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茗坐在榻前腳凳上,絮絮勸著榻上靠了撒花迎枕的殷三娘︰「……韋醫監來,姑娘的目的就達到了,以後還是別吃那個東西了,姑娘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再也經不得這樣糟蹋了。」若不是奴婢生病引不來醫監,她倒寧願現在胃痛的是自己。
殷三娘沒有接話,反而蹙了眉望了秋茗身後的漏壺︰「你說,太後為何偏就點了韋醫監呢?」
太醫署規制醫監有四人,即便馬醫監被抹了差事,也有三人可選,太後卻好巧不巧的點了韋醫監,語氣那樣鏗鏘,似乎篤定了什麼。
「想是韋醫監醫術過人,宮里也都知道他與咱們府的關系,太後順手推給姑娘的人情吧?」秋茗的語氣恍恍惚惚,也是很不確定。
與府里的關系!太後重罰馬醫監是在殺雞儆猴嗎?只要她與霍七娘不安安分分把病養好,下一個被開刀的是不是就是韋醫監了?說來,自己的時間真是不多了呢。殷三娘略有些無奈的笑了,自殘雖是下策,卻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萬幸,不管太後如何想的,終還是走到了自己要的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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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天兒實在好,午膳就擺在了擷芳殿的西隅花廳中。
殷三娘帶著秋茗進了正廳,卻看到偏廳眾人已經就座了,秋茗打起斑竹簾,蘇七娘怯怯起身福了福,她與殷三娘同年,守著寅虎首尾,是眾女中年紀最小的。殷三娘見了少不得福身施了平禮。
「就你們禮數多,顯見得是名門淑女,比不得我們,粗俗的很。」霍六娘涼涼的甩開帕子掩著自己的鼻子,似乎不願沾染什麼氣味。
蘇七娘身子抖了抖,一泡淚汪在眼里遲遲沒有落下。
這又是演的哪出啊?殷三娘困惑的望望兩人。
「妹妹快過來,今兒有皇上特賞的鳳眼松翠絲,宮外難得一見,沾了蘇妹妹的光,咱們都嘗嘗。」沈八娘熱情的招呼,看上去心情似乎很不錯。
霍六娘悶哼一聲,厭惡的瞅了那道菜,腰身卻下意識的直了直。
殷三娘笑笑,側首對秋茗低聲吩咐道︰「把枇杷膏給玉萱,順便問清楚日子。」
「是,奴婢知道了。」秋茗側身擋住眾人視線沖殷三娘飛了個眼色,退出了花廳。
殷三娘這才走到空的案旁坐下。
「妹妹讓咱們好等,若妹妹不自請罰水酒,姐姐定是不依的。」
霍七娘笑容和煦,殷三娘卻看到她眼底如斑竹上紫褐色的斑痕。自己是什麼病癥眾人皆知,別說酒,就是稍刺激的膳食都是不該踫的,霍七娘此舉分明是挑釁。一時之間殷三娘又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得裝作沒听懂︰「姐姐說的是,妹妹貪睡誤了姐姐們用膳,該當自罰,只是妹妹的病……」
「霍妹妹忘了?殷妹妹是耐不得這些辛辣之物的。」沈八娘掬起一把笑,「若霍妹妹執意如此,不如讓姐姐代勞,你看如何?」
「姐姐豪情,妹妹理當奉陪」霍七娘並未推月兌,示意她帶來的丫鬟縷兒斟酒。
縷兒瞟了一眼動箸吃菜的六姑娘,看她沒有勸阻的意思,自己少不得壓低了聲音勸上一勸︰「七姑娘,您的時疾不宜……」
霍六娘一個凌厲的眼刀掃過來,縷兒嚇得趕緊閉了嘴,執著酒壺的雙手都有些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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