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點,沐瞳在千湖市機場登機,直至到了機場,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回國時的記憶忽然被照亮,她有一剎那的晃神,初遇時已經離得那麼遠了嗎?就像做了一場夢。
她在候機廳目光發直一直等到登機時間,然後跟著人流上了飛機,心里是滿滿的痛。
她這個後知後覺的人,怎麼連忘卻也是延遲的。
一上飛機找到座位,她就戴上眼罩,打開隨身帶的一個迷你音響,戴上耳機。
緩緩感覺到失重感,飛機起飛了,有人坐在了她身邊的空座上,很熟悉的薄荷味兒。
可是心里悶痛的沐瞳忽視了,昏沉的瞌睡襲來。
旁邊的顧傾城打開手里的文件,卻把目光停留在仰臉後靠的沐瞳臉上,遺憾那雙永遠閃爍的明眸被遮蓋。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審視她挺直的鼻梁,那是她傲嬌的象征。
卻自從離開狼圖騰,收到他的否定後,沒有那麼驕傲了。
粉女敕的嘴巴,嘴角不再是上揚的,陷入思慮的下垂。
顧傾城收回目光,鼻端是她淡淡的脂粉味兒,好像是小時候家里用的檀香皂的味道。
他不相信她還在用香皂。可是明明就那麼熟悉。
這個香味兒自從顧虞山離家後,就再也沒聞到。
也許用上海檀香皂洗手,就是顧虞山和吳媚的一個共同習慣。
他克制著不想起從前那些往事兒,開始看文件。
沐瞳一直睡著,將近一個小時,顧傾城脖子有點酸,他合上文件,轉一轉脖子。
看看沐瞳還在睡,只是略微有點傾斜,頭朝他這邊靠過來。
他嘴角有了一絲笑意,輕輕摘下她的一只耳機,塞在自己耳朵上,靠著她的側面閉上眼楮,沐瞳沒醒。
顧傾城听到一支曲子《逆倫》,一種紅塵俗世的身世感油然而生,這曲子堪稱《琵琶行》了,如果他是江州司馬,也春衫濕了。
飛機外,雲海翻騰,陽光穿透雲層灑下光束,使得雲山霧罩的天空不再那麼迷茫。
飛機在將近中午時分降臨在北京機場,沐瞳醒了,活動了一體,就感到一個耳機掉下來,撕去眼罩,顧傾城的俊臉就在她眼前,離得這麼近,以至于睫毛都歷歷可數,她急忙坐直身子。
顧傾城依舊保持原樣,淡淡看著她說︰「簡直是睡魔。」
顧傾城摩挲一下自己睡僵的臉說︰「嗯,音樂很好听。」
沐瞳看看周圍證明自己沒有做夢,她白了他一眼,依舊保持沉默。
他怎麼會在飛機上,一定也是去那個挖掘現場,可怎麼恰好他們鄰座。
沐瞳的腦子迅速轉了一圈兒,問題出在牟欒奉身上,一定是他搞的鬼。
可是顧傾城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明明主動放棄她,可是為什麼又湊上來?
他這樣若即若離只是為玩她吧。無下限的惡人,她決定就是不出氣不說話,你隨便耍。
兩人先後下了飛機,機場有考古研究所的車來接顧傾城,顧傾城和接機的人說話的功夫,一轉眼已經看不見沐瞳,到處搜尋了一遍,才看見她站在一輛出租車旁,和人討價還價。
顧傾城不高興了,上去就一把把她拉過來說︰「搭我的車。」
「你又不知道我去哪兒?」沐瞳倔強的說。
「無論你去哪兒都去送你。」顧傾城看著別扭的沐瞳攥緊她的手腕兒。用力拽了一下,沐瞳就跌在他的身上。
顧傾城打開車門,把沐瞳塞進去,自己也不繞到那邊車門,就擠進去,沐瞳只得給他騰空,站起身朝那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