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旦冒了出來,就如同罪惡的種子發了芽一般,忍不住在寧雨煙的心里生了根。
只是下一個瞬間,她又嚴重鄙視自己不該在心中如此月復誹自己心愛的男人。
永成的溫柔親和是假象,但是中行待她如何,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又怎麼能在心里生出這樣對他不信任的想法來呢?
如此深切自責了自己一番的寧雨煙,頓時就把那莫須有的假想給完全扔到了一邊去了。
而眼前的父子倆,顯然談話和交鋒也到了告了一個段落,沒有需要寧雨煙開口的地方,所以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的等候在一邊。
其實寧雨煙哪里知道,在林永成的心里,他是極度渴望寧雨煙能開口說點什麼的,哪怕是隨便對他說上一句,他也能有個與她說話的機會。
但是寧雨煙卻偏偏一副大戶人家女眷謹言慎行的端莊模樣,竟然一句話也不曾插-嘴,更別提主動開口與他說話了。
時間對于林中行他們此刻來說,無疑是極度寶貴的,很快,大門口,一輛已經騰空了所有不必要東西的馬車,已經停到了客棧大門口。
而展夕也重新走了過來,快速的打開客棧的大門,對著還站在大堂內,對望的父子倆,別的話一句也未多說,只道,「老爺,夫人,馬車準備好了!」
寧雨煙體貼的沒說什麼,而是率先抬腳往門口走去,展夕親自坐到了駕車人的位置上,擺明了這次回程為了安全而快捷,將有他親自駕車。
馬車旁邊,青書和秋月也一臉慌亂的已經不斷的在等待了。
一看到寧雨煙走過來,頓時就趕緊來扶她上馬車,青書更的不斷的低聲地自責。
「夫人,都是青書不好,竟然糊涂了,忘了提醒老爺和夫人這麼大的事情,若是這一次誤了事,青書真是百死也難辭其咎了。」
「青書,這怎麼能怪你呢?這趟出門,本來就是中行和我兩人的一時心血來潮,你們不過是因為我們的吩咐而疲于奔命的準備了,忘記了和疏忽了也屬正常,就不要自責了。
「再說了,我們這不是正要趕回去了嗎?沒事的,若是實在來不及,就由我去向眾多的貴賓們致歉,相信他們應當都會諒解的才是,好了,我們都上車吧,中行一會兒就進來。」
秋月和青書此時已經沒了主張了,寧雨煙說什麼就是什麼,頓時連放一分注意力都沒有在去看大堂內與林中行對面站著的人是誰,不然的話,估計當他們看到林永成時,又要驚訝的下巴掉下來了。
在等待林中行回到車上的時間里,秋月遲疑了好久,才略有所遺憾的說出了一句,「真是可惜,眼看著都已經到了江中城,明天就可以去大人的墳上祭拜了,現在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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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的話沒有說完,寧雨煙就已經明白了她本來要說的全部的意思。
表情頓時也慚愧了一下,但是很快,她便端出了一臉認真和誠懇的表情,拍了拍秋月手背。
輕聲的道,「秋月對不起,若是時間來得及,我也希望今天能多留一個晚上,可以讓我們明天一起去爹的墳頭祭拜一下,但是,秋月,時間對于我們來說,實在是太緊了,我能體會你心里的失落和難過,但是,我的心里也是一樣遺憾的。」
「不過好在江中城離翡翠城也不過是千里路而已,馬車快趕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以後還是有機會回來給爹上墳的,這一次,便不要再提了,中行心里本來就已經夠自責了,我們若是還這麼一副苦著臉的話,不是讓中行心中更難受嗎?」
秋月一听寧雨煙說出這樣的話來,圓嘟嘟的小臉上那失落的神色也頓時收斂了起來。
听話而乖巧的點了點頭,「是,夫人,秋月明白了,是秋月不懂事了,夫人心里其實比秋月要難受的多了,秋月卻還讓夫人來安慰秋月,秋月真是該死,夫人放心,給大人上墳之事,秋月一個字也不會再提了!」
「好秋月!那就打起精神來,接下去回家的路上可能會趕得急一點,可不要嫌苦噢!」
「夫人放心,秋月不會的。」秋月頓時用力的點頭並保證的樣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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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成,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無語對立了好一會兒,終究認識到時間是經不起浪費的,林中行這個當人爹的,也實在不知道對這個兒子說些什麼,只有留下一句保重和道別的話了。
「我喜歡她!」
就在林中行轉身後的剎那,身後,林永成穩健並堅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林中行沒有回頭,只用同樣穩健而冷靜的聲音道,「煙兒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我會重新贏回她的,我有這個信心!」
林永成的這一句,宛如發誓。
而這一次,林中行卻什麼沒有說,只是抬腳就跨出了這已經變成襲江客棧的大門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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