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芝也跟著看向頭頂上方,借著疏淡的月光,見得一名男子靜臥在一條橫生而出的粗壯枝干上,衣擺順垂在側,分不清是紫色還是黑色。『**言*情**』
「骨女大人,好久不見。」男子直起身來依靠在樹干上,微微側,唇角微揚,展露出一個虛無的笑容。
「怎麼是你?」骨女微微一驚,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抓著韻芝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你居然沒死!」
「呵,骨女大人不愧是百鬼之,上回受了那麼重的傷,這麼快就好了。」男子的聲音淡淡的,卻夾雜著鋒利的譏屑。
骨女的手抖了一下,眸光忽而變得冷厲凶殘︰「想從我這里拿到天淵寶珠,哼,做夢!」她一個新鬼,之所以能成為百鬼之,全靠那顆寶珠。
抬手間,一股異香散出,韻芝在聞到那股香氣之後神智便開始渙散,倒在地上不醒人事,之後生了什麼,就沒什麼映像了,只是隱約听到了激烈的打斗聲。『**言*情**』
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木屋中,天已經大亮,陽光從窗戶直直地照進房中,有些刺目。韻芝極力回想昨晚的事情,開始時以為是自己在做夢,直到感到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掀開衣袖,看到右手手腕上一圈觸目驚心的青紫色於痕,才知那並不是夢,想想都覺得後怕。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是有鬼的。
昨晚出現在樹上的年輕男子又是什麼人?他似乎一點都不忌憚骨女,甚至還有些不屑,難道他也是鬼嗎?
不對,骨女說他居然還沒死,沒死不就是人咯。可人不都是怕鬼的嗎?
忽然听到門外響起腳步聲,韻芝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抓著被褥的雙手骨節泛白,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臥房簾布被掀開,一雙黑色長靴踏入,韻芝倏地垂下目光,不敢抬頭看,整個人抖到不行,如果能看到自己此刻的臉色,她一定會被嚇到。
腳步聲每靠近一點,她的心就跟著顫一下。
經歷了骨女的事後,她覺得自己已經分不清人和鬼了。
「喝藥。」低沉冰冷的聲音響在耳畔,一碗黑糊糊冒著熱氣的藥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底。
韻芝終于眨了下眼楮,緩緩抬起雙眸,順著那碗藥往上看去,最終在一張陌生的面孔上頓住。
那是一張年少卻滄桑冰冷的臉,輪廓分明,線條剛毅,劍眉之下,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眸不起一絲波瀾,平靜得不帶一絲情緒,薄唇微抿,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冷。
韻芝認出他來,就是昨晚憑空出現的年輕男子。
感覺那雙眼楮,似乎在哪里見過。
「你是誰?」韻芝怯怯地看著他,不敢伸手去接那碗藥。
「喝了藥我就告訴你。」男子將藥碗往韻芝面前又送進幾分,依舊面無表情。
「我沒生病,為什麼要喝藥?」韻芝小聲地抗議,光是聞著那藥味就已經苦到了心里。
「你的手腕被抓破了,尸毒入體,如果你想變成尸人,那就別喝了。」男子說著便要收回那碗藥。
韻芝聞言,立馬搶過那碗藥,一仰頭咕嚕嚕喝個精光,她可不想變成帶毒的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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