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言挑眉看著眼前的人,「怎麼,二弟很是怨恨我,怎麼剛剛就沒有看見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楚子璃只是憤憤然的看著楚子言,半響話都沒有說出來一句,楚子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還沒有給眼前的人解穴,她手指微刷,過後便听到了楚子璃那讓人討厭的聲音。
「那事也是你安排的?是不是?」楚子璃問得有些惡狠狠的,似乎想馬上就撲過來將楚子言給吃了。
楚子言神情淡漠,「是又如何?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一定要帶你來這里嗎?呵呵,其實,我想你也是知道的,自然是回味一下以前的生活。」
「你知道那些人的來歷麼?她們其實都是一些獲罪的官婢,終身都是入了賤籍,因為日漸年老,所以,沒有人會再選擇讓他們干事,她們無家歸就都聚集在這一帶,什麼東西不都是搶著用的呢?知道為什麼她們被殺,明明那麼多人突然消失,朝廷卻沒有多問麼?因為因為她們早就該死,而恰巧運氣很不好的死在了你的手里,哦,不,其實也不能說害死運氣不好,起碼她們在死死前好好的享受了一番,人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的二弟還是有幾分姿色的,說不定她們也是這樣想的。」
「你……真是個惡毒的人,心腸竟然跟女人一樣狠毒,我們是有著血緣關系的人,你竟然也……。」
「我怎麼呢?狠毒又怎樣?我只對該狠的人狠毒,二弟你不也是一樣嗎?殺了那麼多人都能面不改色的,唉,和你這樣的人擁有的相同的血液,簡直是讓我的心底很是不舒服,愚蠢的人,只知道干一些愚蠢的事情。」
「二弟你不也是一樣嗎?什麼時候你不是都在想著掙過我,就如當年的嫡子之位,就如當年府中對外的商業管事,就如現在的你也是迫切的想要往上爬,你本就是這樣的人,又何必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呢?」
楚子言聲音涼薄,對方既然沒有給她關愛,親人又如何,她需要這種在背後放黑槍的人嗎?答案當然是不需要。
「你究竟想怎麼樣?」說到這個份上,楚子璃又是有一些小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楚子言這一次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呢?
楚子言淡淡挑眉,「我想怎麼樣?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娘親那里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了,你放心吧,你是她唯一的兒子,我相信她很快就會要來的,這麼多年了,當年楚府的事情,並不是就意味著我不計較,現在應該也到了算一算總賬的時候了,你娘親對我娘親所做的事情,我怎麼以就這樣輕易的忘記呢?讓你們母子兩陪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楚子璃慢慢的撐開身子,似是想反抗,但是他之前往出逃得時候被丘辰重重一擊,實在是傷的有些嚴重,半天都沒有辦法將身子撐開。
「二弟,你說,若是明天大街小巷都傳出曾經那件和你有關的事情,你說,結果會是怎麼樣的呢?呵呵,是不是到時候你的舅舅真的就徹底的拋棄了你?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以一種看不起的眼光看著你,二弟,你也稍稍放心,這樣的局面,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看到的。」
楚子言此刻深深的覺得自己的嘴真夠叼利的,看著楚子璃變幻莫測的臉色,楚子言就是覺得爽快,唉,有什麼比欺負人更爽快呢?
微涼的風灌了進來,直讓楚子璃打了幾個冷戰,「你做的這樣的絕,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楚子言冷笑,真是笑,竟然有人給她說報應這回事,若是真的有,老天怎麼會憐憫她,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既然給了,那不就是想要她闖出一番成就嗎?再說,她所做之事,向來都是有理有據的,就算是懲罰眼前的這些人,也是因為這些人本就應該被懲罰。
趙氏本來還是在睡夢中的,但是,不停地有涼風刮在了自己的臉上,這讓她疑惑,隨即就醒來了,然後她察覺到自己被一個黑衣人扛著以飛快的速度奔跑著,趙氏嚇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但是她沒有驚呼,她不想讓對方知道她已經醒過來了。
被扛到破廟的時候,趙氏還裝著昏睡的樣子,然後,她就感覺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臉上,趙氏一驚之下立刻就醒了過來,一看到眼前人的臉,趙氏驚悚了,「楚子言。」
楚子言驀然而立,手中的劍正好比在了趙氏的臉上,「呵呵,趙姨娘,你最近過的真是豐潤呀,竟然還記得在下,還真是讓在下驚訝。」
趙氏笑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人,慢吞吞的將貼在自己臉上的劍移開,訕訕笑道,「我怎麼會忘記子言呢?子言是我璃兒的大哥,只是,子言,你這麼大晚上將姨娘我叫出來是有什麼事?」
果然是會說話的人,也是會套近乎的人,即使心底害怕竟然還想著先討好別人。
楚子言嗤笑,「姨娘,我是沒什麼事情找你?我呀,是來和你們算賬的。」
這話一說,趙氏無法再保持諂笑的樣子了,她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然後眼楮往四周掃了掃,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地下的兒子,然後,趙氏就更加驚慌了,兒子看起來竟然是有些衣衫不整的,她一直以為兒子還在公主那里呆著,哪里想到兒子竟然被帶到了這里,趙氏一急之下連忙就爬到了楚子璃的身邊,「璃兒,我的兒,你怎麼呢?」
「娘…。」楚子璃被趙氏扶起來之後聲音低低的叫了一聲,怎麼快都是受了好多苦的樣子,趙氏頓時就心疼的無以復加,只差來一個嚎啕大哭了。
趙氏能是猜到了兒子這樣子能是和楚子言有關,當即就護著自己的兒子警惕的看向楚子言,「這是你二弟,你怎麼以這樣做?」趙氏直接就開口指責道。
楚子言似笑非笑的眸子緊盯著趙氏,「真是好笑,母子兩都拿這事來說事,果然不愧是母子。」
趙氏卻不管楚子言的挑釁,只是祈求的看著楚子言說道,「子言,你就看在子璃是你弟弟的份上放過他吧,他真的沒有做錯過什麼事,當初都是我嫉妒你娘親佔著正式之位,所以才暗中挑釁,但是這真的和子璃無關呀,他一直都在他舅舅家長大,子言,你有什麼事情就沖著我來吧。」趙氏說著竟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那神情,簡直是一個讓人感人淚下呀。
楚子言眼神單薄的看著伏在自己腳邊的婦人,然後她慢慢的蹲下唉,眼楮平視著趙氏,「姨娘真的是很疼愛自己的兒子呀,這樣為自己的兒子著想,那麼,要是我說,我需要姨娘去死,姨娘是否願意為了自己的兒子選擇赴死呢?」
趙氏的身子急不見的抖了抖,眼楮中淚光閃現,看著楚子言的神色不像是在說謊,僵硬半響看著楚子璃然後又看著楚子言說道,「我願意,我真的願意。」
楚子言嘆息一聲,「唉,真是一位偉大的好母親呀。」
趙氏的眼神卻不知道看到哪里去了。
看著楚子言的眼神微微不再這里,趙氏的眼楮轉的更快了。
這廟里就只有楚子璃母子和楚子言三人,似乎還有兩個人是站在外面的,趙氏現在就是想拼一拼,但是卻完全忘了自己不過是一個一點武藝都不會的婦人。
趙氏的身影慢慢的往角落里縮,在那里,她看到了一個有手臂粗的木棍,趙氏現在就幻想著自己以拿著那木棍直接出其不意的將楚子言劈昏。
楚子言是敏銳之人,怎麼會對趙氏的這些動作察覺不出來呢?不過是跳梁小丑,既然對方想玩,那她陪著又如何?
楚子璃本來是想勸說自己的娘親不要做無畏的掙扎,他是看清了楚子言那驚人的實力的,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趙氏就已經貓著身子悄悄的往一邊移,楚子言暫時視線並沒有看在這里,若是喊得聲音過大,反而會引起楚子言的注意,楚子璃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趙氏慢慢地拿起了那木棍,只想以快些將楚子言打倒,她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絲微笑,似乎真的以為自己以成功的將別人擊倒,趙氏和楚子璃卻沒有現,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楚子言正勾唇冷笑著。
近了,漸漸的近了,趙氏慢慢的揚起了手中的棍棒……。
突然間,正準備微笑的趙氏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在她的棍子才剛剛舉起的時候,她的身子就像是空中的風箏一樣直接就飛了出去,再然後,只听到「砰」的一聲,趙氏的身子已經狠狠的撞在了廟台上的佛像上,鮮血灑了那佛像一身,讓那佛像看起來也添了很多的詭異之感。
楚子言微微挑眉,嗅著空氣中熟悉的氣息,臉上終于帶了一些淺淺的笑意,「唉,你還真是愛熱鬧呀,竟然又跑來了。」
楚子言的話中隱隱有著幾分調戲的感覺,但其實是一種欣喜。
「唉,知道你今晚肯定是要忙,所以也來湊湊熱鬧。」男人身形未現,聲音卻已經微微帶笑的穿了進來。
然後,只覺廟中微微有身形一閃,皇甫宸軒俊逸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楚子言的身上,首先,他看到的就是楚子言,此時,仿佛他的眼底就只有楚子言一人,他的目光堅毅,幽深的黑色瞳孔中閃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男人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趙氏從微弱的呼吸中轉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這男人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瑟縮,男人眼底的冰冷很是駭人心神。
沒錯,剛剛楚子言還沒有出手的時候,剛剛趕來的皇甫宸軒就已經出手了,皇甫宸軒的武藝本就高不測,比楚子言高之很多,現在,皇甫宸軒又會幾乎不留余地的出了這樣的一掌,自然,趙氏的命就等于瞬間失去了半條,趙氏能這麼快就醒轉過來還真是不簡單。
皇甫宸軒和楚子言站在一起,似乎他們本就是天作之合,那相攜而站的姿勢,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諧,這是兩個同樣都很出色的人,他們的身上都一樣擁有著讓人信服的能力,他們都是耀眼的,似乎他們本就是源自于天上,需要讓所有的人仰望。
趙氏的氣息已是越來越弱,聲音甚至開始喘息起來,不過,趙氏還是慢吞吞的向楚子璃爬了去。
趙氏有些警惕的看著眼前新出現的這個男人,有些護犢的姿勢護著楚子璃。
楚子言看著這一幕淡淡一笑,「姨娘的心真是讓子言佩服,唔,看在姨娘這麼有母愛的份上,我就考慮一下,多留二弟一些時間吧。」
趙氏還來不及驚喜,楚子言的聲音又一次的傳了過來,「若是就這麼容易的就讓二弟死去,我這個做大哥的還真是有些傷心,怎麼說也得好好的招待一番,這樣也才對得起二弟在後面對我所作的事情呀,二弟,你說,是不是?」
楚子言說著詢問似的看向楚子璃,她話中似乎有些放松之意,但是楚子璃和趙氏再蠢又怎麼會听不懂楚子言話中的意思呢?楚子言口中的招待肯定是折磨。
「姨娘,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估計你怕是也撐不下去了,唔,我想了想,還是破費一些,先找些好的藥給你養養身體吧,這樣,你也好陪著你的兒子,不是嗎?」
趙氏募的抬頭怨毒的看著楚子言,「你這個狠毒的人,你不得好死。」
皇甫宸軒面色一寒,如凌厲的劍直接就刺向了趙氏,似要將趙氏千刀萬剮。
楚子言眼神平靜如初,「姨娘,我要是不得好死,那麼你呢?你說說在楚府里,你害死的人應該也不少吧,他們的冤魂難道就沒有跑來找你,那麼多無辜的生命,父親當時不在乎,姨娘,老天是替你記著的。唔,你和二弟都這樣說我,是我還就偏偏不信,我呢,就是要好好的活著,來驗證你們說的話到底會是怎樣的結果,看看到底是你們的命運更受上天眷顧,還是我的命運更受上天眷顧。」
楚子言這樣一說,趙氏的心中一寒,楚子言的話正好說到了她的心口上,她自己做過什麼事情,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清楚了,那些年,由她掌管楚府的時候,死在她手中的姬妾子嗣也是不少,趙氏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詛咒沒有應在楚子言的身上,反而應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趙氏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不,她害怕死亡,害怕看到那些冤魂都纏著自己。
「不,我要活著,我要活著。」趙氏就這樣喃喃自語的說道。
楚子言輕輕搖頭,「姨娘,你剛剛不是還說你願意替你的兒子去死,現在怎麼又說要活著,你是不是想著我們決定暫時不動你,以後也不會動你?唉,你難道就沒有覺得你這樣的人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嗎?」
真是夠損人的,真是沒有想到楚子言說話簡直是夠藝術,諷刺人都這樣的委婉,皇甫宸軒饒有興致的看身側靜靜玉立的佳人,心底的某個角落溫溫熱熱的。
募的,皇甫宸軒伸出手緊緊的將楚子言的手握在了手中,楚子言側頭對著皇甫宸軒莞爾一笑,那一笑,如春日的風,那樣和洵;那一笑,如夏日的花,那樣耀眼;那一笑,如秋日的果實,那樣豐盈;那一笑,如冬日的雪,潔白無瑕。
趙氏目光怪異的看著眼前兩手相握還彼此微笑的年輕人,「呵呵,楚子言,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有這樣的癖好。」
楚子言才懶得和趙氏一般見識,有些事情他們自己知道就以了,所以,楚子言根本就沒有搭理趙氏,反倒是冷淡的拍了拍手。
屋內隨後閃進了一個人影,是丘辰進來了,丘辰此時的眼眸帶笑,只是含笑的看著皇甫宸軒和楚子言交握的手上,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皇甫宸軒不滿了,「看什麼看,沒見過的,是嗎?」
皇甫宸軒說著話還眼神嚴厲的看著丘辰,丘辰訕訕的模了模鼻子,是臉上的笑意不減,丘辰和皇甫宸軒相處時最不顧大小身份的,他又怎麼會將皇甫宸軒這看似嚴厲的眼神放在眼里。
反倒是楚子言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直接就從皇甫宸軒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抽出後竟然hia是感覺到自己的手是燥熱的,然後,楚子言冷了冷面色,看著丘辰笑吟吟的說道,「丘辰,我以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嗎?」
丘辰……「你說。」
「其實也很簡單,唉,等一會兒麻煩你將我這位二弟帶到刑罰場去,這位再怎麼說也是我的二弟,我一時放心不下,嗯,姨娘呢?就和二弟呆在一起吧,是姨娘現在的身體也不怎麼樣呢?那就這樣吧,丘辰,就麻煩你天天去照看一下我這位二弟,命呢?保證拖住至少有個三四天吧,然後,你也不用回我了,直接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最後呢?看在是親人的份上,我想要好好安葬一下我的這位二弟,是我好像又有些忙,這件事情呢?我想了想,也還是由丘辰你一手負責吧。」
額,這下丘辰笑不出來了,刑罰場呀,在那里待一會兒,丘辰就會想要嘔吐,丘辰是一個愛干淨的人,怎麼也不能在那樣的地方呆上兩天以上的,此刻的他就感覺到楚子言好像是一頭豹子,正張著一雙陰深深的眼神看著他,自己這是被坑了,看來,這位新主人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好欺負呀,竟然想著法子的就將他給整治了。
丘辰的笑意有些僵硬了,楚子言話中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先將楚子璃折磨幾天,然後再隨意的處死,是,這件事情偏偏就落在了丘辰的身上,丘辰本就不喜歡在那樣的地方呆,如今被逼著呆在那樣的地方看著楚子璃,只怕心里不好說,或多或少會有氣灑在主楚子璃的身上。
丘辰想要拒絕,是看到楚子言似笑非笑的眼眸,丘辰心底的話硬是梗在喉嚨里半天都沒有說出來,看楚子言那意思很明顯,你不答應我我就再給你派一個更不好的活,而且,再看看皇甫宸軒的眼神,那明顯是護短的意思,于是,丘辰蔫了。
後來的後來,丘辰看到皇甫宸軒和楚子言遠去的身影,還是忍不住的直咬牙。好巧不巧的,主子怎麼就找了這麼個臉上帶笑實際上月復黑的不行的人呢?唉,難道他以後的人生都要小心的地方這位新主子?
總的來說,丘辰總是想玩得很好,吃得很好,穿的很好,但是,看著楚子言的笑顏,丘辰覺得他是想好也好不起來,丘辰決定了,以後只管執行命令,能遠離的時候就趕快遠離這位帶笑的主子,免得不小心就被算計了,丘辰想著還不時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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