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蕭慕紫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好啊!」
藍絕一愣,完全沒反應過來。
他覺得,依他認為的蕭慕紫的性子是絕對會回絕的,心中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然而事情出乎意料之外,讓他腦袋有些懵了。
見前者還一副神魂不定的樣子,蕭慕紫斂眉,「不願意嗎?」
藍絕定了定神,連連擺手道︰「怎麼會,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蕭慕紫眼神朝身後的一群人一瞥,意思不言而喻。
「現在大家都興奮得不得了,哪里會因為少了我一個人而費腦費神。」藍絕立即就明白了前者的意思,連忙說道。
如此一來,倆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潮江沙灘。而晉幫一眾人,因為心情亢奮不已,再加上夜晚比較昏暗,大家聲音嘈雜,所以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到剛才發生的事情。
來到一家略顯簡陋的小餐館里坐定,藍絕含笑道︰「別看這里破破舊舊的,這里的東西好吃著呢!」
蕭慕紫微微點頭,對于條件的好壞,她並不會在意太多,以前,她受過的苦和這里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她現在,是蕭慕紫!
藍絕的話剛落下,一道豪爽粗狂的笑聲傳來︰「絕,大夜晚的帶一個小女孩來這里,就不怕我告訴嫂子知道?」
蕭慕紫側眸,就見一個健碩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他二十多歲的樣子,頂著一個平頭,穿著白背心,脖子上還掛著一條白色的毛巾,腰間綁著圍裙,渾身上下都冒著熱氣,滿臉的汗漬。
「去你的。」見到來人,藍絕笑得十分的開心,但還是徉怒道,「這可是我的小救命恩人,少出去胡亂說話。」
「救命恩人?」來人訝異地挑著濃眉,但隨即又是一臉的毫不在意。他猜想,一定是這個藍絕逗他開心呢!
藍絕瞥了他一眼,自然清楚他的想法,但卻沒有再解釋。
來人咧嘴笑了笑,露出滿口的白牙,撐著椅背對蕭慕紫眨了眨眼,故作正經地問道︰「小妹妹,想吃些什麼?大哥哥幫你做去,大哥哥做的菜很好吃的。」
後者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輕啟櫻唇︰「隨意就好。」
來人有些愕然地眨著眼楮,蕭慕紫的反應明顯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以為,像她這樣的小女孩肯定會害羞臉紅,會錯愕躲避,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無所謂的態度。
藍絕看著一樂。這個任平生,逗弄個人也得換一個呀,這個人豈會是他逗弄得了的。
最後,任平生挫敗地垂下肩,整個人非常郁悶。
藍絕輕輕敲了敲桌面,「下單,我們是來吃飯,可不是來看你耍猴的。」
蕭慕紫只點了一個茄絲蓋飯,藍絕再點了幾個小菜,便趕著任平生去廚房做菜。
任平生幽怨地瞟了蕭慕紫一眼,又瞪了藍絕一眼,用脖子上的毛巾一抹臉上的汗漬,撇著嘴往廚房走去了。
上了菜,倆人邊吃邊說話。
「蕭小姐,這兩次都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以後無論你有什麼事,我藍絕都會二話不說就去辦。」藍絕把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到時再說吧!」蕭慕紫抿了一口白開水。
這時候,蕭慕紫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她還真有一件事找上了藍絕,並且在他的幫助下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那天的那三個人,還有去找你的麻煩嗎?」蕭慕紫隨口問了一句。
藍絕眸光一暗,輕輕搖頭。
蕭慕紫見了,斂眉不語。
誰料,藍絕又接著說道︰「他們是我的好兄弟,就是因為我弄丟了一個貴重的東西,弄得現在大家反目了。」
語氣頹然,眸光黯淡,為著逝去的友情嘆息。
原本蕭慕紫就沒打算追根究底,但如今見藍絕主動提起了,便問道︰「貴重的東西?」
「一個元青花瓷碗,好像是叫什麼纏枝牡丹飛鳳紋碗,價值不菲,是我們從盜墓賊的手中順到的,不料卻被我的佷子帶去了新二中考試,不翼而飛了。」對于這樣的意外之財,藍絕是無所謂的。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有藍絕這樣的心態,像他這樣的人,世上少之又少。
蕭慕紫臉上不顯分毫,然而心中卻是一震。
原來,那個碗是藍絕遺失的,而且還是珍貴無比的元青花。
但是,她可沒有把碗歸還給藍絕的意思,且不說這個碗原本就不是藍絕的,再來了,是他不小心遺失的,她只是好運撿到罷了,既然已經知道了碗是元青花,當然不會傻乎乎地拱手讓人。
錢,不僅是對她而言,還對整個家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
再說,歸還了碗對于藍絕和那三個人的關系而言也無濟于事,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何況看藍絕也不是一個視財如命的人。
「不過沒多久,我就因為在龍幫幫主手上救了幫主一命,水漲船高,他們三個都不敢再來惹我了。」藍絕嘆息道,「這就是權勢,有了背景,別人就不敢隨便招惹你了,果然這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權勢。」
「權勢?錢不是最重要的嗎?」蕭慕紫有些迷茫地問道。
在真遠大陸,個人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實力,別人就不敢再小瞧你。但很明顯的,這個在這個世界根本行不通。
無論是原主的認知,還是她來了這里這麼久的結論,都認為錢才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有了錢便擁有許多東西了。然而現在,藍絕卻告訴她最重要的是權勢,一下子推翻了她的認知,讓她有些茫然。
「錢當然也重要。」藍絕笑道,「但是無論多富有的人在權勢面前,都只得乖乖低頭,沒有權,沒有背景,就算有再多的錢都沒用。有了權自然就有了錢,要想世人都敬你畏你,就只有把權和錢都牢牢抓在手里不放。」
蕭慕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眉心無意識地輕皺著。
原本,她只是想讓家里有錢,但是,如今听來,沒有權,沒有背景,也行不通。
她有些迷茫地望向對面商店的霓虹燈,久久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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