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晴不想去深究黎天耀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起身,進了廚房,將整個砂鍋端了出來,擺在了黎天耀的面前。
而後,見黎天耀臉色還算好,心情尚且愉悅,就是開口問︰「我們之前說好的,我只要替你做了事,你就會還我自由。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要替你做什麼事?」
黎天耀放下了碗,「需要你做事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時機不成熟,你問也是白問。就算你著急想要離開,也別讓我看到你滿臉的迫切,否則別怪我改變主意。」
說完,黎天耀又埋頭喝起了湯來。
一整鍋湯,包括鍋里的雞,都被黎天耀一掃而空。
「你,多久沒吃飯了?」夏以晴愕然的問著,誰想黎天耀來了脾氣,直接一推桌上碗碟,「我吃口飯,你也這麼多話,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討人嫌?」
夏以晴崩潰,她不就是被黎天耀的狼吞虎咽嚇到了嘛。
隨口問問而已,至于發那麼大脾氣嘛。
黎天耀微微閉目,靠在沙發上,他心里有不想那個小女人發現的秘密,所以才以暴力的手段,隱藏他心底的秘密。
要知道,那個小女人端來的雞湯,給了他一種家的感覺。
那種感覺很溫暖,卻很久違。
哪怕他財勢無雙,吃盡天下美食,卻吃不出家的感覺。
那一碗普通的雞湯,給了黎天耀那麼一種錯覺。
他的心境,回到了童年。
可錯誤的是,給他這種感覺的人,居然是夏以晴。
夏以晴無奈的起身,收拾著地上的陶瓷碎片,就听到黎天耀的聲音傳來。
「女人,長個心眼。跟在我身邊,要是被陌生人帶走,回來後就要把當時穿的所有衣服,還有隨身攜帶的東西的扔掉,知道嗎?」
黎天耀好心的告誡著那個小女人,這是經驗之談,是跟在他黎天耀身邊,必須要學會的生存技能。
黎天耀的眉頭,微微皺起了,因為他這話說完了很久,都沒听到那個小女人應聲。
「喂,女人,你聾了嗎?听見了,就吱一聲。」
黎天耀的呵斥,換了小女人一句很委屈的應聲。
黎天耀睜眼,不耐煩的說︰「你委屈個什麼勁啊?」
然後,看到小女人的手指,不斷有血流出,她抱自己的手在哭時,黎天耀的氣也就消了。
「站起來。」
夏以晴照做,緩緩站起身來,卻因為手指上的疼痛,禁不住輕聲申吟了一下。
「過來,坐我旁邊。」
夏以晴不敢招惹這個煞星一樣的男人,她小心翼翼的坐到了他身旁。
「把手伸過來。」
「要做什麼?」夏以晴禁不住的去為。
黎天耀白了小女人一眼,「叫你伸過來就伸過來,哪那麼都廢話。」
夏以晴猶豫著,黎天耀直接伸手,將夏以晴割傷的手拽到了自己面前。
直接吮吸了小女人的手指,有那麼一會,黎天耀才松了口,把小女人的手推了回去,「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就好了。」夏以晴有些的委屈。
黎天耀又訓斥了一句,「你弄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黎天耀的老婆,別淨做些和身份不符的事情。」
夏以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岔開話題,「莉莎哪去了?她怎麼不跟過來?」
「這里是我家,她跟來做什麼?」
黎天耀沒好氣的反問著。
「那你怎麼得罪了那麼多人,連警察都跟你過不去?」夏以晴隨意的問著,她總覺得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和黎天耀並排坐在一起,是件很別扭的事。
「有利益,就有爭斗,有爭斗就有敵視。」黎天耀很有些不悅的說著︰「你這個女人,怎麼蠢得這麼徹頭徹尾。說話前,先想想說的是不是蠢話,想不清楚就閉嘴。」
夏以晴老老實實的閉嘴了,黎天耀這個人喜怒無常,她哪知道那句話是不可以說的蠢話。
偌大的別墅中,一瞬間氣氛變得冷凝了起來。
黎天耀和夏以晴都不說話,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坐在了沙發上。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門鈴聲響起,兩人才再說話。
黎天耀的聲音壓得很低,以一種略帶命令的口吻,對夏以晴說︰「去看看,是誰。走路的時候輕點。」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口,順著貓眼向外看去,夏以晴看到了黎楓和程子航。
昨日,程子航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夏以晴的腦海里。
她無力的申吟了一聲,而後走回到黎天耀身旁,「你爸爸來看你了,開門嗎?」
黎天耀點了點頭,順手將薄被抓來,蓋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已經沒有時間去穿一條褲子,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光鮮亮麗。
但他就是這樣的倔強,他不喜歡自己的虛弱,被人看到,尤其那個人是黎楓,是他的爸爸。
打開房門,程子航看到了夏以晴,也禁不住尷尬了一下,倒也並未說什麼,只是跟在黎楓身後,走進了黎天耀的別墅。
夏以晴關了房門,就自動自覺的走進了廚房。
端了果汁,放到三人面前,夏以晴就徑自往樓上走去,很明顯她不想听黎家父子三人之間的談話,她不想被卷進任何的紛爭中。
黎天耀叫住了夏以晴,「不用回避,坐下一起听吧。」
說著,黎天耀看向了黎楓,「比試過程中,以晴來協助我,爸沒有意見吧?」
黎楓呵呵的笑了笑,「你們夫妻能同心,爸自然沒意見。」
夏以晴走回到沙發旁,就開始猶豫,自己該做在哪好。
正猶豫時,就感覺黎天耀握住了自己的手,直接將自己拉著坐在了沙發上。
「關于比試的事,爸可以說了。」黎天耀將夏以晴摟緊,也不知道是在向黎楓還是在向程子航挑釁,總之夏以晴覺得黎天耀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一種攻擊性。
黎楓微微點頭,看向了程子航,「子航,既然是你提議,就由你來說吧。」
程子航陽光的笑容,寫在了臉上,「哥,我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總是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的。按著先前的安排,我們之間的第一輪比試明天就正式開始了。我想著哥要好好養傷,擔心哥操勞比試的事,累垮了身體。所以我想比試拖後,等到哥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之間的比試再重新開始。」
「還有,我覺得哥這段時間在養傷,我卻一直在忙酒吧的事,很不公平,所以我想提議,比試再開始時,我們更換新的比試內容,這樣對我,對哥都公平。」
黎天耀暗暗冷笑,他是受了傷,流了不少的血,但他的腦子可沒傷。
程子航說這話,究竟打得是什麼如意算盤,他心里是一清二楚。
程子航那小子,八成是看出了顏縴兒是自己通過手段,強制安排在他酒吧里的人。
他不好毫無理由的把顏縴兒給開了,所以就只好找借口,更換比試內容,讓顏縴兒這個如芒背刺,便成一步閑棋。
程子航,好手段,至可惜門都沒有。
黎天耀暗暗冷笑,笑著抬頭,「子航是怕佔了我這個做哥哥的便宜,是嗎?」
程子航點頭。
黎天耀卻是搖頭,「我是哥哥,你是我弟弟,你佔我便宜也是天經地義的。何況我比你早從商,若不讓著你點,外人看了,還得說我這個做哥哥的狠心,一個小小的比試,居然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弟弟。子航,我可不想背負罵名,你不至于非要為了公平,讓哥挨罵吧?」
黎天耀和程子航都是在笑里藏刀,兩人的笑容對在一起後,發生著劇烈的踫撞。
而後,黎天耀在短暫的對視後,看向了黎楓,「爸也認為,沒必要更換比試內容吧?甚至我覺得,連推遲比試時間都沒有必要。上次不是還說,那個幕後黑手,若是看到我們兄弟二人,依舊和睦,一定還會再下黑手的。所以我想,這次的事情,干脆就徹底一點,不改變比試內容,不改變比試時間。一來,我有心讓著子航,想做個好哥哥;二來,也可以引那個幕後之人,再出手,好把他抓出來。」
程子航與黎天耀較量,終究是棋差一招,面對黎天耀這樣的說辭,程子航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駁。
「既然哥有這樣的想法,那我就佔一次哥的便宜吧。說實在話,這次的比試,哪怕是佔了哥這麼大的便宜,我也什麼能贏的信心,還請哥到時候高抬貴手,可別讓我出太大的丑。」
程子航十分客氣,十分謙和的說著。
黎天耀淡淡的笑著,卻是笑而不語。
黎楓又問了幾句黎天耀的身體狀況,而後說︰「天耀,如果可以,明天中午帶著以晴回趟家,一起吃個飯吧。葉家送來了拜帖,葉南天會帶著他的三女兒葉媚心,親自到咱們家做客。另外,葉南天還會帶他一位,和他私交甚好的朋友,一同到咱家做客。」
「誰?」
黎天耀漫不經心的問著。
「陳東鋒。」黎楓緩緩的說出了這個名字,夏以晴感覺到,黎天耀摟著自己的手,明顯一僵,而後他點了點頭,「會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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