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夏以晴輕嘆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就只是扶著那個男人,按著他的指點,在這幽靜的巷子中,七轉八拐。
最後來到了一家十分殘舊不堪的小旅館外。
「是這里嗎?」夏以晴小聲的問著。
看一眼身旁的男人,她就只覺得一陣陣的心驚膽戰。小旅館門口,那盞微弱的簡易燈下,夏以晴看清楚了男人那蒼白的臉色,更看清楚男人那條血流不止的腿。
難怪他這一路,都走得那麼吃力,原來是傷了腿。
男人見夏以晴在打量他,嘴角竟是浮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小以晴,這樣看著我,是想深情的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嗎?」
夏以晴心里才升起的那一抹同情之心,一瞬間被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蘇信,現在是什麼時候啦,你還開玩笑,快點說是不是這里,我扶你上樓。」
蘇信收斂了那看起來,有幾分不正經的笑容,「是這里,服我到二樓206房間。」
夏以晴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扶著蘇信,往二樓走去。
206房間門口,夏以晴抬手去敲門,蘇信猛然吻上了夏以晴的手。
「蘇信!」夏以晴生氣,反手甩開了他的手,卻才發現蘇信十分虛弱的看了自己一眼,而後才吃力的說︰「敲門有暗號,否則會被槍殺的。」
夏以晴尷尬,「對不起,我以為你……」
蘇信無所謂的笑了笑,「在你看來,我一直都是登徒浪子不是嗎?」
夏以晴錯開了蘇信的目光,「暗號是什麼?」
蘇信沒有說,只是拖著重傷血流不止的身子,按著某種節奏,敲擊著房門。
片刻後,有人開門。
開門的是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他看了眼蘇信,又看了眼夏以晴,而後毫不猶豫的在一瞬間,將兩個人同時都扯進了房中。
夏以晴還沒回過神來,就發現她被一柄手槍指著。
帶著求助的神色看向了蘇信,夏以晴才發現是蘇信人已經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我和蘇信是朋友。」
夏以晴急急的解釋著,絡腮胡子男人卻好似什麼都沒有听到那般,只是用槍指著夏以晴,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椅子命令道︰「坐過去。」
夏以晴走了過去,剛坐在椅子上,就感覺身子一緊。
原來房中不止那絡腮胡子男人一個,竟還有好幾個和蘇信年紀差不多的人,埋伏在房中的暗處。
他們好似商量好了那般,火速的拿出了麻繩,直接將夏以晴綁在了椅子上。
絡腮胡子男人更是用槍托在夏以晴的後腦上狠狠一砸,將她敲暈了過去。
「給阿信包扎傷口,你們兩個把房間外的血跡給處理下。」
有一個年輕人,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夏以晴,「這個女人,真的不弄死嗎?」
「我相信阿信,等他醒來再說。反正這女人也沒什麼反抗能力,要她死隨時都可以。」
血止住了,蘇信的精神也就恢復了幾分。
他醒過來,還未睜眼,就叫了夏以晴的名字,听得一旁那絡腮胡子男人連連皺眉,「阿信,你忘記了嗎?做這一行必須永遠都沒有感情,因為你的感情,是你致命的弱點。」
蘇信打了個寒顫,猛然的睜開眼,也不顧腿上傷口的疼痛,彈跳著站起身來,看到夏以晴整個人都無力的垂頭坐在椅子上,他整個人都好似受了刺激一般,呆若木雞的站在當行。
三秒後,蘇信直接沖了過去,瘋狂的喊著夏以晴的名字。
「你不要有事好不好,夏以晴,醒過來,不要有事。」
夏以晴無動于衷的垂頭坐在那里,看得蘇信一陣陣的心慌,他近乎于失望的轉過頭,看向了絡腮胡子男人,「大哥,你真的……」
絡腮胡子男人撇了撇嘴,似是很不欣賞蘇信的這種反應那般,嗤之以鼻的悶哼了一聲,「人要是都死了,還需要用繩子捆著嗎?昨晚你來了就昏過去了,情況不明朗,只能把她弄暈。」
蘇信略約安心了幾分,才恢復的那一點點體力,也在方才的折騰中。他癱坐在地上,頗為安心的說︰「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絡腮胡子男人顯得很無奈的搖頭,「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既然醒來,就自己保命吧,我走了。」
說著,他塞了一大把藥到蘇信的手里,「阿信,只有命是自己的,女人嘛,沒有了這個還會有別個。大哥帶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不會坑你,好好考慮一下大哥說的話吧。」
蘇信的臉色變了變,而後點頭,「大哥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事實上,昨晚沒有她,我可能真的就要玩完了。」
「你自己掌握分寸吧。」
絡腮胡子男人要走,蘇信忙是叫住了他,「大哥,把繩子解開唄。」
絡腮胡子男人很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你還真是被感情沖昏了頭腦,難道忘記大哥第一天帶你出來做任務時,說過的話嗎?永遠不要在你沒有半分還手之力時,讓不完全可以信任的人,肆無忌憚的出現在你身邊。這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大哥心里很清楚。你能保證這個女人在關鍵時刻,不會去幫她的丈夫嗎?」
絡腮胡子男人最後看了一眼蘇信,「阿信,大哥希望你活著。」
他走了,房間里只剩下虛弱的蘇信,還有被綁著的夏以晴。
蘇信無奈苦笑,他閉目養神,略約恢復了一點體力,他就一點點挪動著身子到夏以晴身旁,細心的替她解開了繩子。
夏以晴迷迷糊糊的醒來,就看到蘇信一個坐在地上,費力的在解她身上的繩子。
她的突然醒來,導致她的身體與蘇信的動作並不配合,一時間失去了平衡,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將蘇信壓在了身下。
那一瞬間,蘇信的臉,一瞬間紅到了耳根子。
「那個,不是我要故意輕薄你,是你自己壓上來的。」
夏以晴也尷尬,因為她感覺到,身下男人身體的某個部位在覺醒。
她凌亂的試圖挪動身子,卻帶給了蘇信別樣的感覺。
「你別動!」蘇信結結巴巴的說著,「你動,我可能反應會更大。」
夏以晴別扭萬分,她秀眉低蹙著,想了好久,終是狠下心來,一翻身,撞向了一旁的床腿,撞疼了身子,卻是從蘇信身上滾到了一旁。
蘇信輕聲的嘆了口氣,「小以晴,你就這麼抗拒我嗎?寧可撞傷了自己,也不願意在我身上躺一會。」
蘇信長吁短嘆著,夏以晴鄭重的說著某些事實,「蘇信,我已經結婚了,請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否則我們從此以後不是朋友。」
蘇信的神色黯然,而後笑著搖頭,「如果你和黎天耀是真的夫妻,我自然不會說這種無恥的話。因為追求一個已經擁有愛情,擁有幸福婚姻的女人是件很無恥的事情。」
頓了頓,蘇信繼續說︰「可你擁有都不是愛情,是地獄般的折磨。」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我只知道現在的我,過得很幸福。」夏以晴裝傻,蘇信嘆息,一句話拆穿了她所有的謊言,「小以晴,你忘了嗎?我跟你說過,我之前一直在部隊服役,而且是特種兵。所以你的事情,我有心去查,就會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以晴沉默,良久不說話。
蘇信十分認真的說︰「小以晴,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可以考慮我。我不求你立刻愛上我,只要你給我個可以交往的機會,我就帶你離開,還你自由,幫你擺月兌黎天耀那個惡魔。哪怕你最後選擇共度一生的男人不是我。」
蘇信說得十分動情,也十分動容。
夏以晴搖頭,「如果我不給你交往的機會,你就不會幫我是嗎?蘇信,這不叫愛。我不知道你出于怎樣的心里,對我說出這番話,但無論如何,我不會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
蘇信顯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頭,「本來有些話,是想等著求婚的時候跟你說,好好感動你一番的。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多了,我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你只怕要誤會我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了。我這麼說吧,就算你不給我交往的機會,我也會幫你擺月兌黎天耀那個惡魔的,因為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這樣一件事情。」
夏以晴被蘇信這一番言論,說得呆了又呆,「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蘇信挪動了身子,換了個姿勢,仰著頭靠在床邊說︰「我已經退伍了,為了我的小以晴,我親自參與了部隊中剿滅黎天耀所有勢力,並將他送上軍事法庭的任務。因為他射線販毒,販賣軍火,走私鑽石等多項罪名,足以對國家的安全構成極大的威脅。事實上,這種事情國家每年都在做,但每年都以失敗告終。今天是最有希望的一年,不想出任何的差錯,我想著黎天耀被送上軍事法庭,判了死刑你就有自由了,所以我利用了蘇家所有的關系,參與到了這次行動中。」
「我覺得,昨晚就是天意,我在為你拼命搏殺,而你卻陰差陽錯的出現在我的世界里,還救了我。小以晴,我從來沒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過,我只求你相信我,再黎天耀完蛋後跟我離開,給我一點點機會,讓我可以將我的愛,完全的展現在你面前。」
蘇信的臉上,盡是那純良無害之色,他的所有感情,都是那樣的誠摯。
「你感動了我。」夏以晴輕聲嘆著,一抹淚痕順著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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