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高手生死對決到了最緊要關頭,各自都借喘息瞬間思付著最快捷的制敵戰術,抓緊調整身體狀態尋找機會給對手一個出其不意。
搏殺的殘忍就在于廝殺雙方毫無退路,只有竭力死拼。
隨著玉羅英一聲長嘯響起,場中兩個人同時撲向對手,篩豆般一連串金鳴聲過後。二人再次分開身形背對背立在場中。
任逍遙慢慢收起長劍轉身望著玉羅英,見他判官鐵筆還握在手中,但咽喉處已涌出血水順著衣襟滴在地上,只听叮當一聲鐵筆掉落地上,玉羅英搖晃著栽倒在草叢中。
「任大俠勝了」雲中霄激動地開口道。
眾人隨之一齊歡呼雀躍︰「勝了,任大俠勝了。」
東方子雲看玉羅英伏尸當場,那顆懸著的心才裝回肚里,暗暗告訴自己,現在終于好了。一時忍不住心中壓抑,飛奔著撲到任逍遙懷中嚶嚶啜泣起來。
自從任逍遙步入武場,她就不敢想象如果逍遙哥哥敗了該怎麼辦。任逍遙和玉羅英二人生死相搏時,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只有她牽腸掛肚。
任逍遙輕輕拍拍東方子雲香肩,心中欣然自慰,他深深感受到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身後有東方子雲和眾多俠義。
望著漸漸走近的群雄,東方子雲發現有些失態,忙擦擦眼淚躲到了任逍遙背後。
眾人流露出發自肺腑的喜悅圍住任逍遙,互相勉勵恭賀一番,羅雲忍著手臂傷痛招呼群雄入堡。
羅家堡五小俠吩咐下人擺酒設宴,大伙舉杯慶祝一片歡天喜地,酒過三巡任逍遙等眾人談論聲平靜一些。
才淡淡地道︰「這次不過是鬼王谷投石問路,在下估計不日將會有更慘烈的廝殺發生,我們還是提前做好準備,以免到時候倉促應敵措手不及。」
眾人點頭,羅雲趕緊吩咐四名徒弟小心戒備,晝夜輪值巡視羅家堡內外以防不測,眾人摩拳擦掌誓決生死,靜待鬼王谷來犯。
酒席直到二更天方散,東方子雲拉著任逍遙漫步在幽靜地花圃內,抬頭望著昏暗的月光柔聲道︰「今天觀看你與別人廝殺,幾乎被嚇得魂不附體,不知道,這令人擔心害怕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會過去的。」任逍遙輕輕低語︰「等此間事情有個了斷,我們就在太行山中尋一個清靜去處,隱居世外再不過問武林廝殺,免得讓你擔驚受怕。」
東方子雲似乎看到了那種平靜生活就在眼前,臉上浮現幾分甜︰「到時候,你打獵耕田我洗衣做飯,咱們無憂無慮那該有多好啊。」
任逍遙口中安慰著東方子雲,但心里非常清楚,不久將會迎來鬼王谷更加猛烈的反撲,能否存活都是未知。
他舉目眺望夜空,想起昔日溫馨的家園,還是那些肝膽相照的知己好友,心中暗道︰如果睿智的小諸葛歐陽劍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啊!
世上那些心有靈犀的傳聞很不靠譜,但偶然巧合總是有的,就在任逍遙暗中期盼金陵公子之時,歐陽劍正在家中與父親秉燭夜戰。父子弈棋消遣極盡天倫之樂。
自別任逍遙、江南天二人,歐陽劍兩個多月未曾離開過家門,歐陽世家祖居金陵,主要靠經營當鋪商號為業家境非常殷實。
只因國之四民士農工商,商人雖富卻地位較低,所以歐陽家歷代以家傳武技列位于江湖門派,而不願以商賈自居。
自從擠身江南八大門派歐陽世家可謂名揚天下,又家私累累豐盈富足。
掌門玉面諸葛歐陽智養有三女一子,三女為長皆已嫁人,只有幼子歐陽劍至今尚未婚配,歐陽家聲望與財富具備,歐陽劍又人才出眾,提親結姻之人不在少數。
但無論官宦小姐還是富商豪門千金,歐陽劍皆不中意一律拒之門外,歐陽智心里雖然著急卻又不好在婚姻上勉強兒子,只好暗中留意多方尋覓,期望能早日為兒子找到意中人。
這天閑暇無事父子二人弈棋消遣,歐陽智一邊落子一邊有意無意道︰「劍兒熟知諸家,天下人皆言遵循綱常禮法,以劍兒看何為常理?」
歐陽劍眼觀棋局隨口應道︰「三綱曰︰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此乃立命之根本,五常指仁義禮明信,此乃處事之禮儀,三綱五常便是常理。」因父親名中有個智歐陽劍故將仁義禮智信的智改成明,以避父諱。
歐陽智微微抬目瞟了兒子一眼接著道︰「然而父子親孝何解?」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須敬听,父母責須順承。父母之言做兒女的莫要違拗,否則視為不孝。」
歐陽智又道︰「那何為最不孝?」
歐陽劍不知道今天父親為何考校這些簡單問題,當下一笑道︰「不孝有三無後最大。」一語說完才發覺中了父親圈套,不禁搖頭暗愧。
歐陽智表情並無任何變化,依舊望著棋局平靜地道︰「無後最大,看來不能延續香火是最對不起祖宗了。」
歐陽劍落下一子輕聲道︰「父親又在擔心兒的婚事吧。」
歐陽智一手捋須,一手執子卻久久不落,神情中隱隱有憂慮之色,不疾不徐道︰「劍兒懷有四方之志,但聖人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連古人聖賢都將齊家列為一件大事,我歐陽家就你一根獨苗,若不能成家立業為父始終放心不下啊。」
歐陽劍望著父親勸慰道︰「不是劍兒不想成家立業,而是不想娶個深閨嬌女放在家中,一旦劍兒有入心之人必定成婚生子,遂了父母心願。」
「哦」歐陽智雙目精光閃爍注視著兒子道︰「能入劍兒之心的女子該是什麼樣子呢?」
歐陽劍微微一笑捻起棋子在手道︰「貞德、賢惠、淑雅。」
說完手落一子堵死了歐陽智布的局,將父親的一字長蛇隔成兩段,並使自己滿盤棋子連成一片,形成中央分隔四面合圍之勢。
歐陽智棋局陷入絕境只好投子認輸,哈哈哈一笑道︰「劍兒棋藝大進,為父不是對手了。」
「是爹承認,孩兒豈能不知。」
歐陽智話題一轉道︰眼下有一門親事恰好符合劍兒要求,此女出身江湖名門絕非深閨嬌女,論門庭家世和咱們歐陽家差不多。既是大家秀女自然貞德不缺。
為父還暗中打听過可靠之人,皆言此女端莊美麗賢慧懂事,琴棋書畫穿鑿女紅無有不精,淑雅不成問題,尤其武功非凡,可以與你郎情妾意攜游江湖,不知劍兒可否願意。
歐陽劍看父親黏上了自己不禁道︰「是何方女子?」
「江南武夷山莊莊主李書豪的同胞妹妹,不算辱沒你吧。今有武夷山莊二老李天雷、李天雨有意表示願與歐陽家聯姻,若你滿意為父即刻就下聘禮。」
歐陽劍呆坐許久才道︰「爹認為合適就定下吧。」
「劍兒能如此體諒父親,為父開心啊。哈哈哈哈。」
想著兒子馬上就能成家立業,自己也算功德圓滿了,不由地心花怒放。大笑而起轉身正要離去,忽听歐陽劍輕聲叫了一聲︰「爹」
歐陽智轉回頭道︰「劍兒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歐陽劍望著父親道︰「孩兒閑在家中無所事事,想出去走走,以後成了家也許就沒有閑情逸致了。」
歐陽智點點頭道︰「去外面走走無妨,但要照顧好自己,萬事多加小心。」
他沉思片刻又囑咐歐陽劍道︰「我打算在七夕佳節為你迎娶新娘,劍兒千萬不要耽誤婚禮。」
「是,孩兒記下了。」歐陽劍應了一聲,目送父親離開才回房收拾了行裝。
當下拉出一匹快馬漫無目的沿著江邊西行,看著一江綠水兩岸紅花,心情無比舒暢,決定繞道黃山游覽一番。
兩日後到了黃山腳下,遠看山上蒼松郁翠浮雲悠悠,雄偉的大山就像一頭睡獅盤臥在天地間。
觀此美景佳境歐陽劍心曠神怡浮想翩翩,不禁隨口吟道︰「一線崖懸鷹見愁,鬼斧神工百丈樓。登臨黃山疏五岳,信步仙瑤雲端游。」
吟著詩繞山而走,正當愜意之時忽听前方隱隱傳來一陣啼哭。歐陽劍聞听哭聲悲切,心中懷疑有人遭遇險情,忙催馬尋覓哭聲趕去。
歐陽劍走不多遠,看見一名老嫗伏在地上,懷抱一張血淋淋的羊皮悲聲痛哭,旁邊有個黑臉壯漢正在撕著烤熟的羊肉吃得津津有味。
歐陽劍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翻身下馬扶起老嫗問道︰「大娘,為何在此啼哭?」
那老嫗顫巍巍指著大漢道︰「這個人殺了我的羊,叫老身以後怎麼活呢?」
歐陽劍安慰老嫗數言,拿出十兩銀子遞給老嫗,讓她再買幾只羊飼養。
目送老嫗離去他轉身沖大漢道︰「你本是壯年男丁,竟在這山野郊外欺負一名弱懦老嫗,真是不知羞恥。」
那漢子看歐陽劍一介文弱公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斜目瞪著歐陽劍道︰「小子,看你乳臭未干說話還帶著一股女乃味,大爺今天不跟你計較,識相的快點滾蛋,莫要多管閑事,若不然小心大爺揍得你滿地找牙。」
歐陽劍本想勸誡對方幾句就此離去,哪料想黑大漢竟然如此蠻不講理,不禁冷哼一聲道︰「我要是把這閑事管到底呢。」
「嘿嘿」黑大漢冷冷一笑撲稜著腦袋道︰「這頭羊跑到黃山吃草,大爺身為黃山弟子殺它吃肉有何不可,你小子樂意做好人大爺管不著,但是想在這里逞英雄,大爺這對拳頭會告訴你,多管閑事要吃苦頭,好讓你長長記性明白以後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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