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被對方一番歪理氣得怒火中燒,听聞他是黃山弟子,暗想︰黃山派堂堂名門大派,門下弟子怎麼會干出欺壓百姓勾當。
當下冷笑道︰「難道黃山是你家的不成。」
黑大漢聞言哈哈大笑,看歐陽劍搖著折扇一副氣定神閑,滿臉嘲笑道︰你說對了,黃山自然屬于黃山派,俗話說靠山吃山,山里的一切大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別說是頭羊,就算九華神槍孟公海到了黃山,也被我們黃山派像捏死只螞蟻一樣給做了。而你這條小命就懸在大爺手中,我隨時可以打發你上西天。
說話間起身擦擦手上油膩,抽出腰間快刀奔歐陽劍走了過來。
歐陽劍大吃一驚半信半疑問︰「你們黃山派為何要殺孟公海?」
黑大漢獰笑連聲道︰「老子懶得跟你廢話,還是你自己去陰曹地府問他吧。」
說著往前一竄揮刀斜劈過來,歐陽劍心想要把事情打听清楚,必須制服這個黑大漢,當下閃身躲過刀鋒,左手迅疾探出擒拿對方手腕,一個順手牽羊把黑大漢摔個嘴啃泥。
還沒等黑大漢爬起來,歐陽劍縱身上前,抬腳踏住了他的脊梁。
黑大漢哪里料到,看似文弱的歐陽劍身手竟如此敏捷,一時大意被歐陽劍輕易擒獲。
黑大漢拼命掙扎幾下還是動彈不得,只好乖乖趴在地上求饒。歐陽劍把折扇抵在黑大漢咽喉上冷冷地道︰「快說你們黃山派為何要殺九華神槍孟公海,若不老實交代小爺立馬送你見閻王。」
黑大漢嚇得一哆嗦,頓時成了熊包軟蛋,戰戰兢兢道︰「為什麼做了孟公海我不清楚,但他們師徒四人確實被結果了性命,尸體就是我親手掩埋的一點不假。」
歐陽劍又厲聲逼問幾句,黑大漢哭嚎求饒,聲言實在不知實情。歐陽劍才放開他,望著抱頭鼠竄的黑臉大漢,歐陽劍陷入沉思,再無心瀏覽山景,決定將這個事情探個究竟。
雖然此去九華門近在咫尺,但歐陽劍向來心思縝密,考慮自己孤身一人有什麼意外無法應對,所以決定先去尋找好友江南天商議對策。
他一路疾奔趕往九江,行到鄱陽湖畔已是午夜,夜色中歐陽劍沿著鄱陽湖往九江奔馳,月光下湖中漁火閃亮,蛙聲陣陣。
歐陽劍縱馬吟道︰「風高浪急明月夜,千里鄱陽連天階。策馬月下獨行客,孤身單騎走荒野。」
吟罷苦笑道︰「為了早日弄清真相受些奔波勞累也值得。」
天剛放亮歐陽劍到了九江城外,等城門一開,歐陽劍催馬進了九江城,過街穿巷直奔江南世家。
九江乃江南名城,長江重鎮,又是南北水運碼頭。北依江水東臨鄱陽湖,因三面環水故有水城之稱。
江南世家坐落在城南,掌門九江居士江楓膝下共有三子,長子江南天年方十八歲,手中一支金笛出神入化,家傳輕功登萍渡水高絕精妙,可謂年輕有為被武林同道譽為江南公子,是武林四公子之一。
其他二子尚在幼年,次之江南月剛十五歲,三子江南雲才十二歲。
這天一大早江南天帶兩個兄弟練了趟拳還未及更衣,歐陽劍就風塵僕僕趕到了。
望著突然而致的歐陽劍,江南天樂得臉上綻開了花,忙拉著歐陽劍道︰「今天一早听喜鵲喳喳直叫,原來在為歐陽大哥報信。」
「我連夜來九江並非為了听你奉承,而是有一件蹊蹺之事和你商量。」
江南天哦了一聲,忙問道︰「歐陽大哥快說,什麼事把你急成這個樣子。」
「說起來倒是一件閑事。」
歐陽劍把黃山弟子講的情況述說一遍,然後道︰「我想把這件事弄個明白又怕一個人孤掌難鳴,所以馬不停蹄趕來和你商議,想讓兄弟陪我一起去九華門探個究竟。」
江南天笑道︰「關乎武林就是大事,歐陽大哥既然看得起小弟,江南天豈敢等閑視之,你今天鞍馬勞頓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咱就趕往九華山如何?」
歐陽劍點點頭,江南天吩咐書童打水,與歐陽劍二人洗臉更衣後坐下吃些茶點,江南天道︰「歐陽大哥來的正巧,有兩位故人也在兄弟家中尚未離去,不如邀請他們一同前往。」
「何人在此?」
「點倉雙劍,南宮玉龍、皇甫金鳳夫婦。」
「他們二位也在九江。」
「已來數日,尚未離去。」
歐陽劍頗為意外道︰「快請他們夫婦來商量一下如何行動。」
江南天請來點倉雙劍,四人相見互道思念。
當下計議妥當,次日一早歐陽劍、江南天、點倉雙劍一行四人就奔九華山而去。
點倉派遠在雲南金沙江畔點倉山,那里四季如春溫暖適宜,百花終年不斷宛如一處仙境,點倉派名列西北五劍派是武林著名門派之一。
點倉劍法專以雙劍合璧,習學劍法的兩個人雙習雙修,要心靈通匯意念合一,交手對敵時才能互輔互成,充分發揮劍法之精妙。
因此點倉劍法修習大成者若非兄弟就是夫妻,其中以夫妻修習成功者為上乘劍法。
只因天地分剖便生雌雄兩立,雄者剛猛雌者柔韌,雌雄合一才能陰陽互補,雄濟雌以剛猛不足,雌補雄以柔韌連綿,正是剛柔相濟。
雙劍以勇力者正面牽制陰柔者環繞游刃,攻敵于兩廂難顧四象環生,防守時交替掩護虛中有實,令人防不勝防。
點倉劍法雖然精妙,由于修習之法特殊無形中制約了點倉派勢力的拓展,故而劍法傳人不多,一般弟子只能習學些尋常劍法,只有達到這種近似于苛刻條件的弟子,才能被傳授點倉雙劍,修習成就取決于習劍二人的聰慧和默契。
當年,老掌門南宮柳為了使獨生兒子南宮玉龍能順利傳承點倉一脈,不惜花費大把精力尋訪優秀女弟子,直到收下皇甫金鳳才將點倉劍法傾囊相授。
南宮玉龍、皇甫金鳳十多年廝守磨合,不但劍法大成還沉積了深厚情感,二人結為夫妻後配合更加默契。
自南宮玉龍繼任掌門以來,時常與皇甫金鳳攜手游歷江湖,一來與同道好友切磋較技,二來也在暗中尋找優秀門徒。
自從與神劍浪子任逍遙岳陽一戰雙方名動江湖,夫妻二人被武林同道尊稱為龍鳳俠侶。
四個人一路不停,餓了取出隨身攜帶的干糧充饑,渴了去江邊捧些江水喝下。
終于在日落時分來到了九華山下石台鎮,歐陽劍道︰「天色已晚不如暫往客棧歇息,明天再去九華門拜山」三人皆無異議,于是找家客棧住下吃喝休息,一夜無話。
等到次日歐陽劍四人來到九華門總舵投下拜帖,九華門總舵設在孟家莊,自孟公海出門後家中一直由大弟子于風照管,于風每日除了料理些瑣碎幫務,就是教習同門師弟練槍。
他素知師父喜愛閑逛,因此對孟公海多日未歸並無擔憂。
忽聞金陵公子歐陽劍江南公子江南天攜同點倉雙劍一齊來訪,忙具禮迎接,對幾位名震江湖的義俠自然盛情接洽,雙方寒暄數語,于風恭請諸人登堂落座,命人奉上茶點慢慢打開話題。
歐陽劍品了口茶,手搖折扇道︰「敢問于大哥,孟老英雄可否安好?」
「有勞歐陽公子相問,師父出門已有數月未歸,不能陪侍諸位尚請見諒。」
歐陽劍聞言暗吃一驚,料想事情不妙,掃視其他幾人,看江南天和點倉雙劍也是面露憂容。
于風性情耿直,一看眾人神情不禁疑惑萬分,聯想幾位結伴而來必有緣由,忙施禮道︰「莫非幾位俠士听聞了有關家師的什麼消息?」
歐陽劍口打唉聲道︰「我們也只是道听途說,未敢深信才來一探究竟。」
于是把黃山遭遇和見聞細致講了一遍。接著道︰「今聞老英雄數月未歸,實在深為擔憂啊。」
于風听歐陽劍說完,氣得拍案而起道︰「若真如歐陽公子所言,家師為黃山四杰所害,我于風決不會與他們善罷甘休。」
歐陽劍忙勸慰道︰「于大哥休要急躁,現在還未曾證實消息真假不可輕率行事。」
江南天也道︰「恕我冒昧一問,九華門與黃山派可有過結?」
于風搖搖頭,十分肯定道︰「九華門與黃山派雖然毗鄰而居卻很少交往,平時並無過結,家師一向待人寬厚熱情忠義,與黃山四杰毫無利益沖突,在下想不出黃山派為何會平白無故加害師父。」
歐陽劍沉思許久,才慢慢道︰「既然兩派無冤無仇,黃山四杰將孟老英雄師徒誘進黃山設謀相害,其中定有隱情,只是不知道他們意欲何為?」
皇甫金鳳雖是一介女流,向來敢說敢做,當下豎起柳眉瞪著美目道︰「江湖險惡人心叵測,這些道理人人皆知,誰知道黃山四杰打得什麼主意。既然有了孟老英雄消息何必在此苦思冥想,明天就去黃山派,听听黃山四杰有何說辭然後見機行事不遲。」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皆夸皇甫金鳳膽識過人,豪氣不讓須眉。歐陽劍打量皇甫金鳳,暗夸道︰南宮玉龍娶了這樣一個劍法超群,俊美颯爽的女中豪杰也不枉此生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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