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有些人,注定辜負。
愛一個人到底要怎樣去面對?他不知道,自從知道尹蘇二人訂婚的消息,他的心就被深深刺痛,回想從相識之初,作為一個知名度極高的明星,每天都能看到數不盡的美女,甚至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就有一個,當然是那個脾氣火爆的李烈,眉眼間濃濃的歐式立體美,再加上那火辣的身材,走在路上沒幾人不回頭,只是,佟宇恆卻自覺自己是個對美女免疫的男人。
他只想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好好照顧回報養大他的姐姐佟宇佳,然而世事難料,她就那樣匆匆離開了他,甚至沒把小外甥留下。他這才感到生命幾乎被殘酷的現實抽空了。直到心間一個影子越來越清晰。一言之恩人的孩子,關雨桐。
如果說剛開始面對她的遭遇是出于同情,那麼後來呢?每次在她房間燈滅後,他才悵然若失地回房睡覺,每次遠遠看到她,他就莫名的開心;如果說喜愛機車帶給他的瘋狂和刺激,那麼後來呢?當她柔柔的小手輕輕環住他的腰身,那種心底溢出來的溫暖更是無法應該說。
愛情,就這麼來了,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他那曾牢牢關著的心門之內。
當剛得知姐姐去世,他還沉浸在極端的痛苦中無法自拔的時候,蘇新月已代他前去面對杜敬方那老狐狸的威脅了;當他後來得知蘇新月被綁架的消息時,根本沒有分析真假就魯莽地前去面對杜敬方,最終卻在自身被打的遍體鱗傷的情況下被蘇新月聰慧地救出……
在美國的這段時間,佟宇恆想了無數的辦法想帶走蘇新月,卻沒想到她卻置若未聞,她就一心想復仇嗎?是,至于把自己的一生都搭進仇恨里?
或者,蘇新月面容下的關雨桐,對尹慕冬還那麼依戀不舍嗎?
佟宇恆想不通,他不知道她到底做何打算,他只是想把她遠遠帶離尹慕冬的身邊,然後一起對付他,她真的不知道嗎?
杯中的紅酒搖曳著妖嬈,酒紅色的未知後是佟宇恆落寞的臉。
「呆子!」李烈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他的對面,令他剛剛還怔忡著的表情終于有了反應,看他這個樣子,李烈心里沒來由的惱火,「笨蛋,什麼都沒想好就冒失地前去見蘇新月,她還能看你兩眼就已經很good了,宇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做事沒條理了?」
「呵呵,阿烈,你也別說他了,」葛劍過來,遞給李烈一盤切好的隻果,那幾乎一樣的菱形隻果塊透露著這個男人的細心,「誰能忍受自己心愛的人戴上別人送的戒指呢?好了,理解一下宇恆吧。」
「切,什麼跟什麼,既然那麼愛她,那麼想在一起就好好跟她說唄,大不了以實力搶過來,誰叫他自個兒做事魯莽的。」李烈心底暗想,其實自己也沒做到愛了就說出來,就怕最後連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了,是佟宇恆對蘇新月不同啊,他們從剛開始的一點一滴都看在李烈眼里,她雖然放棄了,卻依然希望二人有個好的結果。面對佟宇恆那落寞恍忽的樣子,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阿烈,」葛劍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息怒,爾後對佟宇恆安慰道,「這樣,不行你們好好談談。」
誰知佟宇恆卻拿起頭盔轉身走了,看也沒看二人一眼。
如果只能守候,那只要在她身邊也好;如果需要拼搏,那讓我上頭陣。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哈雷的轟鳴聲響徹在午夜的上空。
這個城市今夜又有多少未眠人?
床前燈的昏黃已不足以看清這些令人吃驚的數字了,蘇新月扭開大燈,從床上坐起,直直看著面前那份文件。
這是祥瑞風投的財務報表,不是一個小公司嗎?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楮,閉目養神,李阿嬤,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做好趙氏嗎?想著信中老人的囑托,她輕輕嘆了口氣。
握著的水杯,從熱氣縈繞到溫度降低,蘇新月一直站躲在窗簾後靜靜看著樓下那個身影,舌尖的口渴變了酸澀。哈雷靜靜停在男人的身邊,那一明一暗的香煙在黑夜中閃爍。佟宇恆一身機車服在路燈的昏黃下像鍍了一層金邊,蘇新月眼前逐漸模糊。
有些事,無法回頭;有些人,注定辜負。
直到機車的轟鳴遠遠離去,蘇新月才頹然地滑坐在地毯上,不知什麼時候,淚已滿面。
隱藏在遠處的賓利,靜默無聲,像個機械的觀眾,看著台上的人來人往,獨獨沒有自己的角色,康建偉看著哈雷的離去,嘴角勾起一個無奈的笑。如果佟宇恆還能把愛戀顯在臉上,放在心里,那他自己,卻連資格都沒有。
他只能遠遠看著,看著她哭,看著她笑,那張熟悉到無數個夢中都能見到的臉,如今卻距他十萬八千里,他明明知道她不是她,卻依然忍不住地想起這個蘇新月,雖然每次听到她叫‘哥哥’時,他的內心都無比的悲傷,卻努力展現給她一個溫柔如昔的笑。
是把她當成真的蘇新月的影子了嗎?當那日他暗中觀察著她對杜敬方機警的應對時,他就知道,即使真的蘇新月沒死,她也做不到這樣鎮靜機智,他的心中暗自生出一種情愫,一種他自己也無法明白的感情,只惜在他出手前,尹慕冬卻及時出現。
是啊,自從這個蘇新月出現,他就已淪為配角,在感情的劇幕中,他甚至連配角也不是。他只能遠遠看著,暗暗保護著,把自己的心慢慢埋藏。
「蘇-新-月!」嘴里念著,手中的標已直直射出,正中靶心上蘇新月那甜美的笑。
「杜小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台灣?」管家的傲慢在看到杜萌萌處治了幾個叛徒後已不在,他終于知道,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孩子。杜萌萌的手段只怕比杜敬方更要毒辣。
「急什麼?」杜萌萌翹著二腿,眯著眼看向靶心蘇新月那張千瘡百孔的照片,靜默半晌,悠悠說道,「當然是榮歸故里了。把這批貨賣了再說。」
「是。」眾人退下,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執拗到底的杜萌萌。
「蘇新月,等著我,咱們馬上就要見面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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