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晴感動,卻因為這個感動,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的理智與清冷。
她斷然的拒絕著蘇信,「但感動,不是愛。蘇信,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些事情,命是你的,你有事你的家人會擔心的。所以傷好了,就回家吧,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你,給你一千個一萬個機會,結果都一樣。」
掙扎著站起身來,夏以晴將身上殘存的繩子盡數解了開來,丟到了一旁,而後她徑自走到蘇信身邊,從他懷里翻出了他的手機。
「我動用了蘇家的關系,去查你爸爸究竟是誰。」
雖然蘇信受了傷,可論力量,夏以晴仍舊不是他的對手。
他可以將手機搶回來,但他沒有做這樣的事,他只想打動夏以晴,只想憑自己的真心,讓她改變主意。
夏以晴按手機,翻找蘇信家里電話的手一僵,她的心猛然一顫,而後又繼續認真的翻找著電話。
終于,被她找到了蘇家的電話,她將電話打過去沒多久,就听到了蘇信父親的聲音,「阿信,你個倒霉孩子,都說了讓你不要去參加那麼危險的任務你不听,還跟我說如果我阻攔,就跟我斷絕父子關系。你現在知道打電話了?哼,有什麼事,說吧。」
听到了蘇信父親這樣的一番話,夏以晴更堅定了她的決心。
「對不起,我不是什麼阿信。我是個路人,昨晚救了這個手機的主人。他傷得听重的,現在在愛居旅社,麻煩你把你的兒子給接走吧。我不是免費的護工,不可能這樣義務的照顧他。」
「什麼?」電話那頭,蘇信的父親明顯被震撼了,他一聲感嘆後,很久都沒有再說話。
夏以晴果斷決絕的開口,「最多三個小時,你們不派人來,我就不管他了。」
說著,夏以晴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重新塞回到蘇信的身上。
「你心意已決了嗎?」蘇信嘆息著問著,「你知道,我如果用強,你沒有法子反抗的,但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只問你,真的這樣決絕嗎?一點機會都不可以給我?」
夏以晴依舊點頭,「是,很決絕,一點機會都不會給你。所以,等著你的家人來接你吧,回去以後好好的做你蘇家三少爺,再找個愛你的,你也愛的女孩子結婚。這才叫幸福,為一個不愛你的人,去拼死拼活,叫犯賤。」
蘇信黯然低頭,「好,你說的話,我听。我回去就找個女人結婚。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什麼?」
蘇信妖孽的臉上,又現出了那種小痞子般的笑容,「給我個吻吧。」
「好。」夏以晴答應的很快,而且是飛速在蘇信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蘇信急了,「你賴皮,我話還沒說完呢。」
夏以晴淺然一笑,「那下次就快點說話。反正你要我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跟我提任何要求,否則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不管你的死活。我們安安靜靜的等待,你需要休息,我也需要好好揉揉我的脖子。」
蘇信的父親,很是在意他的兒子,不到三個小時,已經帶了一大群人趕到了旅社,出現在了206房間。
夏以晴很梳理的伸手,同蘇信的父親討要醫藥費。
蘇信的父親,是個十分威嚴的男人,他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夏以晴,看著自己的手下將自己的兒子安全的抬出了房間,才開口,「夏小姐,不必演戲。你是誰,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你未婚,我會很樂意你做蘇家的兒媳婦,因為你這個女人,有點不簡單,讓我很是欣賞。但你不是,所以在這里,我以父親的身份,鄭重的向你請求,以後都如今天這般,不要給阿信任何希望,不要跟他有任何往來。」
夏以晴點頭,「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您可以放心。」
蘇信父親順手遞過了一張卡,「一百萬的醫藥費加蘇家欠個人情。不過如果被我發現,你還跟阿信來往,你該知道後果的。」
「不必,我不希望跟蘇信扯上關系,也不想跟蘇家有關系。勞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實在抱歉,蘇信已經交給你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夏以晴傲然,她拿著她的手包,走出了房間,離開了這個幽暗的巷子。
刺眼的眼光下,夏以晴才發現自己身上,竟是染了不少的血跡,那些血跡讓她看起來是那樣的狼狽不堪,甚至更像是一個在逃的搶劫犯。
翻出了手機,想找人搭救自己,夏以晴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爭氣的沒電了。
不過想想此刻自己這幅模樣,夏以晴安心了。
她走進了一家食雜店,很誠懇的同老板說︰「我剛殺了人,可以讓我打個電話報警自首嗎?」
此刻夏以晴的模樣,任是誰都不懷疑她說的這番話的真實性。
不多時,她就在警車的鳴笛聲中,被帶到了警局。
路上遇到了徐哲,夏以晴急急的叫住了他,「徐探長。」
徐哲看到夏以晴這副模樣,不覺額角多了幾道黑線,「你……?」
很明顯,徐哲是懷疑夏以晴,又一次謀殺了黎天耀。
夏以晴尷尬,「是我昨晚迷路了,遇到一伙人打架,被劫持去當了佣人,此後傷員了。然後我就在那個偏僻的巷子里迷路了,找不到家,手機又沒電了。我想來想去,只記得警局的電話,所以……」
帶著夏以晴回警局的警察生氣了,「你這是公然玩弄警務人員,妨礙公務,你這種行為……」
徐哲打斷了那個警察的呵斥,「她是黎天耀的妻子,她有這個資本。」
黎天耀這個名字,就好似擁有了魔力一般,一時間所有人都噤聲,靜默。
而後徐哲將夏以晴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你在這里等一會吧,我已經讓人跟黎天耀聯系了。」
坐在徐哲的辦公室里,夏以晴還是很有些的尷尬,而後為了緩解氣氛,她問︰「我拖你查的事情怎樣了?」
徐哲面露男色,「畢竟過去二十五年了,很多事情都被淹沒了。所以查起來有些困難,我想那些表面的新聞,你自己也都是知道的。想要深入調查,真的需要不少的時間。」
說著,徐哲四下看了一圈,關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才說︰「而且,我查到了至關重要的一點,似乎關于你父親的事情,被某個勢力,或者某些勢力集體抹殺掉了。不過也正因為這種抹殺,留下了不少可查的蛛絲馬跡。所以你放心,我出馬,所有的事情都會給你查清楚的。一切,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徐探長,多謝…」
夏以晴的「你」字還未出口,就被劇烈的敲門聲給打斷。
那麼粗暴,夏以晴發現她不需要想就知道,一定是黎天耀來了。
這種時候,他倒來的快。
輕笑搖頭間,黎天耀那張近乎于無情的臉,已經出現在了夏以晴的視線中。
黎天耀皺著眉,打量著全身上下,髒兮兮的夏以晴,而後薄唇中吐出了幾個刻薄的字眼來,「早知道你是這幅模樣,我就不來了。」
說著,他上前一把拉起了夏以晴,「走吧。」
徐哲沒有任何怨言的目送了夏以晴離開,似乎比先前對黎天耀的態度,多了幾分莫名的卑躬屈膝。
「你怎麼回事啊?」車上,黎天耀審犯人那般的問著夏以晴。
夏以晴無奈苦笑,只得說自己昨晚回家迷路了,被不知道什麼抓去當了護工,然後又被打暈了。醒來後,發現手機沒電,只好打電話到警局。
黎天耀的嘴角,綻放起了一抹邪魅的效益,「被不知道什麼人擄走了?」
夏以晴堅定的點頭。
黎天耀的笑意,愈發的邪魅了起來,「那我告訴你,昨晚晨宇跟你的老相好蘇信發生了火並。結果蘇信等人慘敗。」
夏以晴有些的恍然,蘇信說過,他的行為是由國安部支持的,結果卻失敗了。
失敗了,就得跟黎天耀談和。
所以黎天耀現在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誰都不敢得罪他。
夏以晴失神,黎天耀突然扼住了夏以晴的手腕,「怎麼?想你的老相好是死是活?我告訴你,他是最沒用的東西,臨陣月兌逃了,被蘇家人帶回家了。」
听黎天耀說這些事,夏以晴很平靜,沒有喜悅也沒有惱火,因為這些事情她都知道。
夏以晴的平靜,讓黎天耀有了錯誤的認識,「看來蘇信在你心里,也沒有多少地位,他怎樣你都不關心。」
夏以晴沒有說話。
黎天耀松開了手,繼續開車,心情卻明顯被剛才好了許多。
他樂意見到夏以晴不待見其他的男人,而後又似是想起了什麼那般,突然鉗住了小女人的下顎,「你確定你昨晚是給人當了護工嗎?」
夏以晴懂黎天耀的意思,而後狠狠的剮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永遠用下半身思考問題嗎?何況流了那麼多血的人,你認為還可能作出那種事情嗎?」
黎天耀冷哼一聲,「你應該慶幸,昨晚的人沒認出你是誰,否則你活不到現在。」
「我不想死,不如我們離婚吧。跟你沒有關系了,我也可以踏踏實實的活著。」
夏以晴試探的問著,就看到黎天耀的嘴角,浮起了意味莫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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