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山神說秦朗現在已經把幽冥心法的第二層心懷鬼胎練成了,還結成了修士夢寐以求的元嬰,但他現在絲毫高興不起來——廢話,如果你一個死了的鬼魂,好不容易得知自己以還陽,待興沖沖地跑著去還陽的時候,卻現自己找不到自己的尸體不能還陽了,這種高空跌下的絕望感覺,誰還能高興得起來。
雖說他現在雀佔鵲巢地借尸還魂了,但不是自己的身體總是有一那麼一絲失落,畢竟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跟金窩窩銀窩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窩這種感覺是一樣的。
經過一天的模索,秦朗漸漸地熟悉了這個新的身體,雖說比起他原先那副皮囊在相貌和氣質上稍有不及,但也長得白白淨淨,很討人喜愛。
人說聊勝于無,他也只好無奈地接受了現在這個新的身份——茅山派流雲門的弟子江城子。
惜江城子生前太菜了,放著茅山派好好的「道藏心經」不好好修煉,變成現在渾身經脈不怎麼暢通,而且他的「道藏心經」的功力還太淺,不能御劍飛行,要是能御劍飛行就爽了,他就以飛著上流雲峰了。
秦朗有些羨慕地看著天上自由自在地飛著的小鳥,恨不得自己也馬上能像它們一樣。
正在他懊惱自己不能化身為小鳥的時候,天空中一串紅色長線飛快地從他頭頂的上空劃過——御劍飛行?他腦中閃過以前師父御劍飛行時瀟灑的模樣,心中一陣悲哀,低下頭不想再看御劍飛行的人是誰,怕觸起心靈深處一塊更痛的傷疤——處心積慮地教會他御劍飛行想把他從小師妹身邊踢走的大師兄吳道靈。
爬啊爬,他總于爬上了已經花了他半天時間的一座山峰,把高山踏在腳下高高在上的感覺真的很爽,讓他有一種想大聲呼喊的沖動——他突然明白大師兄吳道靈為什麼會那麼處心積慮慫恿他來亂葬崗叫他揚名立萬了,明顯是感受到他這個天資聰明的師弟已經成為他這個大師兄日後在天師門的地位的巨大威脅——權力和地位的誘惑力,就像他現在這種高高在上不受束縛的感覺有著無比的舒暢,讓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踫」的一聲,他感覺他突然飛了起來,他奇怪什麼東西能把他撞得飛了起來,難道是遇上了妖怪?想到在幽冥地府閻王和輪轉冥王交負給他的使命——斬妖除魔,一種神聖的感覺悠然而生,「妖孽,納命來。」他以為他還是以前會御劍飛行的秦朗,所以不由自主地想召劍出來斬殺妖魔。
「江兒,你殺僵尸殺糊涂了?我是師娘啊。」一個溫柔好听的聲音傳了過來,雖耳邊有呼呼的風聲,卻依然是那麼清晰。
師娘?秦朗記得師父一直是單身的,只有小師妹一個女兒也是從山下撿來的,?的,他怎麼突然多出一個師娘呢?
看到他迷惑不已的表情,溫柔地笑了笑,憐愛地說道︰「江兒你一定是太累了吧,我和你師父都不敢相信山下那亂葬崗的千年僵尸王竟然是你殺的,我和你師父都替你驕傲呢,要是你掌門師伯知道了,一定會獎賞你的,你現在先休息一下,不要多想,你師姐正在流雲峰望眼欲穿地盼著你回去呢!」
師伯?師姐?他師父是天師門的掌門啊,怎麼還會有什麼掌門師伯呢,而且他只有一個小師妹,沒有師姐啊?
秦朗馬上明白了,他還是沒有習慣自己已經是江城子的身份,所以內心里還是想著自己以前的事。
那麼眼前自稱師娘的人一定就是江城子的師娘喬依依了,而前面一臉嚴肅、俊秀之中不失威嚴的男子一定是「他」的師父蕭秋風了。
師……師…娘。」他不太習慣生硬地叫道︰「師娘,山下的那些僵尸不是我殺的,是天師門的秦朗干的,我去的時候那些僵尸早已經被他滅了。」
雖然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僵尸秦朗了,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往自己的身上抹金,雖說僵尸不是他的前身秦朗所殺,但千年僵尸王卻是因為而死,把功勞扣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吧。
而且秦朗已死,死無對證,就讓他死後留個美名好了。
「什麼?江兒你說那些僵尸不是你干的,是天師門的秦朗干的?我太大意了,竟然還是讓天師門的人搶了功勞去,他茅山派的面子這次算是徹底丟光了。」中年男子聞言動容,激動不已。
「江兒,你說的是真的?你不要開玩笑啊,此事非同小,要是你掌門師伯知道你沒有說實話,連師娘和師父都保不了你。」那股關切之情讓他想到了遠在湖洲的雙親,不知他們現在好,要是他們知道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已經命喪僵尸之口……他不敢想下去了。
但美婦那慈愛的目光讓他不由自主地乖乖回答道︰「師娘,江兒絕對沒有說謊,真的是一個叫秦朗的天師門弟子把僵尸王給滅了,只是他好像也身受重傷,這個時候不知他去哪里養傷去了。」
雖然在內心里他還不太承認他現在這個身份,但在婦人那關愛的目光下,讓他第一感到做江城子也並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夫人,扶好江兒,我們要降落了。」江城子的師父蕭秋風轉頭提醒道。
秦朗還沒有來得及欣賞蜀山這傳說中四大宗門聖地洞天福地的仙境,一個俯沖,「他」的師父已經帶著他停在了流雲峰的一座大殿前。
大殿其實並不大,不過殿門的扁額上卻寫著「天道大殿」,不知是取天道輪回之意還是仙煉之人所謂的天道。
整個建築風格古樸穩重而又不失美觀大方,剛好壓住蜀山周圍涌來的天地間澎渤的靈氣。
「師弟,你回來了,你沒事吧,傷著沒有?」一個青影從「天道大殿」飛一般沖了出來擁抱著他,溫香軟玉滿懷的感覺,讓他再次感到了身為江城子後的幸福感覺。
不過他有些不太習慣這種的感覺,在他生澀地想要掙月兌少女的懷抱的時候,鼻子中一股粘粘的清涼感覺——天哪,他竟然流鼻血了,他不由自主地雙手前推,想把懷中的少女推開,免得鼻血濺在了少女縴縴的青衣上。
手中傳來一陣柔軟綿滑的感覺,他還來不及分瓣他雙手抓到的是什麼,一股掌風伴隨著一聲怒喝以及周圍的驚訝之聲把他嚇得驚醒過來。
卻現一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夾帶著一股勁風揮掌向他臉上甩來,他本能地想閃開,卻被一股大力推了開來,接著听得一聲嬌叱之後「啪」得一聲巨響,那個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子不甘心地倒飛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