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剛一進苑子,文簡就拿著他生氣的小眼楮瞪著我,我也不管他,徑自走了進去。
「春菊,你跑哪去了,苑子里還有好些衣服沒洗完呢?」
「這不回來了嗎?馬上就洗。」
「你要是再這樣,別怪我不客氣。」文簡見我不慌不忙的樣子,發起了脾氣來,我挑了一下眉,問道,「怎麼個不客氣?」
「今個中午那飯就別吃了。」
「不吃就不吃。」
「那待會兒浣洗的丫頭們也別吃了。」一听這話,原先在一旁看熱鬧的丫頭們,一臉痛苦地看著我,我不由地站起身,沖著文簡說道,「喂,要發難就沖我一人來好了,你何苦為難其他人?」
「誰讓她們沒把你看住了?沒看住一起罰。」礙著眾人的眼神,我也不好怎麼說,只能服軟了,「你說,我要怎麼做,你就放過她們了?」
「向我認錯,保證下次不犯。」
「好,奴婢知錯了,請文簡大人莫要掛懷。」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以後都跟著春菊多學著點。」
「是,是。」
周圍的人對他一陣奉承,他得意地笑著。我蹲子,繼續洗衣服,這小心眼的家伙,我才不想和他多嗦。
下午不知吹了什麼風,王瑢竟然被秋扇姐推著進了浣衣的地方。我正在晾衣服,听到身後有輪子的吱呀聲。
「二爺。」我急忙蹲子,行了一禮,他淡淡地說著話,「這幾日的辛苦,你沒怪我吧。」
「沒有,二爺,奴婢一直在深刻反省。」
「嗯,既然已經反省了,那明日就不用過來了。」听到這個好消息,我真想歡快地跳起來,但也就在心里想想吧,面上歡喜地說道,「謝二爺。」
「我听說你結拜的大哥和二哥回來了?」
「嗯。」
「那晚上你們是不是要聚聚了?」
「是,我正準備和二爺請示呢。」
「好,他們回來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去吧。」
「謝過二爺了。」
晚上,北闌園會熱鬧起來,準確地說,只是一間小房子會熱鬧起來。既然要給于釗和劉淵接風洗塵,那我和青蓮當然要弄得喜氣一點,不過也不敢太明目張膽了,只從北闌園的後面悄悄搬了些東西進去了,裝點一下房間。
安婆婆幫我們從前面弄了一些蔬菜和肉類,青蓮開始想著晚上要做的菜肴,讓我幫忙把菜給分配一下,相對于我和青蓮的熱火朝天,月容倒是無所事事,表情冷冷的,時不時地幫忙遞一下菜碗。
一個時辰左右,飯菜就做好了,我們三人圍坐在桌子旁,大眼瞪小眼,等了好大一會兒功夫,也不見大哥和二哥來。
「他們不會不來了吧?」月容有些嘲諷地說,青蓮看了她一眼,說「估計大少爺那邊還有什麼事情被耽擱了吧。」
「嗯。」
我剛贊同青蓮的說法,忽然門開了,一個壯碩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眉目憨實,一笑有兩個酒窩,若隱若現的,他後面跟著一位長相斯文俊美的少年,憨實的少年笑著對著我們說道︰
「不好意思,各位妹妹,我們來遲了。」
「大哥,二哥,不遲不遲。」我連忙迎過去,將凳子放好,青蓮和月容也一一喚了聲。
「哎呦,妹妹們真是盛情款待呀,這麼豐盛的晚宴,二弟,只怕我們三日都不用進食了。」于釗笑著對劉淵說,劉淵也是一臉笑容,「誰說不是呢?估計待會兒我走都走不動了。」
「哈哈,那大哥和二哥就少吃一些唄。」青蓮忍著笑說道,只听于釗又說,「妹妹們的心意,咱們做哥哥的當然不能只心領嘍。」
「好了,好了,別說了,大哥,二哥快些坐下嘗嘗,看是不是真讓你們走不動路了?」我說著給大家倒上了鮮紅的葡萄酒,坐定後忍不住調侃起青蓮來,「五妹,你仔細瞧瞧,這可是那血水?」
「哈哈。」大家听完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晃眼就過去了四年了,昨日的場景似乎還在眼前,青蓮看了一眼劉淵,對著我抱怨道,「三姐,你別老實拿這個取笑我。」
「五妹,三妹,沒有取笑你之意,只是想逗大家一樂而已,你就委屈一下吧。」
「二哥,你怎地說這樣的話,我不理你了。」
「哈哈,五妹,你可不能不理二哥,就當二哥說說胡話吧。」
「這還沒開始喝酒,就說上胡話啦?」我忍不住加入到她們中間,調笑著,接著舉杯面向對面的二位,說,「大哥,二哥,我們幾個妹妹在這里給你們接風了。」
青蓮和月容也站了起來,和我一起飲下了杯中的甘甜,而對面的兩位也站起身,一同喝下了。
「好了,都快坐下吧,莫要弄的太過拘禮了。」于釗喝完,說道,劉淵應和著,「是啊,莫要太過拘禮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
「嗯。」青蓮點頭應答了一句,我忙著起身給劉淵夾了一塊紅燒豬蹄過去,「二哥,你喝完酒了,快來嘗嘗咱們青蓮妹子做的愛心小菜。」
「三姐,你怎地又瞎說了?」青蓮不由地急紅了臉,我連忙解釋,「對不起,五妹,原諒三姐,三姐我醉了,這酒醉人,菜也醉人。」
我話一說完,大家又是笑聲一片。笑鬧之後,大家平息了一下心情,漸漸說到了正事上來。
「哥,這一年,你和二哥陪著大少爺在洛陽還算順利嗎?」
「嗯,還算順利,自四年前,大少爺新婚後,就搬出了王家,在洛陽也算是扎下根,現在正是咱們大晉需要人才的時候,听說大人準備把他舉薦給皇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與二哥出頭之日不是指日可待了。」青蓮說著不由歡喜起來,一直默不出聲的月容竟然說出了一句氣死人的話,「有什麼好指日可待的,橫豎左不過是一個奴才。」
我拿下她手中的碗,對著桌上面露尷尬的大家說起了道歉話語。
「對不起,大家,春錦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剛剛又多喝了幾杯,想是喝醉了,請大哥,二哥,還有五妹,莫見怪。」
「她說的沒錯,是奴才,哪有什麼出頭之日?」
劉淵說完,將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一時間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憂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