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風彎腰深施一禮道︰「諸位為了家師奔波勞苦,在下感激萬分。」
眾人趕忙還禮,歐陽劍道︰「于大哥不必客氣,武林同宗江湖一家,咱們身為俠義門人理應彼此幫襯相互扶持,共同除魔衛道維護正義。」
于風再三稱謝安排酒宴款待眾人,大家席間商量好了對策,決定明天直入黃山勢必探查個水落石出。
黃山四杰接到山下弟子傳報,得知金陵公子歐陽劍前來拜山,忙吩咐弟子迎上山來。
歐陽劍、江南天、點倉雙劍和于風一行五人隨黃山弟子沿著一線天,直奔黃山總舵。雖然山上美景依舊,但眾人各懷心事哪有閑情逸致欣賞風景,都展開身形躥騰跳躍快步行進,不多時便到了黃山派總舵。
黃山四杰剛剛听聞歐陽劍與武夷山莊定下了姻親,他們兄弟有意結好歐陽劍特意迎出大門,將五人讓到大廳。
于風鐵青著臉,尚未落座就要發作。
歐陽劍早暗中留意著他,當下忙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沉住氣,待黃山四杰寒暄禮畢,歐陽劍抱拳施禮慢聲細語道︰「我等冒昧造訪唐突之至,還請何掌門海涵。」
接著為黃山四杰引見眾人,當介紹到九華門于風時,黃山四杰臉色都為之一變,顯得非常不自在,歐陽劍看在眼中心里有了底細。暗想︰看來黃山四杰真的有鬼。
何萬英忙一一還禮,好言奉承道︰「歐陽公子與諸位都是享譽武林的當代奇俠,能屈駕到黃山一游是敝派無限榮光,何某素聞諸位個個人才出眾義薄雲天,今日有緣相會實乃三生有幸,我們兄弟日後自當與諸位多多親近,哈哈哈哈。」
「何掌門客氣。」歐陽劍隨口敷衍著黃山四杰,雙目犀利地搜索進進出出的黃山弟子,希望能找到那個黑臉大漢,卻始終未見蹤影。
于風無法安坐,起身沖何萬英一抱拳道︰「家師出門數月未歸,于某甚為掛念四處尋訪未果,近日听聞家師與諸位師弟曾經做客黃山,不知有無此事?還請何掌門實言相告。」
面對于風開門見山詢問,黃山四杰似乎始料未及,何萬英干咳數聲訕訕一笑道︰「孟老英雄德高望重,敝人甚是仰慕,苦于無緣交結,若孟老英雄駕臨黃山我們兄弟豈能無聞。但黃山派上下無人見過孟家師徒,他是否來過黃山敝人確實不知,于兄弟是否誤听了傳言?」
于風見何萬英推的一干二淨怒從心頭起,大聲道︰「此乃黃山弟子親口所說,何掌門拒不承認,莫非是暗下毒手害了家師,為推卸責任才矢口否認?」
此語一出驚得黃山四杰直冒冷汗,他們兄弟雖然嚴令弟子們不許走漏風聲,但也不敢保證一百多名弟子中就沒有多嘴之人。幾人頓時無語,面面相覷噤若寒蟬,老二何萬雄如同被人揭開了傷疤,滿臉通紅翻著二目道︰「于少俠休要血口噴人。」
于風見自己一言切中要害,更加深信黃山四杰害死了師父和師弟,冷笑道︰「血口噴人,我看定是幾位暗藏歹心,用陰謀詭計和卑鄙手段害死了家師。」
「放你娘的屁。」何萬雄暴跳如雷破口大罵道︰「孟公海算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值得用陰謀詭計,老子想殺他明刀明槍照樣取他的老命。」
于風聞言勃然大怒,盯著何萬雄道︰「你當真與我師父真刀真槍交過手?若是正大光明贏了家師那算我們九華門技藝不精,死不足惜。既然黃山四杰能耐這麼大,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揚名立萬,傳訊武林同道增添黃山派威風,為何還會矢口否認?難道你們有見不得人的勾當怕傳揚出去。」
何萬英聞言怕二弟口無遮攔言多有失,忙打著哈哈道︰「于兄弟,江湖險惡人心叵測,你不要中了外人教唆,說黃山派謀害孟掌門,冤枉黃山一派不說還傷了兩家和氣。」
他打定主意死不認賬,料想于風也拿不出證據,就算有黃山弟子傳出些風聲,沒有對質之辭和當面指證,想把殺害孟公海師徒的罪名加在黃山派頭上也不大可能。
于風望著何萬英那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人心是叵測,小人更難防,何掌門如此口蜜月復劍,笑著說話背後下刀,恐怕家師臨死還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你們黃山四杰。」
雙方爭執不下,歐陽劍似乎已是胸有成竹。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事到如今,在下只好實言相告,這黃山派謀害九華門掌門孟公海師徒的消息,確是你們黃山弟子親口對在下所言。在下未敢相信才與江南天兄弟、點倉雙劍夫婦親赴九華山,意欲探明究竟。
據于大哥言說孟老英雄數月未歸,我們又來到黃山求個印證。此行絕非挑釁,只是向貴派打听消息,既然這樣何掌門不妨將黃山弟子齊聚一堂,讓在下辨認一番若找不到散布消息之人,我們幾個抬腿就走再不提及此事。
若有幸找到此人咱們當面對質,看他是吹牛放屁還是言且其實。這樣一來大家免去口舌之爭,也能澄清事實豈不兩便?
何萬英聞言氣得差點跳起來,心中暗罵︰我們兄弟看在李書豪面上盛情款待,想不到竟然是你從中壞事。
恨歸恨,但對于歐陽劍的提議確實令他左右為難,若拒不答應就是等于承認了謀害孟公海師徒的事實。答應下來一旦真讓歐陽劍找出那個散布消息之人,真相無疑會大白于天下。
正在何萬英心急如焚進退維谷之際,性情暴躁的何萬雄已經忍不下去了,他心想︰與其這樣被對方逼得支支吾吾,還不如痛痛快快承認。就是擺明說做掉了孟公海師徒,憑于風一人又能奈何,就算歐陽劍等人插手,在黃山派一畝三分地里,料想幾個年輕小輩也掀不起什麼大浪。
當即一拍桌子站起身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孟老鬼是我們兄弟殺了,你們又待如何?」
何萬英見二弟承認了,一時不好抵賴,只好模了把臉上汗水擺出無辜面孔道︰「孟公海師徒窺探黃山虛實被我們發現,一言不合雙方起了沖突,我們兄弟不慎失手誤傷了孟家師徒,恐傳揚出去會引起兩派無謂爭斗,所以只好隱瞞了消息。既然于兄弟今天找上門來,敝人悉听尊便,只要劃出道道我們兄弟承接就是。」
雙方撕破了面皮,頃刻間變得水火不容。
于風強忍心中悲憤,手綽大槍步入院中,指著黃山四杰道︰「你們陰謀殘害同道反誣陷別人窺探黃山虛實,真是厚顏無恥卑鄙至極。今天,小爺倒要領教領教黃山絕技,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光明正大勝了九華門。」
于風上場叫陣,歐陽劍、江南天、點倉雙劍一齊走到院中立在于風身後,立場分明要協助九華門。
黃山四杰與眾人翻了臉自知此戰難免,只好用武力解決,這是江湖中最直接的辦法。
兄弟四人拎著兵器來到院中,生死搏殺再次拉開序幕。听聞于風連聲叫罵,何萬雄哪里咽得下這口氣,晃身形舞鐵環撲向于風。
二人可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皆想將對方殺之後快。因此,一上手便各展絕技拼命廝殺,黃山弟子一看黃山四杰與客人動起手來,呼喊著把院子圍個水泄不通。
于風一身武功並不弱于孟公海,比幾位師弟可是高出一大截,只見手中大槍舞得翻若游龍呼呼掛風,滿場槍影漫漫宛如梨花飄落。加上報仇心切,每一式都迅疾狠辣,剎那間就將何萬雄罩在一片槍幕中。
何萬雄已經領略過九華十八式的威力,怎奈手中雙環短小輕巧無法力拼,只好盡量閃躲封擋,圍著于風滴溜溜亂轉,希望可以接近對手展開近戰。
于風越攻越猛,始終與他保持丈余距離。
何萬雄只有挨打的份沒有還手之機,氣得哇哇怪叫。常言道︰把脾氣發出來是本能,把脾氣壓下去才是本事。
生死搏殺命懸一線,心中積壓無窮怒火勢必阻礙理智發揮,這種不理智哪怕令人出現一點點失誤,足以讓生命走到盡頭。
雙方斗了四十個回合未分勝負,何萬雄一直無法靠近對手不由大急,當下將心一橫拼命向前,他的沖動正好給了對手可乘之機。
于風舞起手中大槍使了個怪蟒吐信,奔何萬雄分心便刺。
何萬雄雙環交叉,還想用對付孟公海的辦法,以手中雙環鎖住于風的大槍。豈料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候孟公海力敵三人,在力竭人倦之下被他僥幸得手。
而現在于風年富力強斗志昂揚,一看何萬雄鋌而走險,想巧中取勝,不禁冷哼一聲,兩臂運力大槍陰陽把一合,怪蟒吐信走到半途陡然變化為神龍布雨,改向對方小月復掃去,就听嗤啦一聲,大槍把何萬雄小月復劃開一條血口。
何萬雄大叫︰「不好。」忙疾步後退。
于風哪里會給他逃命之機,大槍一式直搗黃龍扎進了何萬雄胸口。
隨著于風快步上前大槍頂著對手用力推進,把何萬雄釘在了牆上。
何萬雄口鼻出血恨恨地瞪著于風,說了一句︰「為我報仇。」便垂下腦袋氣絕身亡。
何萬超看二哥喪命大叫著撲上前去,要找于風報仇,忽听一人道︰「在下不才,願領教領教黃山絕技。」
金笛書生江南天手握短笛,含笑而立攔住何萬超,何萬超盯著江南天道︰「黃山派和江南世家素無恩怨,江公子何必為他人出頭。」
江南天道︰「九華門與黃山派原本也無冤無仇,你們又是為誰出頭?」
一句話問的何萬超啞口無言。
他怒目以對冷冷地道︰「既然閣下執意要趟這灘渾水,何某只好得罪了。」
了字剛出口左手鐵環已電閃而至,旋切江南天咽喉。
江南天看來勢雖疾卻飄渺無力,料定是虛招,若出手招架就中了對手詭計,其右手殺招必會趁機攻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但若不招架,雖是虛招也能傷人。
別看江南天年紀小心機卻不淺,他面掛微笑揮起短笛虛指何萬超左腕脈門,逼其收招。
未待對手右手鐵環揮起,金笛已閃著寒星戳向何萬超前胸天池穴。料敵先機後發制人,江南天不愧稱為武林公子。
欲知雙方勝負如何,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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