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的身子猛地一怔,即恢復正常,突然僵住動作的手又繼續為雲蘇緩緩的順起了絲,「娘娘多慮了。」她並不想讓自家娘娘知道吏部尚書松了後宮之中貴人以上所有嬪妃厚禮,卻唯獨沒有送禮物到凰騰宮的事。
半月前那次的朝堂之辯已經讓娘娘受了很大的牽連,不管娘娘在意與否,畢竟對娘娘的聲譽有損,清妍作為娘娘的大宮女自然不願意見到如此,甚至影響到娘娘的心疼,娘娘的身體本就不佳,若是因此牽連身子變差,就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以往其他妃嬪、內命婦或者一切大臣送到凰騰宮的厚禮,娘娘不是打賞給整個宮內的奴才就是讓她出宮救濟城里的乞丐了,想來這一次娘娘也不會關心。
雲蘇淺淺莞爾,只是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清妍姑姑雖然做做表面如實,但那身體的一僵卻出賣了她的內心,不過她也不同姑姑爭辯,說來姑姑她也是出自好心,再者不就是自己沒收到禮物這點小破事兒,她有不時幾歲的小孩子,會在意這個。
朝堂上被吏部尚書指著名說是禍國妖孽,身子讓燕翎風殺之而後快,她都不在意,若真在意了她便不時雲蘇了!
收拾好心情,擺了妃子應有的儀駕,雲蘇除了凰騰宮趨步往設宴的廣延樓而去。
臨近廣延樓時,恰巧踫上赴宴的華妃,不僅儀駕龐大,身後乙肝嬪妃也是緊隨其後,同樣的品級,相對舊獲皇寵的雲蘇來說,確實排場十足。
不禁讓眾人聯想到,最近皇上燕翎風時常留宿華妃寢宮是真,冷落雲蘇也是真。
雲蘇也不在意,走進時,華妃身後的嬪妃向見里,雲蘇面上揚起若有似無的笑。華妃還真當燕翎風寵她不成?不過了是與自己同命罷了,但至少自己以認清他的真面目,以瀟灑放手離去,他對你的寵只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他心尖的那個女人。
听從鳳棲宮傳來皇後舊疾來的嚴重,不方便出席國宴了,雖然知道于理不合,但畢竟她的身體吃不消,就算勉強拖著身子來也不外乎暈倒、昏迷饒了整個參加宴會人的性質。
這才有了原本應該追隨皇後古娉婷身後的嬪妃改為緊隨華妃其後,加上皇後本就與世無爭的性子,讓對面這群女人更加囂張了。
「呦,這不是尊貴無比的蘇妃嗎?」華妃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柔聲細語中帶著冷諷的利刺。
雲蘇抬眼掃了一圈眾女,見人人都披著一件輕裘,做工選料都是上等,幾個一品夫人又華麗的輕裘倒也說的過去,就連常在、選侍也有如此貴重的狐裘,這就不合常理,但稍微想想就明白這便是那個參她是‘禍國妖姬’吏部尚書閔秋仁的禮物了,看來嬪妃們也真是喜愛,要不是也不會披在身上出息國宴了,特別是華妃一身純白的雪狐輕裘,渾身五一點雜色,美得無與倫比。
雲蘇免了那群地位女人的禮,見眾妃起身時一個個都以華妃馬首是瞻,暗自嘲諷一群奴才命的女人,但想想也就是她們在這個人吃人的後宮生存的準備,便不再多加理會。
她回神舉步預先行一步,豈料被布滿她無視的華妃再一次喚道︰「蘇妃姐姐,請留步。」
聞言停步,雲蘇轉首回眸時自是一番飛揚隨性的身材,一雙美目緊盯著華妃,靜待她的下文。
兩個並立對視的女人在美貌上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但在氣勢上華妃就明顯不如雲蘇。這種就差別就好比孔雀與鳳凰,一只圈養用于觀賞的孔雀,而另外一只則是掌控天空翱翔四海的鳳凰,更何況一個是百鳥之貴,一個是百鳥之王,珍稀程度不言而喻。
華妃因雲蘇的冷靜持重稍有走神,竟一時間忘記了剛剛道嘴邊的話,頓了半餉才勉強開口道︰「這天太冷,本宮看蘇妃姐姐穿的單薄,是需要妹妹將身上的裘衣借予姐姐保暖驅寒?」她的眼光故意來回掃雲蘇單薄的華服,暗諷在明顯不過。
她的雙手估計邊說邊要解開胸前的綢繩活結,這番動作被雲蘇抬手捉住華妃的手制住。
「不用了,華妃還是自己留著吧,再者本宮不曾不記得家中的娘親還為本宮生下妹妹,所以華妃這一聲聲的‘姐姐妹妹’,本宮看就不必了。」雲蘇知道華妃的心思,不就是在她面前顯擺唄,還有暗諷她被口上‘禍國妖姬’的大帽子失寵,再無翻身的機會呢。
雲蘇本不願和她糾纏,智商腦袋不夠檔次,但現在華妃欺到她頭上,她再不做聲她就不是雲華,于是她眸色一沉,道︰「對了,方才接觸到華妃的手真是好生的寒涼!」
就算眾人不知道太後給華妃的壓力,但都知道華妃本屬寒體質,不易受孕,為了能調理好身子,華妃是沒少費工夫,卻一直未見效,反而天氣一冷,華妃手上的寒氣就久久散不去。
明明自己說要給雲蘇輕裘保暖驅寒,沒想到穿的單薄的雲蘇一雙手比她的還要暖和,華服只好咬牙尷尬回道︰「自時今日連夜服侍皇上身體乏力有些著涼罷了。」華妃只能借燕翎風近來未曾留宿凰騰宮,而是留宿在自己宮內的事情挽回面子,並同時打壓雲蘇。
對于身體的事情,雲蘇認為雖然她現在這具身體與現代的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但經過穿越古來這些日子已經好的太多,比後宮這些嬌嬌女相比絕對值得自豪。
幸好前生在戰場浴血奮戰,軍隊里強體健魄,才讓重生後的她有了良好的習慣,不然身子孱弱怎麼應付這群煩人不休的女人們?怎麼說身體才是斗爭的本想,說來她還得好好謝謝一直在身邊犧牲照顧的翎鈴兒與清妍姑姑呢。
「是這麼回事啊!幸好不是生下來帶的病根,不然就算好好調理那體制的本身也無法改變,尤其是女人。」雲蘇娓娓借口,以在‘體制’二字上下了重音,很輕易的捕捉到華妃眼中一閃即逝的驚慌與不甘之色。
「蘇妃……」華妃本想稱呼姐姐,話到嘴邊想到方才雲蘇對她的冷嘲,這聲姐姐又咽了回去,「蘇妃嚴重了。」惶惶而言。
華妃不希望她體制屬寒的事人盡皆知,光是有皇上的寵愛是不夠的,必須要從子嗣來威脅,更何況太後姑媽那里還給了她各種壓力,真能讓她不煩惱、不害怕?
「所以雪狐裘衣……華妃還是自個兒用吧,我用不著。」說完雲蘇唇角帶笑的悠然轉身,剛要抬步回首又對華妃提醒一句,目光掃了眼那個從始至終都在瞪自己的沈心冰,道︰「再極品的珍珠混跡在一堆次品珍珠中也會掩蓋一身光芒。」華妃的狐裘雖然珍貴,單看絕對出眾,但眾多妃嬪都有狐裘,那麼她的極品就不在顯眼,至少不仔細看便分辨不出。
雲蘇的唇角輕輕勾起,眉梢一挑得意轉身,心里正在為剛剛一番犀利的言辭而美呢,下一瞬就撞進某人硬實的胸膛,一個沒留意被反作用力一推往後栽倒。
靠現在這個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怪那堵牆的彈性太好。
本以為自己會跌倒,雲蘇腦中還在想這回丟人丟大了,若是來個什麼狗吃屎,不要說今生的臉了,上一世的臉也丟盡了,好死不死在這幾個胸大**大卻沒腦的女人面前失態。
正在無措之間,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拉回來,圈在那散著龍涎香的溫暖懷抱中。
鼻尖繚繞著獨屬于某人的淡淡龍涎香,雲蘇不抬頭也值得環住她的夫君,尊貴無比的皇上,雖然面上依然平靜,但內心頗有掙扎,她本該平心靜氣,但i型俺在卻心慌意亂,真是奇怪。
而且這種本該是平靜心湖卻泛起波瀾的感覺讓她感覺煩躁,然而她卻自欺欺人的把心中蕩起的漣漪的悸動歸結于將要離開的澎湃,離開這個虛偽的皇宮!
他在她身後站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想了半天雲蘇自嘲一笑,何必在意呢,若不是陰差陽錯生穿越,他們本就是陌路不是嗎?這一句雲蘇問天問地更是問自己。
他在利用她,她何苦自己掙扎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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