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天淵寶珠。」關越與她之間的距離不過十步之遙,韻芝下意識地抬手覆上裹面的紗巾,她知道關越是沖著骨女來的,而骨女根本不是關越的對手。
她竟有點慶幸關越沒有認出她來,她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不想讓他看到。
「沒了寶珠我就會魂飛魄散,你覺得我會給你?」
「你在世間流連太久,身上腐朽之氣越來越重,就算有寶珠也撐不了多久了,孤魂游鬼終究要魂飛魄散,寄居在人身上也沒用,這點還需要我來提醒你麼?」
「這就不用你來費心了!」
引魂術招來的數十只小鬼終究沒能困住關越,刀鋒擦肩而過,血肉飛濺,韻芝輕哼一聲,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被關越從身後扼住了咽喉。
「有體溫,頸間動脈在跳動,你……」他不可能找錯,天淵寶珠就在這個人的身上!
在韻芝轉過臉去時,關越徹底呆住。
如此近的距離,他終于看清隱于面紗下的那雙眼楮,想起韻芝離開那日看他的眼神。訣別之言猶在耳側︰「關越,我們,就此兩清。」
手劇烈地抖了一下。
韻芝得了空隙,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巨大的室內溫泉里,韻芝屏住呼吸抱團沉在水底,一動不動,仿佛死去一般,肩上的傷口早已自動愈合,心上的傷卻再次撕裂。
因為一時的仇恨,如今變得不人不鬼,這三年來每時每刻都活在煎熬中,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愛妃。」喝得酩酊大醉,滿身酒氣的永安帝突然推門而入,一步步走向屏風。
溫泉里掀起巨大的浪花,韻芝在剎那間便穿上衣衫從屏風後走了出去,笑著迎上永安帝,屈身行禮︰「皇上。」
永安帝大笑著將她摟進懷中,貪婪地嗅著美人發間花香,大掌不安分地四下揉捏,韻芝今日沒有像往常一樣用魅香迷暈他,而是向他提了謝主的事︰「皇上,今日臣妾在朝堂上的話,並未經過深思熟慮,您是明君,若听我一介妃子的言語,恐要叫人恥笑……」
「誰敢恥笑朕?哼!」永安帝瞪目道,「愛妃不必多慮,這事就這麼定了。」
韻芝試圖說服永安帝,然而這荒yin而又殘暴的君主對她的話仿若未聞,靜靜抱了她許久,最後說了句讓她極為震驚的話︰「你身上的腐朽之氣越來越重了,天淵寶珠的靈力,快撐不住你的魂魄了吧?」
「你……」韻芝恍然大悟,「原來一直是你在吸食寶珠的靈力!」
怎麼可能!只有妖才能吸食靈力!
永安帝牢牢地將韻芝按在懷里,不讓她掙月兌,笑得溫柔而繾綣,卻也令人膽寒,貼在她耳畔道︰「愛妃反應如此遲鈍,真是夠笨的呢。朕很好奇,你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為何甘心受惡靈的驅使,來朕身邊,又是為何?」
「為了報仇。」這是韻芝的回答,亦是骨女的回答。
「報仇?」永安帝揚唇笑笑,「你殺不了朕。」
「不試試怎麼知道。」
五指忽而化作利刃,又快又狠地朝著永安帝後心的位置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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