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最先映入夏以晴眼簾的,不是t市的一草一木,而是十多個身穿制服的警務工作人員。
他們,將整個飛機,團團包圍。
見夏以晴下了飛機,就有一人,拿著逮捕令,站在了夏以晴面前。
「夏以晴小姐,鑒于你涉嫌星晴酒吧投毒案,以及案發後逃離本市的種種行為,現對你進行逮捕,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閃亮的手銬,不管夏以晴願意不願意,都被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那是冰冷的金屬,刺痛著她的心。
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黎天耀一眼。
她的神色是漠然的,似乎連求助,她都已然不屑。
她自己做出的事,她就要去承擔責任,承擔後果。
伊蓮擔心了,「總裁,她畢竟拼死救過你的命,你不能不管她啊。」
黎天耀淡然聳肩,「為什麼要管她,違法犯罪的人,是她,不是嗎?」
「可她……」伊蓮還在替夏以晴說話,黎天耀卻無心去听,只是淡淡的轉身,走上了早已等候多時的豪車。
黎天耀離去,夏以晴登上了警車,她在心里狠狠的罵了自己一通。
雖然,她沒有回頭,沒有求救,可她還是期許著黎天耀會救她。
至少以黎家的權勢,他說一句話,自己就可以沒事了,可他沒有。
她輕狂的笑了起來,幾乎被警務工作人員當成瘋子。
警局中,警務工作人員先請了醫生,診斷了夏以晴的精神狀況後,警方才開始了對投毒案的調查。
「經星晴酒吧負責任,程子航先生報案,警方現已立案偵查,經過多日調查取證,以及酒吧工作人員顏縴兒的供詞,你的嫌疑最大。夏以晴,你要如實的回答下面的問題。第一,為何酒吧出事當晚,你就離開了本市。第二,為何你案發前,你會被顏縴兒發現,慌慌張張的出現在工作間。第三……」
那個警務工作人員的問題還沒有問完,夏以晴已經準備坦白一切。
可黎天耀就好似有神通那般,竟是在這一刻,帶著律師出現在了警局。
他狂放不羈的走了過來,他斜睨著那個警務工作人員,他漠然開口,「我妻子的母親,剛剛過世,受了不少的刺激,不適合接受你們這樣的盤問。我的律師,會從此刻開始,完全代表我妻子來回答警方提出的所有問題。」
律師走了過去,笑著同警務人員問好,而後替夏以晴回答了警方的提問,他的回答是完美的,完美的足以幫夏以晴月兌罪。
她不要月兌罪,她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她不可能說一句不知道,或是與我無關,就假裝她從未做過那麼齷齪的事情。
「不,他說的都是謊話。是我在飲用水了下了毒,是我要毀了程子航的酒吧,都是我錯的,不必再問什麼了,我認罪。」
黎天耀竟是沖了進來,他攬住了小女人的腰,肆無忌憚的吻上了她的唇,吞噬了她的聲音,吞噬著所有的一切。
而後,吻得那小女人窒息,眩暈他才開口,很痛苦很惋惜的說︰「看到了吧,我的妻子狀態很不好,很不穩定,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那個警務工作人員,似乎格外的清高,並不吃黎天耀這一套。
他笑著搖頭,「我倒覺得,她說得都是實話。」
「報告,程子航來了,要見夏以晴。」
門外一個警員,敲門報告著這一情況。
律師有些尷尬而又為難的看了黎天耀一眼,黎天耀點了點頭,示意律師跟自己一起離開。
沒有人知道,律師與黎天耀這般匆匆離開,是為了什麼。
因為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程子航與夏以晴的談話中。
「我們,需要單獨談談,還請探長賣我們黎家一個面子。」
原來這個人是探長,難怪有了那麼幾分的傲骨,連黎天耀也不放在眼里。
「因為賣了你們黎家的面子,才讓你見夏以晴。你要和她會面,沒有問題,但一切都要按著規矩來。」
程子航點頭,于是在警務工作人員的監視下,夏以晴見到了程子航。
第一件看到那個小女人,程子航驚呆了,她是那樣的憔悴,那樣的失魂落魄,似乎整個人都瘦了許多,臉上更多的是悲慟的神色。
「你,怎麼了?」
原本想和夏以晴談談投毒案的事情,可現在程子航不想談了,他只想好好的關心夏以晴。
從投毒案發生到現在,夏以晴突然間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了消息。
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黎天耀。
當知道夏以晴失蹤後,程子航根本就不想再關心投毒案,更不想再關心什麼比試的結果。
他唯一想到的,是黎天耀將夏以晴帶走了,他的哥哥那麼恨她,一定不會讓她好過。
擔心她被黎天耀殘忍的殺害,投毒案本應該息事寧人,他卻故意將事情鬧大,只為了借助警方的力量,找到夏以晴。至少,可以威脅到黎天耀一點,讓他不敢痛下殺手。
她找到了,還好好的活著,可似乎卻過得很不好。
他心痛不已。
「我沒事。」
夏以晴淡漠,言辭與神色間都是這般的淡漠。
程子航嘆息,「你在生我氣,怪我報案,怪縴兒說了不利于你的供詞嗎?」
「沒有。」淡漠依舊,還有一種淡淡的疏離,出現在了夏以晴的身上。
「晴。」程子航沖動過了,他抓住了夏以晴的手,「第一輪比試,我輸了。無論是誰,在飲用水里下了瀉藥,星晴的名聲都已經毀了。t市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犯錯誤,一旦犯錯誤,就沒有任何機會了。可我不甘心,我要的是公平的比試,不甘心這樣輸在別人的陰謀算計下。所以我強烈的要去,警方介入,調查此案。哪怕不能挽回比試失敗的結果,我也只想弄個清楚,弄個明白。我想知道,哪一個是酒吧中的奸細,我懷疑過縴兒,可事實證明她不是。甚至,我都不曾想過,最後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了你。」
「我知道,你是違心的,我知道,你是受黎天耀脅迫的對嗎?」
夏以晴緩緩抬頭,「你希望我站出來,指證黎天耀,是嗎?」
程子航點頭,「晴,原諒我自私,我想哥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就算被關進了警局,用不了幾天也會安然離開。但只要為你爭取到幾天的時間,你就可以逃離他的魔掌了,不是嗎?」
他關心她,他居然在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後,還在關心她。
她再一次點頭,輕聲道︰「對不起。」
「晴,不能指證嗎?」程子航誤會了夏以晴的對不起,卻听到黎天耀的聲音傳來,「我的子航弟弟,總喜歡說胡話,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去指證她的丈夫,何況還是一個千方百計要保釋她離開警局的丈夫。」
說著,黎天耀將保釋令交給了探長,「放人吧,我不喜歡我的妻子,委屈在這里。」
探長確認過了保釋令後,沒有說什麼,就走過去,打開了夏以晴手上的手銬,卻帶著極度的鄙夷,瞥著夏以晴。
很明顯,他已然確認夏以晴是凶手,對于這種依靠家族勢力,逃避罪責的女人,他是瞧不起的。
黎天耀快步走上前,將夏以晴攔腰抱起,「對不起,我來晚了,應該更快的將保釋令申請下來。」
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歉意,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愛意。
夏以晴不會感動,因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
被黎天耀抱上了車,夏以晴木然的放著前方,連一個謝字都吝嗇于說給黎天耀听。
那個男人不痛快了,他千方百計的把這個女人弄了出來,她憑什麼這麼沒良心。
「夏以晴,你啞巴了嗎?面對程子航的時候,話不是很多嗎?這會怎麼不會說謝謝了?」
「謝你什麼?」夏以晴回眸,帶著一抹清冷,瞥向了黎天耀。
「沒有我,你要在拘留所過夜。」
黎天耀重審著,強調著,想起這個小女人,看到程子航時,那含情脈脈的樣子,不覺冷笑,「也對,你這個女人,從來都喜歡好心當驢肝肺。你大概是希望,程子航保釋你離開警局吧?我的保釋,壞了你的好事,所以你給我冷著一張臉是嗎?」
男人,捏住了她的下顎,打量著她精致的面容,最後鎖住了她的眸子,去探尋一個答案。
那樣冷的眸子,那樣絕望的眸子,黎天耀看不出什麼來。
他失望,卻更不悅的冷哼,「不過你這個女人,白日夢做多了。程子航怎麼可能保釋你離開?可是他親手設計,一步步將你送進警局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酒吧出事後,黎家是竭力的想要將事情壓下來。可惜,程子航堅持又主張立案調查,所以查來查去,你就成了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唉,一個一心要揪出你來的男人,會救你嗎?醒醒吧,能救你的,也只有你的丈夫,我黎天耀。」
男人搖晃著小女人的下顎,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可他就是想在這個小女人的心底,刻畫下這樣的烙印。
他,黎天耀,是她的唯一,是她唯一可以依靠求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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