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標會結束。
黎天耀走出了競標會會場,就看到程子航帶著一雙冒著憤怒火焰的眼眸,等在了會場外。
他看到黎天耀走了過來,抬手就是一拳砸了過去。
黎天耀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輕易被人偷襲,還狠狠的挨上一拳。
冷眸掃過,黎天耀一把抓住了程子航的拳頭,用力一扭,幾乎要將他的手腕扭斷,才松開了手,直接用力一推,推得程子航連連後退了數步。
程子航憤恨不已的指著黎天耀,「我們好歹是兄弟,你好歹是我哥哥。就算你擁有耀世集團,你不屑于黎氏集團的存在,你也不用這樣處心積慮的毀了黎氏集團。難道你非要逼著父親一手發展壯大起來的公司破產,你才高興嗎?」
站在了正義的制高點上,程子航毫不留情的指責著黎天耀。
他在外人面前樹立起了,黎天耀是個心腸極其歹毒,容不得弟弟有所發展,甚至連父親一手建立的公司,都要毀去的陰狠形象。
有不少圍觀的人,都不滿于黎天耀的這種行為。
和黎天耀不熟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這件事情。
有些和黎天耀認識,身為黎楓朋友的商場老精英,以一副衛道者的模樣,走上前來,勸著黎天耀,「天耀啊,我們都是你父親的朋友,都是親眼見證過黎氏集團的輝煌。做人不要太狠,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何必這樣逼迫你弟弟,將所有有利于黎氏集團的項目都搶走呢?要我看,不管以前你們兄弟兩因為什麼決裂,都趁著眼下這個機會和好吧。這樣,天耀,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就勉為其難的做個主,你將競標到的三個項目都送給你弟弟吧。做大哥就要有個做大哥的樣子,你說是吧?」
黎天耀冷哼一聲,陰冷的眸光掃過,落在了說話的那個人身上,「既然你是我爸的朋友,又這麼關心程子航,和黎氏集團。不如這樣,你出一千個億,我將競標到的三個項目都賣給你。到時候你願意送給誰做人情,就送給誰。」
黎天耀是根本就沒給那個老前輩留面子,一句話來解釋他方才說的那番話就是,想我將項目拱手相讓,門都沒有。
老精英十分不滿的皺眉,「天耀,你還是晚輩,有些事情要多和……」
黎天耀根本不听一旁的老家伙廢話,直接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
從程子航身旁走過時,他的眼中滑過了一抹鄙夷之色。
有些事情,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
程子航是他這麼多年來,遇到過的,最厚顏無恥的人。
當初和黎家翻臉,要與自己斗個你死我活的人是他,現在跑來指摘自己欺負他這個做弟弟的人,還是他。
有些話,是真虧的他能說出口。
「今天的事,你做的真是叫人惡心。」黎天耀淡淡的說著,「就算是黎楓站在這里,命令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听。更何況這幾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老東西。我黎天耀這輩子,最不在乎的就是輿論。我管別人怎麼說我,重要的是我在意的人,是否懂我。」
說完,黎天耀就再也不理會程子航。
任憑他在身後是叫喊,是咒罵,亦或是別的什麼,他就只是上了自己的車子。
那三個他辛苦競標下來的項目,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除非真的有人肯出一千個億的高價來埋下。
黎天耀的計劃是長遠的,他不僅要通過這種走別人的路,讓比人無路可走的手段,搞垮黎氏集團,他更是要通過這三個投資項目,在短時間內積累足夠的原始資金。
因為可以肯定的是,葉家已經和黎家宣戰了。
在黎氏集團垮台,程子航商戰失利後,無論葉家是否繼續操控著程子航來與自己或是黎家做斗爭,都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葉家絕不會輕易放棄與黎家的斗爭。
面對葉南天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還有他背後的葉家財閥,不求在商戰中獲利,但求保住黎家和耀世集團,就注定了他手上需要足夠的資金來周轉。
觀看過不少葉南天昔日搞垮其他企業時的資料,黎天耀發現葉南天是金融行業的高手,他擅長玩股票和期貨。
金融行業是個十分特殊的行業,若你手上有足夠的資金,絕對可以翻手為雲覆手雨。對于一個企業而言,一旦股票大跌,股市崩盤,那企業就離破產倒閉不遠了。
所以,當有人在幕後操盤,做低你公司的股價時,你就必須有足夠的資金,與對方較量。只有做到,無論多少人拋出多少你公司的股票,你都全部買入,才能控制股價,維持股市的穩定,才能讓你的公司不受到金融風暴的影響。
最後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程子航,黎天耀的臉上,現出了一抹痛心之色。
他已然看到了程子航的結局,最多兩個月,黎氏集團必然破產。以程子航的能力與實力,不足以葉南天將他當作左膀右臂來看待。
甚至近來發生的事情,每一件都是被程子航搞砸的。
這樣一個人,只怕很難入得葉南天的眼。以葉南天的性格,當他發現一個人,對他而言,毫無利用價值了,那麼那個人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輕聲的嘆了口氣,黎天耀搖頭,他不是不想救這個與他血脈相連的弟弟,只是他救不了。
在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中,他能保住耀世集團,保住自己就很不錯了。
車子緩緩駛去,黎天耀隨意的翻了一下手機,看到了小女人的短信,嘴角浮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可再看到短信的內容,他變了臉色。
居然約自己到醫院見面,她這是怎麼了?莫不是受傷了?
心一瞬間揪在了一起,黎天耀發瘋的踩著油門,朝著醫院狂奔而去。
程子航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下,離開了競標會場,走進了地下停車場。
「程子航,你真是丟人,把你把男人的臉面,男人的尊嚴都丟了。心兒跟著你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會有半分幸福可言。」
地下停車場,幽暗的拐角處,程子航听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
那是王夙的聲音,十分的陰冷,充滿了殺意。
扯開了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程子航看向了王夙,「原來是表哥啊,只是不知道表哥今天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居然來跟我談話。」
程子航的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的邪佞了幾分。
「你心里清楚。」
王夙陰著臉回道。
他知道王夙為何而來,那一夜後,葉媚心回了京城,她是去找王夙理論了,更是去警告她的父親,不許拆散她和自己。
今天,王夙來了,當然是因為他的離間而來。
看到王夙那一臉的晦氣,程子航就知道,他的離間成功了,葉媚心一定是徹底的和王夙翻了臉了。
「表哥這話說的,我又不是表哥,我怎麼知道。」
程子航無辜的攤手。
王夙惱火的一拳打了過去,程子航的身手,雖然遠不及黎天耀,但這一拳卻是完全有可能避開的。
可他,卻故意的選擇,結結實實的挨上一拳。
他必須要讓葉媚心和王夙,和葉南天都徹底的決裂。
以葉南天對女兒的寵愛程度,一定會為了換回女兒的心,好好對自己,好好扶植自己成為他的勢力。
抹了抹嘴角的鮮血,程子航冷笑,「表哥這樣做未免過分了,你我年紀相仿,我尊重你,尊稱你一聲表哥,你就這樣對我這個弟弟,對我這個妹夫的嗎?」
「你個混蛋,你個出生。你根本就不愛心兒,你卻對她做了那種事。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你讓她以後怎麼才有好的生活?心兒為你付出了多少,可你是怎麼對她的?不說不愛她,甚至還來算計她,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王夙憤怒的吼著,又一拳打了過來,「程子航,混蛋,你該死。」
王夙一拳一拳的打在程子航的臉上,身上。
他從來都不還手,只是生生的受著。
遠遠的,他看到了暗處的光影中,閃過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嘴角倏然浮起了冷獰的笑意,將聲音壓得極低,「我就是在利用葉媚心,在算計她。讓她成為我的女人,也不過是為了保住自己而已。你替我帶句話給葉南天吧,他可以自由的選擇對待我的態度,但他如何對我,決定了他的女兒,是否還會是他的女兒。」
這是十分狠厲的說辭,更是赤果果的威脅。
王夙被氣得近乎于失去了理智,他直接拿出了槍,對準了程子航,「你個畜生,你去死。」
他的手,已然扣動了扳機,就只听到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叫。
「不!」
那是葉媚心的聲音,她發瘋的跑了過來,一路跑著一路喊道︰「表哥,不許你傷害子航哥哥,不許你傷害。」
王夙遲疑了,葉媚心已然跑了過來,看著渾身是傷的程子航就是痛苦的落淚。
再看王夙,她眼中寫滿了恨意,「王夙,你給我滾,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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