空洞的大門外,望眼欲穿地流著淚。
少女潔白的臉寵上淺淺的淚痕,遮不住美麗的容顏,挺俏的瑤鼻一皺一皺的,調皮中帶著愛。
哭得通紅的雙眼此時雖然顯得有些空洞無神,但雙眸中那股柔中帶著剛強的韌性卻使她本來嬌艷美麗的容顏平添三分月兌俗的出塵之氣,仿佛傲然綻放于冰天雪地里的絕世名花——素心雪蓮,一種只生存在雪山之顛的仙苑奇葩,七分出塵仙氣,二分剛毅,還帶著一分柔柔的溫情。
站在少女身後的,終于忍不住上前扶著少女一聳一聳,顫動的瘦削的柔弱雙肩,柔聲道︰「乖女兒,別哭了,你江師弟只是去那個亂葬崗探查一些情況,他吉人天相,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少女抬起淒美的猶帶著淚痕的臉寵,搖著頭哽咽道︰「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師弟他入門晚,道行還太低,根本不能是那千年僵尸王和那貓妖的對手,大師兄怎麼以把江師弟一個人丟在那里呢?求你們別再攔著我,我一定要去亂葬崗把小師弟找回來。」
眼中閃過一絲沉痛的愛憐,很想千依百順地憐惜自己的女兒一下,無奈亂葬崗幾百年來一直是茅山派的一塊心病,有心想收拾千年僵尸王和千年貓妖,還千里之地一個太平。
奈何這一千年來茅山派門道中落,一直沒有出色的弟子以讓茅山派以出人頭地,被四大宗門聖地的另三大門派,壓著不得不為保全實力為主要目的,對周圍的妖魔鬼怪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陵兒,娘知道你從小把江兒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般愛護,娘又何嘗不是把江兒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待呢?不是娘不肯讓你去救江兒,實在是你去了也于事無補,亂葬崗的那些妖魔不是他們茅山派所能對付的,不然你掌門師伯早就派人去把那些妖魔鬼怪滅掉了。」
「是江師弟的道法太低了,‘道藏心經’只練到第二層,他這一去亂葬崗肯定是凶多吉少的。娘,求求你們,就讓陵兒去找江師弟吧,就算是只見到江師弟的尸體,陵兒的心也會好受一些,不然陵兒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如此情深義重的話在一個柔弱的少女口中說來,是那樣的震撼人心,站在少女身後的中年男女不禁為之汗顏,臉上不由得有些紅了。
為難地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此時正微皺著眉思考著什麼,白晰而俊氣的臉上帶著點淡淡的憂慮,深情的眸子里透著股失落的哀愁。
來了子看著一臉??一臉擔憂的美婦,有些不忍地道︰「夫人,我下山一趟好了,就算不是為了那個不成器的徒弟,我們也應該去一趟,茅山派忍得也太久了,是時候出去透下氣了,不然還真讓其他三派以為我們茅山派已經沒人了。」
一愣,臉上的擔憂之色非但沒減少,反而更凝重起來,「師兄,我不是反對你違背你的誓言去救江兒,是掌門師兄有規定茅山派弟子不能私自下山的,如果我們沒有掌門師兄的允許下山去救犯了門規的江兒,我們不也是同樣犯了門規了嗎?」
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剛毅之色,眉目之間跟少女剛才的柔韌有些相似,父女的天性在此時是如此的相通,「這個夫人你不用擔心,最近掌門師兄暗里提示讓我多注意天師門的動向,听說是天師門的一個弟子不遠千里地來我們蜀山下的亂葬崗,想在我們茅山派的地盤內除魔揚名,這不是給我們茅山派面子上抹黑嗎,師兄讓我暗中阻止這事,所以倒不用擔心會受到掌門師兄的責罰。」
「師兄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天師門一向人才輩出,這次天師門的弟子竟然如此大膽地敢孤身一人來他們茅山派的地界除千年僵尸王和千年貓妖,那這人一定是有所倚仗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我陪你去吧,也好有個照應。」
臉上的擔憂之色不因事情有了轉機而消逝多少,反而因擔心夫君的安危籠上了一層更深的憂愁。
中年男子知道夫人的脾氣,要是自己拒絕的話,夫人也會偷偷地跟上來的,微微笑道︰「好吧,你與我一起走吧,記得不要離開他身邊。」
不待婦人答應,一直在為師弟傷心流淚的少女聞言馬上立起身來,對著自己的雙親道︰「娘,陵兒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本想勸慰一下少女,卻見中年男子軒眉一動,沉聲道︰「不準,你給他老實地呆在流雲峰上,我不想看到第二個江城子。」
少女好像很畏懼她的父親,被中年男子一呵斥,一雙含情的雙眼不甘心地向自己的母親看去。
不忍心地別過頭去,對男子道︰「師兄,我們這就走吧,別耽擱了,要是江兒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的陵兒不知會有多傷心呢!」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向暗中吩咐了一聲︰「曾楓,你給我看好陵兒,如果她有什麼閃失,回來我拿你是問。」說完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並,虛空一招,一柄渾身著獵獵紅光的古拙長劍憑空出現,定定地停在半空。
中年男子輕輕一縱跳上長劍,轉身用右手扶住跟著上來的美婦人,一聲長嘯,長劍載著兩人沖天而起,在性靈堂上空盤旋了一周後,往圍繞著流雲峰的雲霧沖了過去,只剩下長劍留下的一條淡淡的紅痕,在乳白的雲霧中顯得異常醒目。
長劍逝去的雲霧下,一個滿臉嫉恨的眼楮看著消失不見的長劍,從性靈堂的一角走了出來,雙眼猶自噴著一股火——妒忌之火,他就是江城子的大師兄曾楓。
…………
此時的秦朗看著綿延幾百里外、仿佛飄蕩在白雲之上的蜀山五峰,心里產生一種渺小而絕望的感覺——以他現在一步步地往蜀山五峰行進的速度,何時才是盡頭啊?
他甩了甩頭,深吸了幾口氣,把心里的那股對蜀山五峰遙不及的困惑慢慢平靜下來,收拾好心情後繼續他的行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