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羽青日自那日以後便換回了白袍,那身官袍早就不知道被他塞到爪哇國的哪個角落去了。而風祁凡自那日起也習慣了在有羽青日在的地方屏退旁人,原因嘛,听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了。這混蛋壓根就沒把他當皇帝看,若是這一面被別人看到了,他這皇帝的威嚴就不用要了,而他卻又是該死的喜歡羽青日所謂的平等,所以為了不把臉丟到天下人面前,身邊自然不能有旁人了。
「什麼?」風祁凡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連頭都沒抬。
「你什麼時候娶我妹妹呀?」
「先皇過世,我三年守孝如今才剛剛過三個月,迎娶皇後又要舉國歡慶,所以,你懂得?」他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羽青日。他雖說的認真,可只有他心里知道,他是不願意的,又想不通原因,按理說,他以前的思想就是娶誰都不過是一個女人,暖床生孩子的工具而已,就算是羽青日的妹妹,自己也把她當妹妹照顧著就是了,並不會有太大的麻煩。可如今,據他估計是受羽青日天馬行空的思維影響,他竟然想要找一個能走進他心里的,能與他一起站在制高點俯瞰整個世界的人做妻子,是的,是妻子,而不是皇後,是他的妻子,而不是母儀天下的天下人的皇後。
「呃,好吧,當我沒說。」不知為何,他就是明知道風祁凡這個理由很牽強,他心里也是知道的,風祁凡其實是不想娶羽夢的,可是如果是以前的話,為了這個妹妹,他情願逼風祁凡一次,畢竟他自己的妹妹,他最清楚,喜歡了,就是全心全意,羽夢會真心對風祁凡,而風祁凡就算是出于責任和對自己的承諾,也必定會照顧好羽夢。可是,現在,為什麼,他卻已經不想再逼他了呢?
「你要是閑的沒事干,給我吹個曲子吧。」
「為什麼?」
「想听。」
「憑什麼?」
「任我驅馳。」風祁凡看著羽青日,眼中得意的情緒顯而易見。
「你!」他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好」。
「拿琴來,不就是想听曲兒嘛,琴曲你湊合著听吧,今個沒心情吹簫。」他沒好氣的和風祁凡作對。
「呦,還會彈琴?真是少見,不知道這雙手會不會繡花呢?」打量著羽青日那雙不算大的手,風祁凡揶揄的笑。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爺會讓你見識到的。」這時德海已經把琴拿了進來,看到那琴,羽青日的眼楮一亮,「想不到天下第一琴竟然在你這深宮大院里,暴殄天物啊!」想當年,他可是尋了好久都沒尋到半點風聲呢,如今竟然在這里見到了,他決定了,走的時候要帶走。
「這是歷代皇後之物,你不能帶走。」仿佛看出了羽青日心中所想,風祁凡慢悠悠的說道,不過在看到羽青日瞬間垮下來的臉後又心軟的補了一句「其他的都可以,包括龍吟。」
「龍吟也在皇宮里?」他著實震驚了,不過轉瞬就釋然了,龍吟和鳳鳴本就是一對嘛,可是那是帝後和睦的象征,他把龍吟帶走,是不是在破壞自家妹妹的幸福,還真是不大好「到時候再說吧,興許你又舍不得了呢。」
在鳳鳴前做好,試了兩下音。起手便是蕩氣回腸,仿佛到了沙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氣,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悲壯,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的錚錚赤膽,一將功成萬骨枯,多少白發送黑發的蕭涼。
風祁凡第一次覺得琴這麼柔媚的東西竟也能彈得出如此有意境的曲子,漸漸地就沉醉其中,眼前仿佛出現了黃沙漫天,荒草成堆,金戈鐵馬,血流成河,白骨皚皚,心頭不由得也染上了一絲沉重,也有對戰爭的敬畏。
「這是什麼曲子?」半晌,就在羽青日趴在琴上馬上就要睡著了的時候,風祁凡才開口問道。
「十面埋伏。」這不是這個世界的曲子,風祁凡不知道也沒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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