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直覺,可怕的嚇人。夏以晴感覺到,那明晃晃的鐵棒子還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豎立著,似乎是做好了準備,時刻都要給自己一悶棍似的。
感覺到雙腿在發抖,她努力的做出鎮定的模樣,朝著路邊走去,四下看著,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哦,是那輛車嗎?我看到了,看到了。這就上車,天耀,我們晚點見,你好好養傷。」
說完,夏以晴就快步走向了路邊離自己最近的一輛車子。
那是一輛賓利,雖然不知道車主人是誰,但她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上車。因為車主人在怎樣,也都被那個拿著鐵棍子,虎視眈眈的人要安全的多。
隱匿在暗處的人,听到了夏以晴說的每一句話,也看到了她伸手去拉車門。
也就這一猶豫的功夫,夏以晴已經上了車。
「對不起,請你原諒。有一個人在跟蹤我,要對我不利,所以我冒昧的上車打擾,希望……」
一上車,關好了車門,夏以晴就以一種十分懇切的口吻道歉,說著這些話。
話說到一般,她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坐在駕駛位置上的男人,那個人她曾經見過。是曾經綁架了葉媚心,命令程子航用自己去交換葉媚心,並且在廢棄工廠中跟自己說了許多莫名其妙話語的男人。
「你……」夏以晴遲疑了,那男人依舊沒有什麼惡意,只是笑了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你似乎遇到了麻煩。」
「是。」夏以晴也不隱瞞,坦然的承認了,她很有些不安的回頭看了看,就看到車後那個拿著鐵棍子的男人,目光愈發森冷的盯著自己。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她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可以無條件的幫我嗎?」
「如果我有條件呢?」男人淡淡的問著。
夏以晴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那要看是什麼條件,如果是什麼讓我離開天耀,或是讓我去害天耀的事情,我不會答應,絕不答應。我寧願現在下車,被人打一頓,都不會答應你的條件。」
夏以晴很決然的說著,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手已然放到了車門,隨時準備推門下車。
男人依舊淡淡的,這會竟是笑了笑,「你可真是夠倔的,趕緊系上安全帶,不然一會車子被砸了,咱們誰也走不了。」
「沒有條件?」
夏以晴不放心的問著。
那男人點了點頭,夏以晴火速的系好了安全帶,催促著,「快快,快開車。送我到…」
夏以晴又一次猶豫了,「那個,你先開著車子,手機借我用一下,我得問問去哪安全。」
男人對夏以晴連那麼一點點的戒備都沒有,直接拿出了手機,遞了過去,「我把車子開到主干道上,這樣無論你想去哪都方便,電話隨便打,要是有什麼不放心的,打過後把通訊記錄刪掉就可以。」
電話剛打過去,就被接通。
接電話的人是黎天耀,他嗓音沙啞的問著,「你是哪位,是以晴嗎?」
相戀的人之間,總會有一種奇妙的心有靈犀。
黎天耀嘗試著撥打了夏以晴的電話,知道他關機了。他相信他的小女人,是會將他的電話號碼,牢牢的記在心底。
他相信他的小女人,只要有可能都會第一時間聯系自己。
他取出了大腿的子彈,短暫的昏迷了不過兩個小時,就又一次清醒了過來。
他打了強效的藥物,催化著身體中的潛能,支撐著受傷而有虛弱的身體,讓他有力氣趕到警察局來處理夏以晴的事情。
他必須將他的小女人救出警局,他才能安心養生。
杰森一夜未眠,仍是強打著精神,幫黎天耀開車。
他們一路匆匆的趕去警局,一路焦急的等待著夏以晴的電話。
終究,黎天耀等到了電話,雖然是陌生的號碼,但他就是可以肯定,那一定是夏以晴打來的電話。
「天耀,是我。」
一句話說出,小女人已然泣不成聲,「你身上的傷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沒事,沒事。」
黎天耀十分無所謂的說著,寬慰著小女人的心,「你呢,在哪里?警局的人有沒有為難你?」
「天耀,事情有些復雜,具體的我們見面詳談。我現在在主干路上,我去哪找你好?」
黎天耀略一猶豫,「那就停在東聯路的交叉口等我吧。」
「好。」
電話掛斷,夏以晴本能的保護著黎天耀,將他的電話從那個陌生男人的手機中刪掉。
車子停靠在路邊,夏以晴帶著滿心的困惑問︰「為什麼要幫我?對你而言,我應該是陌生人才對。我想,不存在一見鐘情的可能,所以,為什麼上一次一點都沒有為難我,這面對夏以晴的反問,男人只是閉目坐在駕駛位置上,把玩著手上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哪一次更是義無反顧的幫我?」
有那麼多為什麼?何況,這些事情對你重要嗎?如果我要害你,你早就完蛋了。既然我不會害你,你又何必刨根問底?」
這樣的話,听起來似乎是很有道理的,可夏以晴總覺得事情怪怪的,看著一旁的男人,她就總是想問個清楚,「也對,這些也許都不重要,那你怎麼會這麼巧合的出現在警局外。現在還不到七點,不屬于正常上班辦公時間,你不會巧合的剛好有朋友今天被放出來,所以來接人吧?」
「當然沒有這種巧合。」
男人轉著手中的戒指,卻不去直視夏以晴的眼眸,只是淡淡的道︰「你應該知道,我和葉家不對付。我的勢力都要對付葉家的人,今天出現,是跟蹤葉媚心來的。遇到你,是個巧合。」
男人的解釋很合理,可不知為什麼,夏以晴總覺得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們之間也許有是什麼特別的關系。」
夏以晴笑了笑,將額前的碎發撩動到耳後,「看來我真的是有妄想癥了,以為你了結我的身世,就會是我的親人。」
男人依舊淡淡的笑著,「我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包括今天來幫你,不過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感謝,也不用你答應我什麼條件。相信一會黎天耀來了,自然會開口表達感謝。男人和男人之間,有些事是一點即透的。」
夏以晴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你想讓天耀答應你什麼?」
男人十分隨意的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夏以晴了然,她終究太年輕,也太單純。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那種人,他想告訴你的事情,你自然會知道。
他不想告訴你的事,你永遠都無法從他的口中問出。
「就算你什麼都可以不說,那我們見過這麼多次面,也算是認識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夏以晴挑了一個最可以回答的問題,讓那個陌生男人去回答。
誰想,那男人的眸子中,竟是閃過了陰晴不定,晦暗莫名之色。
夏以晴心頭一震,這人看來真的很神秘,自己雖然問了一個人與人之間交往,最簡單的問題,可卻似乎出動了那個男人的底線。
當下,她改口,「就算不能說你的名字,至少告訴我,該怎麼稱呼你吧?」
男人眸光中那些不善的神色,一點點的退去,他點了點頭,「別人都叫我m先生,你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m?」
夏以晴念著這單一的英文字母,臉上盡是迷惑之色,「好奇怪的稱呼,你分明就是國人,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英文字母做名字呢?難道你的英文名字是m開口的?還是你的中文名字是馬,門這樣的姓氏?」
不善的眸光,又一次出現在了陌生男人的眼中。
夏以晴崩潰,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想要探究眼前這個男人的秘密。
她分明不是這樣一個人,可偏偏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忍不住打破砂鍋問到底。
掩住了口,夏以晴自覺失言的身子向後靠了靠,努力的擠出了一絲有些諂媚的笑容來,「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畢竟等人需要消磨時間,我也就是好奇心重了一點點。」
夏以晴解釋著,自稱m先生的男人隨意的笑了笑,「也不怪你,不過我是個小心謹慎的人。你好奇我的事情,我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不過條件和當晚在工廠里我跟你提的條件一樣。若你能做到離開黎天耀,無論你想知道多少事情,我都會一字不落的告訴你。但你若不能離開他,就不要在放縱你的好奇心了。不是誰,都會像我這樣,包容你。」
這一句話說完,自稱m先生的男人,就好似發覺他說話有些失言那般,補充道︰「探听別人的秘密,不是一個好習慣,不是嗎,夏以晴夏小姐?」
「是,我不會再多問了。總之,謝謝你肯幫我。」
夏以晴十分誠懇的說著,自稱m先生的男人依舊是微笑,「你最好不要說謝謝,因為我從黎天耀的身上,是有所圖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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