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瞳不解道︰「為什麼是我?」
顧傾城故意說︰「我不知道一般的市井小民怎樣看待古玩,所以我需要你的視角。」
又是羞辱,他在暗示她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物盲。她恨恨剜了他一眼,看見所有的門都已經打開,就就近挑了一個禮器的展室走了進去。
顧傾城跟在她後面說︰「那個節目里需要你捧著上台。所以你也需要決定古董的重量。」
沐瞳說︰「你放心,我不會捧著後母戊鼎上去的。」
顧傾城看看走在前面甩動的兩只小細胳膊,不禁噗嗤一笑說︰「看不出來,瞳,你還很有幽默感嘛。」
沐瞳听到他叫出那一個字,心里惶惶亂跳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半天才忽然想到這是要上電視,就急忙回身說︰「你說什麼,要到電視台?讓我上節目?」
顧傾城盯住她說︰「怎麼啦?有問題?」
沐瞳連忙搖著手往門外走︰「誒,不行不行,我可最不願意干這事兒了,干嘛你不去讓我去。」
顧傾城一把抓住她扯回去說︰「我是鑒寶人,你是持寶人,再說,我真的持寶去難道自己給自己鑒定啊。」
沐瞳一想想也對,給世界知名考古學家鑒寶,這個人還沒生出來呢。她轉念一想說︰「那公司那麼多人,安妮、雨闌、哪怕rie,誰都能干,干嘛找我?」
顧傾城雙手抓著她的肩膀說︰「因為你在我眼里賞心悅目。」
沐瞳心里說,賞你個頭啊,你就是見不得我好過,眼楮一轉說︰「我會出糗的,看我的人一多,我特別肯摔跤,還因為害怕會結巴。」
顧傾城一絲也不放說︰「這很正常,你是普通老百姓去電視台,不是走貓步,你盡可以摔跟頭結巴。」
沐瞳不再掙扎,只是愁眉不展的站著,顧傾城拉起她的手說︰「好了,來看帶什麼去。」
這個展室大多都是青銅器,沐瞳看著看著就忘了別的事兒,她在一個很大的香爐邊站了很久,青銅綠袖,香檀微染,墨蘸新綠,茶煙輕裊。如詩如畫的生活啊,她抬起頭,無意間看向顧傾城,幾筆就把他變成了一個羽扇綸巾的隱士,在歷史的縱深處揮毫潑墨,點染江山。
顧傾城最先見她一看到那些古董,就顯出一副心醉神迷的樣子,然後兩眼放光,對那個空空的香爐盯了那麼久,忽然出人意表抬起頭來,看向他,她從來沒有這樣專注的看向自己,眼楮一瞬不瞬落在他身上,可是那眼楮不是強光,是淡淡的穿越了他到了一個空間,那個空間只有沐瞳自己知道。
顧傾城被她的這種眼神吸引,走過去把手放在她的頭上揉揉說︰「怎麼了?挑東西吧。」
沐瞳眼中的平靜的湖水攪亂,眼眸迅速低下,看了一圈兒拿起一面雙螭銅鏡說︰「就這個吧。」
顧傾城說︰「你還真是拈輕怕重呢。」
沐瞳笑笑,沒說什麼,兩人就離開展室,在電梯里顧傾城說︰「晚上下班一起走,需要給你捯飭一下。」
沐瞳意外地說︰「好。」不過一會兒就嚷嚷說︰「啊呀,那我今天又不能陪我爸爸了。」
顧傾城說︰「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媽媽今天可以回家,不會再嘮叨你了。」
「嗯?」沐瞳懷疑的看看他。
「我已經把他們轉到vip病房了,二十四小時都有特護盯著,你媽去听音樂會都沒問題了。」顧傾城淡淡的說。
「那我不是又欠你錢了,我一下子可還不起。」沐瞳心里不爽說。
「錢不用還,你只要在公司努力工作,隨叫隨到,還有以後不可以隨便頂撞你上司的上司。」顧傾城目光涼涼的看向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