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萬超暗暗佩服江南天的高明,不但一眼看穿了自己意圖還將計就計順勢奪取先機。見對方出招老練處變不驚,哪里還敢小瞧對手,忙閃身躲開。
令他做夢也想不到,江南天動作更快,江南世家登萍渡水輕功本來就是江湖一流,閃轉騰挪技法與江南天比起來,何萬超可差遠了。
就在何萬超尚未穩住身形,江南天一招金雀啄食又奔他眉心點來。
何萬超大驚失色,好像江南天一早就等在那里一樣,如此對手他還是頭一次踫到,當下趕忙縮頭哈腰避開來式。
二人交手與其說是廝殺,不如說江南天追著對手打。
只見何萬超繞著院子亂轉,盡力想擺月兌江南天攻擊。然而江南天就像影子一樣,無論何萬超躲到哪里江南天都如影隨形。
這下可急壞了何家兄弟,老三何萬勝見四弟招架閃避唯恐不及,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余地。
忙上前夾攻江南天,歐陽劍觀看場中二人打斗之時,時刻留意著黃山派其他人的動靜。
一看何萬勝身形晃動,忙縱身而起攔住對方,手搖折扇道︰「虧你們自稱是英雄豪杰,竟然如此厚顏無恥,以多欺少夾攻一個年輕小輩,敝人深為你汗顏。」
何萬勝一見歐陽劍,這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歐陽劍怒喝︰「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們兄弟優禮相待,你卻橫豎與黃山派作對,今天,老子就讓你嘗嘗多管閑事的後果。」
歐陽劍傲然亭立,帶著嘲笑口吻道︰「你們黃山派說話如出一轍,敝人在山下听黃山弟子說過同樣的話,看來都是跟你學得,真可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干些暗算同道的下三濫勾當,弟子們就學著欺壓百姓胡作非為,黃山派妄稱名門正派,我歐陽劍與你們同列江南八大門派深以為恥。」
何萬勝臉上微紅,也不答話,湊上前去掄起鐵環一招懷中抱月,奔歐陽劍兩肋攻去。
歐陽劍閃身退開數尺,何萬勝一招落空,左手鐵環橫胸護住要害部位,右手鐵環使個送君千里切向歐陽劍小月復。
歐陽劍手中折扇撥開鐵環,只听叮當一聲火星四濺。
原來這把扇子可不是尋常鐵扇,乃是一把精鋼如意扇。選用精鋼打造的扇骨,每根扇骨又是內部中空暗隱夾層,藏著一根短刃,平時縮在扇中不為人知,對敵交手時只須按動扇柄上繃簧隱藏的利刃就會彈出,跟跟如刀暴露在外,散列在折扇邊緣,使折扇如同快刀利斧。
若十幾根利刃攏起,猶如鋼刀鋒利,因此,剛才與何萬勝鐵環相撞,才會金鳴交加火星四濺。
當下,二人互有攻守戰在一塊,何萬勝被歐陽劍纏住月兌身不得。
江南天攻勢加緊,何萬超勉強躲躲閃閃支撐了三十幾個回合,終究沒能逃過敗亡的惡運,被江南天一招麻姑獻桃點中太陽穴,當場悶哼一聲摔倒地上,翻了兩下見了閻王。
何萬英見勢不妙,沖著黃山弟子們大喊一聲︰「大伙一起動手剁了這幾個小子。」
門外眾人聞聲而動蜂擁而入,于風、江南天截住沖進來的黃山弟子,雙方混殺一團。
歐陽劍折扇翩舞收發自如,切削劃點敲攻勢連綿不絕,令何萬勝手忙腳亂應顧不暇。
何萬勝生平對敵無數,十八般兵器嘵知一二。可從未踫到過如此對手,只見歐陽劍一把折扇神出鬼沒,變幻無常。一時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二十個回合剛過,身上已被歐陽劍劃切了兩條血口。他越打越是心驚,偷目望了一眼大哥何萬英,指望他能幫自己一把,哪知何萬英已經和點倉雙劍對持起來。
何萬勝求援無望顯得萬分沮喪,漸漸被逼入牆角。無路可退的何萬勝困獸猶斗殊死掙扎,怎奈歐陽劍勢如潑風滴水不漏,雙環接連被打落在地。
歐陽劍用折扇抵住對手咽喉,冷聲道︰「只要說出為何殘害孟老英雄,便放你一條生路。」
何萬勝淒然一笑︰「利刃加項,我若苟活求饒,將為武林同道怡笑終身,不如一死落個全名。」當下歷喝一聲迎著折扇撞去,折扇切入咽喉寸許,他搖晃著身軀栽倒在牆角里。
看著三位兄弟先後喪命,何萬英心中填滿了恐懼。雖然擁進院中的黃山弟子越來越多,但是地上的尸體也不斷增加。
個別黃山弟子也許感覺黃山派大勢已去,竟然拖著兵器悄悄躲到了一邊。何萬英徹底品嘗了失敗降臨的滋味,同時感覺到死亡悄悄臨近,握著子午鑌鐵環的雙手不由地微微顫抖。
點倉雙劍擺了個背對雙飛式緊盯著何萬英,看對方沒有率先攻擊的意思,南宮玉龍開口道︰「何掌門,我們夫婦並非以多勝少,但凡對敵一向是共同進退,今天就多有得罪了。」
何萬英身為一派掌門,自然听聞過名震江湖的龍鳳俠侶是雙劍合璧。他蓄力待發目視點倉雙劍,強壓心中憤恨冷冷道︰「今天何某能親手領教點倉雙劍絕技,縱死無憾。」
南宮玉龍料想對方手執短刃,又以一對二,決不會搶先出手。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想盡快結束打斗,只有除掉何萬英,黃山弟子才能樹倒猢猻散。
于是,南宮玉龍發動了攻擊,但見長劍如虹竟指對方咽喉。皇甫金鳳幾乎同時發動,旋身飄落在何萬英左側,長劍刺向何萬英下盤。
點倉劍法第一式陰陽交匯如同一陣旋風卷向對手。
站如松動如風,點倉雙劍攻勢迅疾只能用狂風驟雨來形容。
何萬英豈敢托大,雙環一分磕開兩支長劍。
南宮玉龍長劍被磕偏,人隨劍勢滑步移身,劍走偏鋒繞過中宮又刺向何萬英右肩。皇甫金鳳翻轉玉腕,長劍幻起一排劍影斬向對手脖頸。
第二式左右逢源剎那間又把何萬英罩在中間,面對龍鳳雙俠無比默契循進環擊,何萬英由衷嘆服,心中暗道︰點倉雙劍能名震武林確實有獨到之處。當下打起十二分精神,使出平生絕技應付點倉雙劍。
龍鳳俠侶施展開手中長劍,真是招招緊湊式式連綿,場中只見二人衣帶飄飄劍光閃閃,始終將何萬英裹在重重劍幕中,任他百般拼搶總是無法沖破劍網。
何萬英感覺四面八方全是長劍,前後左右都是人影,弄得眼花繚亂。
當下奮力揮動一對鐵環,拼命想撕開一個口子擺月兌二人合圍。
南宮玉龍看對手已露焦躁情緒,心知正是捕捉勝利的大好機會,翻轉長劍舞起漫天劍影,罩住何萬英面門。
皇甫金鳳趁丈夫正面牽制對手,長劍悄然無聲刺向何萬英後心,點倉十二式鵲橋相會配合的天衣無縫。
何萬英全部注意力都被南宮玉龍吸引,拼命遮擋住對方攻擊,不料剛擊退南宮玉龍,猛然覺得後背一涼,皇甫金鳳已經得手。
何萬英低頭看著胸前露出的劍尖,怒吼一聲運力把手中子午鑌鐵環打出,兩只鐵環如同飛墜的流星,一前一後射向南宮玉龍。
這正是何萬英賴以成名的絕技子午雙飛環,南宮玉龍知道何萬英綽號奪命雙飛,料定對方有飛環絕技,暗中加了小心。雖然有所防備,但猛然間遭到何萬英致命一擊,南宮玉龍還是吃了一驚,忙縱身飄開丈余避開雙環。
幸好他早有防備落個有驚無險,如果倉促受襲還真不一定能避得開,隨著皇甫金鳳一聲嬌呼拔出長劍,何萬英踉蹌著倒地身亡。
黃山派弟子一看黃山四杰盡亡,哪里還有戀戰之心,一哄而散各自逃命。那些來不及逃月兌之人忙扔下手中兵器,紛紛求饒。
于風余怒未消還要趕盡殺絕,歐陽劍趕忙勸道︰「于大哥,令師遇害,元凶已除,休要枉殺無辜。」
于風這才作罷,黃山派百名弟子除了看守山下大院的十余人,留在山上總舵之人已被殺死四、五十人,逃散二十幾人。剩下這十幾人個個如喪家之犬,跪伏地上耷拉著腦袋哀聲告饒。
歐陽劍目視連聲哀求的黃山弟子道︰「若你們戴罪立功帶領于大哥去拜祭九華門孟老英雄,就姑且饒了爾等性命。」
眾人聞言如獲大赦,皆願帶路,于風就地上撿起一把鋼刀割下黃山四杰頭顱,拎著人頭跟隨黃山弟子到了後山。
望著師父與眾師弟的土墳,于風撲通跪倒放聲大哭,緩緩將人頭當做祭品並排擺在師父墳前道︰「師父,諸位師弟,我已為你們報仇雪恨了,現將仇人頭顱祭奠師父英靈,願你們從此在九泉之下能夠泯目。」說罷三扣九拜行了一番大禮。
眾人勸起于風,歐陽劍看著一群戰戰兢兢的黃山弟子道︰「希望從今以後,爾等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回家耕種度日休再胡作非為。若聞知你們禍害鄉鄰,我隨時取你們項上人頭。」
黃山弟子諾諾連聲,恭敬萬分地將五人送下黃山。
然後搜羅瓜分了總舵財物各自逃散,從此黃山一派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