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潮水一般涌來,恍惚間又回到以前爸爸搬張凳子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練琴的日子。我情不自禁地摁動琴鍵,一串音符從指尖飄出。
爸爸是一個相對保守的人,很多國外的經曲名曲他都不感冒,他最喜歡的是中國的傳統曲目,他尤其喜歡理查德彈的《梁祝》,在他的要求下,我也苦練過這一曲子,雖然沒有小提琴的協奏效果會差了許多,但爸爸一樣听得非常高興,每次我彈完,他總是會鼓掌,然後說他閨女真棒。
其實我如果當時稍稍努力一些,我會更棒,只是那時真不懂事,現在就算是我想努力地彈得好些,讓爸爸听了更開心,也沒有機會了。
只是彈了前面部份,我已淚流滿面。眼前浮現的盡是爸爸生前的笑容。
我只顧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並沒有發現琴房的門被悄悄打開一條縫,凌雋正站在門口雙手抱在胸前听我彈琴。
我發現他在門口之後,馬上停止了彈琴,然後像做錯事一樣慌亂地站起來,準備離開琴房。
但是他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他一米八三的身高,手臂當然也很長,雙臂一伸開,我的整個去路就被他完全封死,根本不可能逃月兌。
「繼續彈。」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也學會了我的三字經式的說話方式。
「不。」
既然他用三字經,我當然就不屑于再用,于是就用了個最精簡的字,拒絕了他的要求。
他面色一變,又重復剛才的話,「繼續彈一曲。」
這一次他沒有用三字經,而是說了五個字。
而我還是只用一個字回答他︰「不。」
他怒極,用力一推,我就摔倒在地,我坐在地上,並不及時起來,因為我擔心我如果馬上爬起來,還會被這個混蛋推倒。
他蹲,伸手捏住我的臉,逼我與他對視。
「你是我的人,我讓你彈一曲,你就得彈,不然……」
我嘴角浮起一絲嘲笑︰「不然怎麼樣?不然你就打我?不然你就將我弄死?不然你就從齊氏撤資?你除了揮動你的資金大棒來要脅我之外,你還有什麼本事?無恥之徒!」
這恐怕是我近一月來對他說話最長的一次,我忽然說了這麼多話,他顯然有些吃驚,不知是吃驚于我沒有再用三字經對付他,還是吃驚我竟然敢罵他。
「你再罵一句?」他反應過來之後,狠狠地盯著我。
「無恥之徒!」我又罵了一句。
我還是會沖動,這一刻我竟然又忘了,我現在還是不能得罪他,齊氏還需要他的資金救命,不過我是一個凡人,人都是有情緒的,有情緒,又怎麼可能會完全做到不沖動。
他一把揪起我,像提小雞一樣將我從地上提起來,我165cm的身高,45kg的體重,被身高體壯的他這一提,感覺有腳要懸空的危機感,不過我絲毫不懼,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我相信我的臉上肯定充滿鄙夷之色,眼神肯定是空洞的,因為我真的從內心里鄙視他。
「你罵我無恥?這世上比我無恥的人多了去了!你有什麼資格罵我無恥?如果不是我注資齊氏,齊氏早就垮了!你不過是別人用過的二手……」
我知道他又要罵我是二手貨,然後肯定接著是一串的羞辱之詞,我怒從心生,做了一個我自己都沒想到的動作,那就是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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