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娘和雪兒呢?」
黎德山問著,黎德江尷尬的笑了笑,指了指一個亮著蠟燭的房間,老大剛要去,黎德江就把黎德山兄弟倆拉住了。
「老三老四,別說是你二嫂說的成不?咱娘的脾氣你們知道的,要是讓她知道是你們二嫂說出去的,二哥這一房就完了,成不成?」
瞧著黎德江,黎德川點點頭,先去了黎老爺子的房間,黎老爺子現在也是悠閑了,竟然再看書,黎德川黎德山來了,黎老爺子自然重視,也不看書了,從搖椅上起了來,黎德川一見黎老爺子,就跪了下來。
「爹……」
黎德川說了個爹就不再說話,黎老爺子也知道黎德川的性格,這是遇上難事了,黎老爺子心喜,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若是能把黎德川黎德山從新拉攏回黎家,黎德海做大官,他們出銀子,多美的事!
「德川,你這是怎麼了,有事起來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輕易跪不得!」
黎老爺子說著要扶黎德川起來,黎德川卻推開了黎老爺子的手。
黎德山見了,也跪了下來,下人們也是。
「爹,老四跪您,實在是沒辦法了!在這樣下去,我們兄弟倆真是走投無路了!」
黎德山說著,黎老爺子心中更是大喜,而且這兒子身後六七個下人,一起跪著,他還沒受過這樣的大禮呢!
「德山,你弟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我是你們爹,都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快起來!」
「爹,今天這事要是不解決,我和三哥是不會起來的!」
黎德川說著,他那倔強要是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黎老爺子剛才還在心喜,現在一看黎德川黎德山這樣,心里大叫不好,準是家里的人又惹事了。可是家里這兩天誰都沒出去啊!
「老三老四,你們遇上什麼事了,說出來,爹看看。」
黎老爺子說著,但是很沒底氣,黎德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了張嘴,還是說不出口,想了想,道︰
「爹。這話我說不出,你還是讓娘親自告訴您吧,告訴您她對淑蘭的婚事究竟是怎麼樣的!」
黎德川說著,黎老爺子就愣了,黎淑蘭的婚事?金氏不就是那天鬧了嗎!
「德川。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你娘回來後我都收拾她了,你這孩子,生意越做越大,怎麼還記上仇了呢,淑蘭的婚事不是說定了嗎!」
「爹,我說的不是那天娘胡說。您問問娘,她後天大後天都打算干什麼!爹,這可真是我的親娘啊,雪兒是她閨女,淑蘭是他孫女,我知道娘一向看不上咱家里的孫女。可娘她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淑蘭往火坑里推啊!」
黎德川說著眼楮都紅了,血濃于水,他真的不想和金氏黎老爺子翻臉,可是,人心不是石頭。是肉長的,受傷太嚴重會死的,就算是石頭,拿刀往上劃,也會留下痕跡的。
黎老爺子听出來黎德川的意思啦,感情金氏又背著他干了損人利己的事,而且損的是黎淑蘭或是家里的其他孫女。
趕快讓黎德江跑到金氏那邊把金氏叫了來,黎老爺子想了想,坐在椅子上問著金氏。
「老婆子,你又想干什麼了。」
黎老爺子這一問,金氏卻好奇了。
「干什麼?我能干什麼啊?這兩天除了在屋里教雪兒繡花,就沒干別的。」
金氏說著,看著地上跪著的黎德川黎德山,心里皺眉頭,黎老爺子問肯定和黎德川黎德山有關,難道是她算計黎淑蘭的事?不對啊,黎德川黎德山都不怎麼來這邊,怎麼會知道!家里這兩天也沒人出去,他們怎麼知道的。
金氏裝著糊涂,黎老爺子看了看黎德川,黎德川想了想,揮退了下人們,這事情關乎自己名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想在看到金氏的樣子,黎德川閉上眼楮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強忍著開了口︰
「娘,你是不是找人以淑蘭的口吻給嚴世奇寫了一封信,約嚴世奇那孩子後天晚上在小樹林里見面,到時候讓雪兒去,然後,你就逼著嚴世奇娶雪兒為妻。」
黎德川說著,盡管眼楮閉的死死的,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又道︰
「娘,你不光算計了人家嚴世奇,你還要毀了淑蘭啊,你是不是找了個小流,氓,讓他去女學門口,專找人多的時候說淑蘭是他的人,你這是要毀了淑蘭的名節啊,娘,你可真是我娘!」
黎德川說著,黎老爺子心里直哆嗦,金氏居然想這麼干,這開什麼玩笑,黎德川就算是分家出去了,可黎淑蘭她再怎麼說都是黎家的孫女,她的名節毀了,黎家還有好?心里罵金氏做事不計後果,金氏卻是鄙夷了黎德川黎德山一眼,很是不快道︰
「老四,有你這麼誣陷自己親娘的嗎!嚴世奇跟你閨女的婚事恨不得整個西京城都知道啦,我找流,氓毀你閨女名聲,你當你閨女是香餑餑啊!嚴世奇確實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家世也是不錯的,可他家終究是個商人,士農工商,排在最末流,你大哥這馬上當官了,我要女婿比他好上幾十倍都小意思,我干這事?你可真有意思!」
金氏鄙夷的說著,黎德川黎德山倒是一愣,這是黎夕央告訴他們的,黎夕央是不會那這種事開玩笑的,黎夕央听婁氏說的,婁氏為了銀子才不會和黎夕央耍心眼呢,就算是耍心眼,婁氏也不敢拿金氏開玩笑啊!
金氏鄙夷,黎老爺子是將信不信,金氏真干的出來這些,不過金氏說的也在理,黎淑蘭和嚴世奇的婚事幾乎人盡皆知,金氏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想了想,黎老爺子決定一定要把黎德川黎德山拉攏回身邊,道︰
「老三老四,你們是不是又听央丫頭胡說了!你們是多大的人了,怎麼一天就听著個小丫頭的,央丫頭才十歲,這听風就是雨的,她小,分不出好賴是非,你們也小嗎?」
黎老爺子很是不快,拍了拍桌子又道︰
「以前你們娘總是和我說央丫頭吹鼓你們分的家,我一直覺得是咱們自家的事,現在看,還真是這個央丫頭的,你們啊你們,你娘費勁巴力的拉扯你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們長大,你看看你們,一個三十三,一個三十一,都是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能自己看看,自己去明辨是非?」
「尤其是你老四,央丫頭是你閨女,長得也像你媳婦,這從小不在家,你平時慣著他也就慣著了,爹沒意見,可是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听她的。你自己沒腦子嗎?說點不好听的,央丫頭在那尼姑庵里呆了十年,你一年就見她三回,她什麼脾氣性格你清楚啊,瞧著一天什麼都不在乎,心平氣和起來還跟那不食人間煙火似的,這脾氣上來了,連你娘都罵,這是什麼玩意啊,這在家里才多少日子就鼓搗你和你三哥分家,還啜咕你大哥,她是報復這老黎家是不是。」
「我原先真就是覺得咱們家挺委屈央丫頭這孩子的,我今天算是明白了,她是實打實的恨我和你娘啊,她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你娘找小流,氓禍害淑蘭的名聲,又找人以淑蘭的名義寫信給嚴世奇,嚴家是有錢,可你娘說得對,士農工商,他嚴家那是賤業,你們哥倆也是,放著地不種,做什麼生意,也跟著干這賤業,你們啊你們,就往錢上盯!」
黎老爺子很是氣憤,矛頭直指黎夕央,黎德川黎德山,心里叫苦,黎夕央是不會騙他們的,那麼,如果金氏也沒說謊,那就是婁氏說謊了,婁氏沒有那麼精明,一定有人在婁氏背後給婁氏出主意,這個人跟婁氏一定還是很親的,想來想去,黎德川只想到了李三娘,但是這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李三娘很是得金氏喜歡,而且這事情說出來,黎老爺子和金氏肯定更加氣憤,黎德川黎德山跪在地上,黎德川性格怯懦,而且他心里實在是包子,覺得既然不是金氏干的,那就沒什麼了,黎德山不同,他知道黎老爺子和金氏為什麼這樣生氣,那就是為了他們兩個以後有把柄在黎老爺子手里,為了黎德海黎老爺子讓他心寒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咬咬牙,黎德山道。
「爹,這事不是央丫頭說的,是二嫂說的,她今天跑到花滿樓去了,老四店里的伙計都看到了,這事是她跟央丫頭說的,還跟央丫頭要了二錢銀子,她們在二樓的小屋里說的,我上樓找央丫頭有事,听見的,央丫頭壓根就沒說這事!」
黎德山說著,黎德川有些驚訝地看著黎德山,黎德山給黎德川使了好些眼色,黎德川終于明白了,也道是婁氏所言。
牽扯到婁氏,黎老爺子皺皺眉頭,他可沒讓婁氏出過門,別說婁氏,就是金氏和黎雪兒這兩天都不許出門,趕快叫黎德江把婁氏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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