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所有人都在暗自責怪這兩個老者不該無理取鬧,現在,看二人惹惱了孫忠,都替他們捏了把漢。
替別人擔心總是多余,因為那刀疤臉老人隨手一抓,便將飛擲而來的茶杯綽在手里,而且杯中茶水竟不曾濺出一滴。
這手功夫太俊了,博得滿堂群雄一片喝彩。就在眾人喝彩聲未落更奇怪的事發生了,只听刀疤臉老人笑著道︰「我說武夷山莊待客不怎麼樣,有人還不信,你們看看就連一杯熱茶也舍不得給人喝。」
說完帶著幾分賣弄把手中茶杯舉了起來。
眾人看到那杯中熱茶已凝結成冰,明明冒著熱氣的茶水轉眼間結成了冰,不是用了妖術就是使了障眼法。
這次眾人忘了喝彩,都在揣測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到底怎麼回事。
另一個老者聞言,忙湊上前去故作驚訝道︰「不會吧,我看看。」
說著伸手從刀疤臉老人手中接過茶杯,裝模作樣看了兩眼,口中嘀咕著︰「大哥,你的眼神咋越來越不好使了,明明一杯熱茶竟看不出來。哎呦,還燙手 。」
隨著他話語一落,原本凝結成冰的茶水沸騰起來,突突冒著熱氣。
二位老者變戲法一樣的表演徹底折服了眾英雄,大伙都盯著二人愕立當場。現在明白了,他倆敢在聲名赫赫的武夷山莊如此猖狂,是有恃無恐。
任逍遙也在看著這對老者,他身旁還有歐陽劍和江南天,歐陽劍低聲說︰「這二人用的是純陽烈焰功和玄陰寒冰掌,又稱冰火兩重天。乃是西域五行教秘技,與血魂天魔劍,飛花摘葉手、西極地龍功號稱金木水火土五行**。」
江南天道︰「難道這二人是五行教高手?」
任逍遙臉上掛著冷傲,神情鎮定道︰「五行教早在大明建國就被摧垮了,所有教徒非死既散。傳言誅仙邪劍葉勝龍那身絕技正是血魂天魔劍。即使這二人所用是五行教秘技,也許機緣巧合學來,估計與五行教扯不上關系。」
歐陽劍點頭道︰五行教煙消雲散,教中五天尊下落不明,若是幸而不死,有傳人弟子不足為奇。
這純陽烈焰功是以至陽至純真氣聚于一點,炎熱如炙。修煉者必須一生保持童子之體,閉厥陰經脈,以先天陽剛真氣沖開任、督兩關,行陽明渾元之氣達九重天,才算大功告成,修習極其不易。
而玄陰寒冰掌則與之相反,以至陰至寒內力凝霜結冰。修煉之人也要不破童子之體,塞絕陽脈,用逆行真氣沖開任、督二穴,化陽明為厥陰,方能聚至陰之氣通達玄關,以成正果。
任逍遙道︰雖然這兩門奇功都要童子之身,且一生不能破。但和少林童子功卻大相徑庭,不可同日而語,因為少林是正宗佛門武學,講究陰陽調和相輔相成。修煉之人功力加深身體也會跟著強健。無論修習效果如何,對修煉之人都是有益無害。
而這邪門武功追求速成之法,倒行逆施,稍有差錯,就會導致體內經脈錯亂,也就是走火入魔。輕則殘廢重則喪命,故而修習者多為鋌而走險的思想極端之人,為求成功不惜以命相賭。
江南天聞言冷哼一聲︰「為了追求名利,修習這些斷子絕孫的陰損武功,成功又有什麼可值得炫耀之處。就算千辛萬苦練成蓋世神功,也該行俠仗義,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招搖顯擺,賣弄手段。」
歐陽劍用折扇輕輕拍著手掌道︰「不知道這二人與武夷山莊結下什麼梁子,竟選在莊主大婚之日前來挑釁,可謂來者不善啊。」
雖然現在還不到使用扇子的季節,但歐陽劍平時以此扇為防身兵器,因此四季扇不離身。
三人仔細盯著孫忠,看他如何打發這對老者。
李書豪眼見二人露了這手驚世駭俗的絕技,不由怦然心動,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他怕孫忠動起手來弄得難以收場,忙走上前去沖倆老者拱手施禮道︰「二位高人身懷絕技,能來敝莊一行是我莫大榮幸,敝人眼拙,未識尊容,有怠慢之處還請二位多多海涵。」
這種情形,同樣這些話若是換做別人說出來,一定會被在場的武林英雄恥笑為膽小怕事,懦弱退避。
可是從李書豪嘴里說出來就不一樣,因為他是仁義大俠,一向謙恭優禮寬厚待人。
眾人看李書豪如此沉穩應對,不由暗贊︰罷了,不愧是小孟嘗,對兩個在自己大婚之日無故挑釁之人都如此客氣,實在是涵養極高。
不知道是李書豪謙恭忍讓起了作用,還是這兩個老者學會了見好就收,受李書豪一番恭維後,那刀疤臉老人竟然轉怒為喜。
他堆起笑容道︰「李莊主客氣啦,吾兄弟倆來為莊主祝賀新婚大喜,卻又備不起像樣的賀禮,所以就表演了這個小節目,權當給諸位娛樂啦,並非有意與武夷山莊過不去,若李莊主能看得上吾兄弟倆這手玩藝,隨便賞杯喜酒好啦。」
眾人猜測雙方會有一場惡斗,想不到李書豪三言兩語竟然化解了劍拔弩張的局勢,大伙不得不服,看來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這話說得不無道理。
李書豪待大廳中賓客散去,才開口詢問二位老者姓名。
刀疤臉老人道︰吾兩個是雷州人,自號水火雙龍。吾叫水龍鄭克珍吾兄弟是火龍叫鄭克寶,自幼學過些平常武藝,為求謀生曾幫人販運絲綢,一次在西疆遭遇龍卷風,駝隊被大風吹散,吾兄弟倆避進一個山洞內躲過了劫難。
誰知道因禍得福,在山洞里發現了兩部武功秘籍,回到家後照著修煉,二十年來不敢間斷,終于成功啦,我們知道人要出名,就得把真本事亮一亮,听聞李莊主大婚廣邀武林同道來賀喜,我們就趕來湊個熱鬧,適才之事還請莊主不要笑我兄弟倆賣弄。
「水火雙龍。」李書豪無比欣喜道︰「今日幸遇二位高人,敝人真是三生有幸。」
忙安排武夷雙劍陪同二人入席,好生招待。當日喜宴真叫豐盛,山珍海味各種佳肴應有盡有。
到處香氣彌漫,賓朋們各尋相識,大伙是一醉方休。直鬧到日頭偏西,方不聞猜拳行令之聲,賓客十之七八已醉,閩中五義忙著帶領莊客把醉酒之人扶回去歇息,酒席才算盡散。
李書豪囑咐武夷四老照顧好雷州雙龍和黃山四杰。
自己步入後堂,丫鬟已點亮紅燭擺好了酒宴。整個後堂紅燭照映,朦朦朧朧好不浪漫。
看莊主進來丫鬟們才悄悄退出房門。李書豪閉好門窗,挑開新娘蓋頭,只見柳如煙彎眉俏目腮若桃花。一副表情如嗔似笑,在燭光中愈發顯得嬌美。
李書豪春心蕩漾,輕輕握住柳如煙一雙削蔥般縴指,貼在自己臉上,身子慢慢伏下去,在她耳邊悄悄低語道︰「都說神仙美,娘子就是仙子下凡,書中有閉花羞月沉魚落雁傾國傾城,我看都不足以用來形容娘子,你的美只有四個字才配得上。」
柳如煙被丈夫說的欲羞還媚,低下頭輕啟朱唇問︰「哪四個字?」
「天下無雙。」說罷扶著柳如煙走到外間,二人並肩入席。
李書豪斟滿兩杯酒,二人歡歡喜喜吃過交杯酒。李書豪乘著酒興道︰「琥珀夜光玉生香,俏嬌佳人淡梳妝。燭影搖紅新婚夜,不羨龍虎黃金榜。」
吟罷,夫妻皆笑,二人又吃了幾杯,柳如煙依偎在丈夫懷中道︰「但願我們能一生一世恩恩愛愛。」
李書豪輕輕吻了一下妻子道︰「一定會的,不過我現在就等不及了,想體會一下什麼是恩愛。」
抱起柔弱無骨的柳如煙走入臥室,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柳如煙嗲嗲撒嬌說︰「不要這麼急嘛,咱再說會話。」
「人生有二喜,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有道是新婚勝似小登科,**一夜值千金。娘子大人,我們可不要浪費了這良辰美景,否則咱倆就成了敗家子。」
二人嬉笑著滾進被窩。
第二天各路賓客紛紛辭行,李書豪與武夷四老送別諸人,彼此說些一路順風後會有期之類的客套話,不能細表。
金陵公子歐陽劍借機邀請任逍遙、江南天二人到家中小住,三人同行自回金陵,暫且不言。
單說九華派掌門孟公海,辭別李書豪與三名弟子一道,離開武夷山莊沿著山間小路行走。
孟公海人稱霹靂神槍,世居九華山下孟家莊,東南與黃山毗鄰相望,西北臨長江水路。老英雄虯須赤面身材魁偉,更兼力大無窮,雖年近五十依然身手矯健,可謂老當益壯。他一生久經江湖廝殺,手中長槍少遇敵手。
莊中弟子徒眾百余名,皆忠勇樸實之人,手下四名親傳愛徒︰于風、尚雨、屈雷、藍電。有風雨雷電九華四槍之稱。
個個無論資質人品都是百里挑一。尤其大弟子于風,為人正直忠厚處事豪爽,頗具名師風範。平日料理莊中事務很是得體,深受老英雄鐘愛。所以每次老英雄外出,都留下他看守門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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