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你怎麼了?」
寧雨煙為這個樣子的林中行感到很深的擔憂。
「煙兒,你害怕嗎?」
林中行卻沒有回答,只是簡短並輕柔的問了一句。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若是擱在平時,她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是在這個時候,寧雨煙卻頓時就明白了他的問意。
當即就偎依了過去,「我不怕,你是我的夫,是我的愛人,不管怎樣,這一點都不會有所改變,我又何懼之有?」
「煙兒,那就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中行,那你能告訴我,知道了他是誰之後,你會怎麼辦?」
「挫骨揚灰!」
果然——
寧雨煙的心里一陣感嘆,不是為林弦感到惜,而是為她的中行感到心疼,終究是為了她,那麼一個溫潤柔軟心腸的男人從此不見了。
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她的中行是再不會讓任何危險降臨到她頭上了,是她卻並不開心這樣,因為一個人的心里若浸yin了仇恨的話,他的心就總是不能快活起來的。
是她害了他嗎?
「中行,是我讓你變成了這樣,若是非要這般你才能解恨,才能開心的話,我都隨著你!」
旁人已經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了。
但是知悉內情,了解通盤情況的羽八卻是明白了的,暗自凜然,想著從此林家怕是要天下無敵,也再無人敢于得罪了——因為林家的主心骨,林家的掌舵人的林中行心底的野心和狠厲復活了!
一個一直給人至善感覺的人,陡然間變成了至惡之後,那他還有什麼缺點?
誰還能打擊到這樣的他?
「煙兒,不是你,你明明已經知道了,這是我的本心,你又何必把這責任往自己頭上攬呢?」
「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我記得你與我成親後不久,你對我說過一句話,你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而我多少年來其實也一直是這麼做的,至少在人前的時候,從無缺失。」
「但是現在我卻要說,當我這麼做的時候,我顯然忘記了另外一句話,那就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偌大的林家,幾乎遍布全天下的家業的掌舵人,注定是不能是個善人,不能是個仁和的人。」
「二十年多年前的林家,和如今的林家,都在用遭受的劫難來應證這一論點。
「而你,我最愛的煙兒,正因為我的一再的猶豫,才使得你也遭受了這麼多的痛苦,我已經無法原諒那樣的我繼續存在了,所以,以後請你接受新的林中行吧,好嗎?」
「中行——你別說了,我已經說過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是新的也好,是舊的也罷,是仁慈虛偽的也好,是冷厲無情的也罷,只要你還是那個靈魂,那麼我就永遠不會有所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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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兒!」
寧雨煙伸出手,輕柔的撫-模-上他的臉頰,感受他光滑卻瘦削不少的臉頰,然後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是林弦!」
林弦二字一出,展夕和迎風滿臉的驚訝,秋月則是完全想不到的用手捂住了嘴巴,才能不至于叫出聲來。
林風更是面色遽變的瞬間就把手中的劍柄握得更緊了幾分。
唯獨林中行,臉色竟然半分也不曾改變過,「我早就懷疑有內賊,卻沒想到會是他!很好!當真是很好,林家竟然也出了這樣吃里扒外的東西。」
「叔叔,我要親自去殺了他!」
林風也做夢都沒想到綁架了寧雨煙的人會是林弦。
那麼那個民宅下的囚室內,那枕頭上的血,地上的碎布衣裙,那個強-暴-了雨煙的混蛋,豈不也是?
一想到這,林風的手更是差一點把劍柄都握斷一般。
「林弦他會武功?」
展夕和迎風顯然很快就想到了唯一的一個他們之前沒防備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篤定他不會武功,不過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如今看來,顯然他們的失策就在于此了!
「非但會,而且很好!林弦和向日是同門師兄弟,都師從緋花修羅!」
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是羽八。
‘羽’是林中行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精英隊伍,這些打探消息,挖人根底的事情,自然做起來是很駕輕就熟的,更何況這一次的對象林弦還涉及傷害了夫人。
為了為夫人重返林家,懲治林弦那個叛徒做準備,‘羽’這幾天沒少下功夫。
羽八的這個回答一出,展夕和迎風自然就再無任何的疑慮和不解了。
看來他們和這緋花修羅還真是‘冤冤相報沒法了’了,好不容易把一個向日給弄出了林家,居然還有一個林弦在隱伏著。
「林弦現在在哪里?我這就去找他!」
林風卻僵硬著神情,當即就轉身要往門外去。
「站住!他是我的!」
林中行只有淺淺的六個字,林風就無法再跨出任何一步了,只能用力地握住了拳頭,是啊,就算他再憤怒,再想要替雨煙做點什麼,都不能否認,林中行作為雨煙的丈夫,才是第一個有權利處置林弦的人。
只是他真的很想當面問問林弦這個喪心病狂的東西,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背叛林家,這樣的傷害雨煙?
「除了秋月,所有的人都出去!」
林中行自顧自下了那個命令之後,便抱著寧雨煙的身子,有些冷淡的環視了一周。
頓時展夕、迎風還有羽八和林風都快速地退出了這間房間,只留下了秋月趕緊抹了眼淚的等待著老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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