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舒月隨後就讓碎玉出去尋找巫師,美名其曰是要為皇室祈福,巫師出了訓鬼這一項職業之外,當然還有著其他的職業,比如說講授他所信奉的經義主旨。
太後在宮外尋找巫師一事自然瞞不過滿朝文武,但是太後的意思很明顯,在南楚,其實巫師這一職位是會受到一定的尊重的,因為巫師會一些術法,這便讓百姓認為巫師會一些天降人術,就比如說,巫師會求雨,也是因為如此,百姓們會巫師一直都保持著尊重的態度,巫師的身份因此顯得比較特別,似乎他們和皇帝一樣,都是由上天任命來到這個世界的人。
是,誰知道那些巫師只是因為掌控了一些天文知識,所以會推算一些知識,正如他們會根據天象的變動推測出何時會下雨一樣,然後他們才會選擇在合適的時間出現,來這樣的一場求雨,然後,當雨真的來的時候,百姓們就會覺得他們所猜測的是對的,也不會深想這其中有何玄秘。
皇甫宸軒和楚子言是都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的,都不免在心底嘲笑,真是沒有想到這幕舒月是越活躍沒有用,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怕鬼,如果不是虧心事做的太多,怎麼就會有這樣害怕的一天,現在的幕舒月怎麼也沒有以前的那份端莊與鎮定了吧,是因為年紀大了,所以智商也跟著退化了嗎?
這日,碎玉便將在外面請的一位巫師帶進了宮中來。
這位巫師名喚做圓通大師,在江湖中因為名望過高,所以才被幕舒月差人找到了。
圓通大師已經是四五十歲了,身形即其消瘦,一頭頭都是白色的,神色總是平淡的,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只是,這樣的偽裝卻是任意一個巫師都會表現出來的。
皇甫宸軒在圓通大師進宮的時候鎮重的接待過後再三感謝,然後便讓圓通大師去執行幕舒月的任務去了。
慈寧宮內,煙霧繚繞,一眾侍女都恭恭敬敬的垂首站著,只等著高人的來臨。
圓通大師慈眉修木,臉色仁慈似乎帶著救贖所有人的心態淡淡的看著幕舒月,圓通並沒有像幕舒月行禮,他的聲望允許他不用向眼前的人低頭,此外,作為巫師的他們,總是高傲的。
幕舒月帶著幾分感激的幾分恭敬的看著圓通大師說喚道,「大師。」隨後,幕舒月又恭敬的行了頷首儀式。
圓通大義凌然的看著幕舒月,表情毫無波動,只是淡淡的道,「施主有禮了。」
幕舒月抬頭微笑,「大師,哀家此次找你入宮,是希望您能夠都幫助哀家為我們這南楚祈祈福,哀家最近這幾日總是睡的不夠安寧,總是會夢到先帝,先帝總是在夢中告訴哀家這後宮需要多看看風水,哀家也知道只有後宮寧靜,前朝才能夠平穩,所以,哀家便請來大師,還望大師能夠幫助哀家解決此夢。」
圓通雙手一合,「施主有禮,施主天生貴冑,注定是福壽雙享之人,在下十分願意為施主服務,我們會一直庇佑神眷顧的人。」
圓通的話謂是里里外外都透著討人喜歡的話語,幕舒月听了在心底開了花,她本來就身份高貴,如今又听的圓通如此說,更是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很不一般,這樣的話,就更是沒有什麼人以傷害她,哼,圓通大師都說了,她是神眷顧的人,就算寒玉死了那又怎樣?她有權力來動她嗎?
幕舒月隨即眼楮翻轉,揮手讓周圍的侍女都退下了,只留下了幾個心月復在身邊。
隨後,幕舒月笑著看向圓通,「大師,哀家現在遇到了困難,大師會幫助哀家解困嗎?」
圓通抬眼看著幕舒月,干澀的臉皮沒有任何波動的幽幽一轉,他的這個樣子,看起來似乎更像是無神的木偶,「施主但說無妨,只要在下以幫助到施主的,在下自然就盡力去做。」
幕舒月卻也不急著說出有什麼事情,只是將眉目高揚,盡顯尊貴,「大大師,你看哀家這宮殿這是現了什麼?」
圓通暗黑的眼楮轉都沒有轉動一下,只是抬起頭看向這座看起來金碧輝煌的宮殿,同時,他的眼楮中閃過一絲金光,但是很快就消逝了,「在下觀察了施主的寢殿,現施主這寢殿上方似乎突然之間聚集了不少的黑霧,似乎是有著怨氣,這些怨氣如今正好聚集在上方那個,施主這些日子是難以入睡?」
幕舒月的眸子中晃過一絲精明,這才說道,「哀家這幾日確實是有些心緒不靈的,哀家有一位好姐妹,哀家和這姐妹一直都相處的很好,只是前段日子,哀家卻听說哀家的這位好姐妹突然間去逝了,哀家為此心傷不已,總是感覺到自己睡不好覺。」
圓通點頭,「原來如此,施主也不要太過擔心了,在下想施主的這位姐妹能是心中有著冤屈,希望施主能夠幫助她沉冤,所以才會盤踞在這上方,在下一會兒就會為施主請福,相信施主的姐妹听到在下的奉勸,也一定會立刻離去,施主到時盡安睡,施主本就是神所保護的人,所以施主盡以不用擔心受到這黑霧的侵蝕。」
圓通何其的聰明,在江湖中混斗了這麼多年怎麼能會不知道這幕舒月是隱瞞了什麼事實呢?深宮之中的人能有幾個人是干淨的,眼前的這位太後怕是也是因為手上沾的鮮血太多了,所以才會這樣懼怕她曾經殺過的人來尋仇吧,像這樣皇室的人,手上擁有著大量的銀子,自己以賺到很大的一筆,他們這麼些年的生活,不就是說別人想要听到的話嗎?反正這些話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影響,既然能夠討好人,那麼,她為什麼就不考慮說說呢?這些人原本也只是因為心中有噩夢,所以才會這樣害怕,有的時候,其實更是一種心理作用,自己的話既以讓別人鄙棄心中的害怕,又以賺大量的銀子,也只是幾句話的問題,凡事總是講究一個巧說為妙,他自然會好好的把握這份巧。
幕舒月听了這話,心中卻是安定了不少,也沒有那樣的害怕感,本來就身形了圓通的話,認為自己是神靈護佑的人,現在又听到圓通說會為她驅散她寢殿上方的所謂黑霧,她自然就會覺得一切都將是高枕無憂,她早就相信,就算是死了,那個身份低賤的女人也斗不過她,如今一看,果然如此,那個女人,本就是神的棄子,又怎麼會得到神的幫助呢?
不過片刻,慈寧宮內門前就擺好了上好的案台,到處貼著寫著黑色字符的黃色紙條,一切的準備都有些像是在驅邪的樣子,圓通莊重的拿出一把長劍,表情肅穆的站在案台前,然後不知道稀稀拉拉的念了一些什麼,反正是一些人听不懂的話,圓通是念念有詞的,然後再外人的眼底,就有一種感覺,圓通好像是在和神靈通話一樣,然後,圓通突然間就用劍調出了一些水灑在了案台的周圍,甚至在慈寧宮的宮門前也撒了一些。
圓通在做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宮女們都沒有打擾他,只是一副虔誠的樣子,是的,他們要在神的面前保持听話的樣子。
如此耽擱的大概有一個時辰,圓通大師所謂的這場法事總算是做完了,見得一切完畢,幕舒月覺得終究是塵埃落地了,有了這樣的一個保障,她的心是更加的安定了。
圓通又在宮中各處念叨了一番,後才被幕舒月恭敬地送了出去,圓通大師也因此得了很大的一筆金銀,那心底呀,簡直是開了花,當然,他的臉上是不會表現出來的,要說做這樣的法事,哪里來銀子最快,那肯定就是非皇族莫屬了。
楚子言在御書房中听著小安子說道幕舒月是怎樣的接待圓通,又是怎樣的送走了圓通,心中嘲諷不已,這個女人,真是一個軟柿子,看起來高貴的不行,但其實她真正在意和仰仗的都是她身後的家族權勢。
楚子言低笑,「這世上本就沒有鬼神之說,不過是听得多了信以為真,正如三人成虎一樣,很多時候,要不是你心底想,又怎麼會真的存在了,不過是心理作用罷了。」楚子言說了這樣的話,不過她還是不會否定古代人對神靈的信仰,只是對有些盲目的信任有些不以為然,楚子言知道有的時候帝王就是靠著一種信仰獲得更高的尊重,帝王的身份高貴,所以成了神賜予權利的人,百姓們看重的不僅僅有帝王的實力,帝王能夠給他們帶來安定的生活,帝王能夠懂得民意,從民意出,還有就是帝王在百姓們的心中是神選出來的人物。
皇甫宸軒只靜靜的看著楚子言,只是沉著著眉眼低笑,沒有說話,作為帝王,他自然清楚的知道這其中的究竟,但是,他並不介意以此來控制人心,他有能力讓百姓過上好的生活,那麼百姓也應該給他一定的信任。
此時的御書房中只有皇甫宸軒和楚子言兩人,空氣靜謐的安靜,兩人之間的溫情脈脈的流動,小安子也早已識趣的走了出去,皇甫宸軒看奏折,楚子言則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皇甫宸軒認真的側顏,他堅定地眉目,他俊挺的鼻梁,他烏黑深沉讓人沉溺的雙眸,他輪廓分明的俊臉,每一處無不是經過精雕細刻的,像是一幅精心制作的簡筆畫,早就知道皇甫宸軒有這樣迷人的一幕,是,確定了關系之後,在看到這樣的俊顏竟是不一樣的感受,怎麼說呢?高興,這樣的一個出色的帝王竟然是只屬于自己一個人的,這樣的美人呀,真是值,以前不曾多想什麼美色,如今竟然不自覺的就往那方面想,唉,看來真的是被美色所誘啊。
楚子言安靜的替皇甫宸軒磨墨,她的眉目此時也是一份安靜祥和的模樣,她滿身的氣韻,無處不透著沉斂,她看著皇甫宸軒狼嚎下揮出來的字,那樣的大氣,剛硬,簡直就如見人,光是這樣的字,就是那樣的蒼勁,足以看出皇甫宸軒這人心胸寬廣,有著大抱負。
這樣安靜祥和的氛圍,但總有讓人不舒心的地方,例如,突然間就出現了一個那樣的例外。
殿外突然就響起了一聲尖利的聲音「蘭妃娘娘求見。」
這一突然的出聲讓皇甫宸軒的眉目跳了幾跳,立即就看向了楚子言,卻只見楚子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雖然早就說過自己與那幕如嫣沒有什麼關系,但是這個人在後宮之中,總是隔騰人的,幕如嫣很少來御書房的,御書房一般是皇家重地,帝王辦公的地方,不允許妃嬪往來,而唯一有權力進出御書房的就是皇後,帝後和睦同治天下,所以,皇後的權力有的時候的確高一些,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皇後就以參政,其實,不管怎樣,關鍵的地方都在帝王,有些皇後所獲得權力其實是得到了帝王的認才有的。
皇甫宸軒心中有楚子言,他並沒有想過要賦予楚子言什麼權力,而是他找到了這個人,他希望這個人陪他一起看他的成功,一起他們所,一起為這份江山出力,他知道楚子言的能力,他知道楚子言的信念,這是他所驕傲的,他自然也會用心的支持,去看屬于自己心中人花開的美麗,去看那個真正弄呢夠與他並肩攜手坐看天下的人。
皇甫宸軒幕舒月怎麼就突然就不知道分寸的跑來了,見楚子言還是那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皇甫宸軒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正常了,心里就開始埋怨小安子了,小安子是怎麼辦的事,怎麼就讓人到了這里,怎麼就不找個借口拉住,皇甫宸軒不知道他這就是冤枉小案子了,小安子是見里面的兩人不知道怎麼弄得,是太興奮,太激動了,還是怎麼呢?竟然連早上的餐點都不吃,所以又積極的跑到御廚房去了,外面響起的聲音是幕如嫣身邊的一品公公,在這里沒有見到小安子,宮中又只有一位妃嬪,這位公公便養成了趾高氣揚的樣子,認為宮中無妃自然是對蘭妃的重視,所以他直接就忘了宮中的規定,直接就大呼出聲。
小安子正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等在外面的幕如嫣,又剛好听到幕如嫣身邊公公的呼聲,小安子陪在皇甫宸軒身邊多年,自然是知道皇甫宸軒的心思的,他當時心中就咯 一下,糟了,完了,連忙急急地趕進了御書房,果見皇甫宸軒已經沉了眉目,小安子垂著頭不想說話了。
半響,小安子听到楚子言的低笑聲,「皇上,你的美妃前來找你,你不見見嗎?」
皇甫宸軒突然也低笑出聲,「見,自然是要見得,小安子,你去讓她在旁邊的偏殿等候,朕一會兒就來。」
小安子像得了特赦令一樣,連忙應了一聲下去了。
皇甫宸軒漆黑的眼眸就這樣定定的看著楚子言,「阿言,你要去嗎?」
楚子言挑眉,「去,怎麼不去,古有金屋藏嬌之說,早就听說過蘭妃美麗不凡,我也是極想見見這喂藏在宮中的美人。」
皇甫宸軒魅惑一笑,看著楚子言安靜的眉目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帶著楚子言像偏殿走去,身邊的人似美玉,那樣的潔白無瑕,那樣的清麗月兌俗,那樣的縴塵不染,這是天然孕育出來的美人,獨有其特殊的氣質,是的,皇甫宸軒見多了後宮中女人的嬌柔做作,所以他更喜歡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白,仿佛是霧里看花一般,楚子言就是那份白,白的清透,就那樣無意間的撞進了他的心底。
當皇甫宸軒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偏殿門口的時候,幕如嫣見到那縴長的一角衣物已經迫不及待的起了身向皇甫宸軒撲去,嘴里還歡喜的叫著,「宸軒哥哥。」
走到皇甫宸軒後面的楚子言剛剛听到了這聲黏的叫聲,頓時就感覺到有些想做人,果然是美人,光是這樣柔軟的叫聲就讓人覺得心癢癢,她目光不經意的看了皇甫宸軒一眼,卻見皇甫宸軒的身影不自覺的僵了僵,楚子言忍不住在心中低笑,最難消受美人恩呀。
幕如嫣今日穿了一件藕紅色的衣裙,襯得肌膚似雪,淡掃蛾眉眼含春,櫻桃小嘴上因為撲了脂粉顯得紅的嬌艷欲滴,怎麼看就有一分媚態,倒是有一份青樓女的風度,一身的脂粉香更是香的磣人,這人是怕香不倒皇帝大人嗎?皇甫宸軒剛走到偏殿的門口就聞到了那香濃的脂粉氣息,這已經不是幕舒月第一次將自己身上弄成這個樣子了,皇甫宸軒秀眉微擰,有一絲不厭煩閃過,這宮中都沒有人,幕如嫣竟然將後宮中女子爭寵的伎倆都學得去了。
眼看著幕如嫣就要撲到皇甫宸軒的懷里,皇甫宸軒馬上側身一閃就閃開了,動作有些不經意,也有些不察覺,仿佛只是幕如嫣撲錯了方向,但是楚子言卻是看見了皇甫宸軒的身子移動的,上次與晚娘一戰,讓她心中對之前一直上不去的那一層麒麟絕有了模模糊糊的新的認識,這段日子,自己悄悄的模索,總算是讓那份模糊變得清晰,有了新的突破口之後,楚子言的武功已經有事更上一層樓了,皇甫宸軒武藝高,瞬間移動本是自己看不清的,但是現在的她卻是有這個能力了。
幕如嫣一撲鋪了一個空,頓時有些尷尬,小臉還有些糾結,嬌艷的眉目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憐,楚子言挑眉,看著皇甫宸軒怡然不動的樣子,心底自然是十分滿意的,這樣的美人在身邊勾引呀,是男人似乎都會動心的,不過,還好皇甫宸軒沒有動,本來她心中就因為對皇甫宸軒擺在那里的身份讓她早選擇時有過猶疑,但現在,這份猶疑便是降低了,那麼,這位帝王,真的能夠成為那與眾不同的一位嗎?
美人嬌嬌欲泣的樣子實在是有些激起了楚子言‘憐香惜玉’的心呀,她上前輕輕將幕舒月扶這站穩,同時不經意的看向皇甫宸軒笑了一笑。
突然被一個陌生的人扶住,幕如嫣本是有些錯愕的,這是一雙修長而且縴細的手,手指冰涼,正如那人身上所散的氣度一樣,這是一個男人的手,幕舒月是從眼前的人的衣衫判斷出來的,這還是一個朝廷官員,她心底生出一股怒意,這人竟然在皇甫宸軒的面前這樣的輕薄她,她正準備大聲訓斥,抬起頭卻是一驚,面前的人清俊無雙,微微帶笑的側臉更是褶褶生輝,一身官服卻是讓他看起來溫潤如玉,這人不同于皇甫宸軒,一身的清冷氣息卻是無時都吸引著人去注意,她很少接觸這樣清冷的人,臉竟忍不住微微一紅,是,隨即,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人和宸軒哥哥之間……?
幕如煙還在怔愣之中,楚子言已經走到了皇甫宸軒的身邊湊耳輕聲說道,「這樣我見猶憐的美人,你也舍得這樣置之不理?」楚子言這樣說著,其實心底是很高興的,她笑意盈盈,眼神里金光閃閃,那樣的耀眼,皇甫宸軒卻只是溫和的看著她,心中卻早已波動不已。
這樣詭秘的氛圍,卻又怪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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