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無人說話，司機和顧傾城寒暄了幾句，就冷場了。
沐瞳一直看著外面，看著迅速倒退的景致，他們從繁華都市漸漸走到了郊區。
大片大片的碧綠的農田展現在眼前，前面的路是一個綠樹交抱的穹窿，他們在這綠色的樹洞里穿行。
沐瞳心情舒展了。這時听到旁邊顧傾城說︰「你買書了沒有？」
沐瞳沉吟片刻知道他問什麼，卻故作不知說︰「什麼書？」
顧傾城看著她冷淡的側影不高興了，伸出雙手抓住她的雙肩把她掣轉說︰「有點禮貌，你知道什麼書。」
沐瞳仍舊轉回身，看也不看他斷然說︰「沒買。」
「去買。」
「偏不，要你管。」
「你跟我耍性子，嗯。」他一只手再度抓住她的肩膀，卻停了下來。
「你不做我的導師，誰教我？」沐瞳搖搖肩，想甩掉他的手，心里又十分留戀那大手的溫暖。
「自己幫助自己，先賢做導師。」顧傾城松開她說。
沐瞳不語，眼楮有點酸澀。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顧傾城沉默一會兒說︰「不記得《國際歌》說什麼了嗎？世界上沒有救世主，也沒有神仙皇帝，要靠我們自己拯救自己。」
沐瞳的眼楮已經淚水充盈，卻依舊沒說話。要麼決然離去，要麼回到從前，這樣不冷不熱算怎麼回事兒。
顧傾城終于也不說話了，外面掠過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然後他們看見一個閌閬大土穴，據說，棺槨已經打開了。
兩人下了車，朝覆蓋過的土穴走去，市里面考古研究所的白所長迎上來︰「顧先生，等你好幾天了，大家都想看墓主人的真面目呢。」
顧傾城微笑說︰「那個還早，我要先看過古尸，要一系列的數據，合成人像才能出來。」
說著兩人朝棺槨走去。
沐瞳看著不夠資格幫忙，就拿出相機，環繞墓室抓拍細節。白所長正在和顧傾城說話，听到相機拍照的聲音回頭說︰「小姑娘，不許拍照。」
顧傾城回頭看看沐瞳，扭頭對白所長說︰「是我的助手，我會讓她在官方發布消息後再刊登這些照片，你放心。」
白所長不說什麼了。
顧傾城對沐瞳說︰「拍完照片到這邊看看，更有可拍的。」
沐瞳兩眼放光，答應著說︰「好，一會兒過去。」
沐瞳盡情拍完到了棺槨邊的時候，顧傾城已經讓白所長找來一個抽水的設備，在那里抽水。
顧傾城一伸手說︰「拿來。」
沐瞳遲疑了一下，把相機交給他，他拍了幾張，蓄滿水的棺槨，水位降落之後，墓主人帶著泥漿的衣服，古尸的外在輪廓。
水位降到一定位置，沐瞳忽然驚嘆一聲︰「原來是一槨雙棺。」
顧傾城抿嘴淺笑︰「才知道，古今第一奇觀。」
「什麼人？」沐瞳驚愕的問。
「應該是夫妻，還是正妻，古代男尊女卑，能這樣合葬的，你想想這個女人在這個男人心里的位置。」顧傾城給沐瞳解釋，又揭起衣服的一角，用兩個手指捋捋上面的泥漿，布匹的顏色顯現出來。是紫紅和赭色交匯的顏色。
「真是古色古香。」沐瞳贊嘆的說。
「只可惜這些東西一接觸到氧氣，就風化的風化，失色的失色。這個還好，有泥漿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