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里,貴妃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陳公公來看她時,她幾乎都睜不開眼楮了。宮女哭著告訴陳公公,貴妃其實是不想活了,她總是在糟蹋自己的身子,一點也不愛惜。
「陳公公,你來了。」貴妃听到動靜,有氣無力地問道。
陳公公老淚縱橫,他跪在床邊,希望貴妃娘娘保重才是。
「陶家的人還好嗎?我妹妹過的怎麼樣?可有我弟弟和我娘的消息嗎?」
陳公公一邊哭一邊搖頭道︰「日子過的很不好,所以貴妃娘娘你才要掙作起來呀!」
陳公公說的是實話,本來皇上也同意讓酒樓給雪貞每天送一日三餐的,但不知為什麼,皇上反悔了,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個事。
陳公公派人打听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壞,連陶家遠在揚州的二兒子也受牽連了,陶家每天都吵得雞飛狗跳的。
「陳公公,哀家走了以後,皇上自然會放了她們的,皇上這是在和我斗氣。想想哀家進宮快二十年了,一直很是得意,但哀家太貪心了,才弄得今天這種局面,如果哀家不死,受到牽連的只會更多,陶林鎮凡是和陶家有關系的都會倒霉,我這一生也沒做過什麼好事,所以早點死也算是幫助她們一把吧!」
陳公公輕她別這麼想,可是貴妃淒然一笑道︰「皇上就是想看到我承認自己輸了,其實我在心里明白自己怎麼能斗得過皇上呢,只是不服氣罷了。你回去告訴皇上,哀家承認自己輸了,讓皇上放陶家一碼吧!」
陳公公早已哭得跟個淚人了,他答應貴妃自己一定會把這話轉告給皇上的。
皇上在御書房翻看奏折,可是心煩意亂。坐臥不安。正在這時,外面來人報貴妃過去了。
皇上一下子呆坐在龍椅里半天沒有說話,一個陪自己二十年的女人就這樣走了,自己怎麼說心里也很難過,畢竟也曾恩愛過。
陳公公被皇上叫來了,皇上問陳公公貴妃臨走時可有什麼話要說嗎?
「娘娘說她承認自己輸了。希望皇上不要再為難她的娘家人還有陶家人,放他們一馬吧!」
皇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的寂寞的笑容。他需要時間靜一靜。陳公公默默地退了下來。
心蘭听說姐姐去世了,一下子就暈了過去。陶夫人讓春喜趕緊掐她的人中,然後扶心蘭回房間。
秋雲坐在院子里突然大聲地狂笑起來,把陶夫人還有一院子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這女人不莫不是瘋了?
「秋雲,你好端端的狂笑什麼?」陶夫人小心地問道。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再也沒有什麼煩惱了,多好!」說到這秋雲又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是那樣的傷心,讓人忍不住抽泣。
「春喜,去把子俊叫回來,給秋雲找個大夫看一看吧!我怎麼看她都不太正常。」
春喜告訴陶夫人。可以叫鈴兒姑娘來看一看,還不用出診費。陶夫人一听有理,就讓她去李家看看鈴兒可在?
子俊和陶老爺在田間里忙碌,看見春喜跑來就問她怎麼來了,可讓夫人知道嗎?
「二少爺,老夫人讓你回去一趟,剛才鈴兒姑娘給二少女乃女乃診了一下,說二少女乃女乃精神異常,好像是病了,還很嚴重的。」
陶老爺讓子俊趕緊回去。秋雲的病耽誤不得的。想了想,自己也跟著回去得了。
「你們去吧。這田我幫你們整理。」玉山腳下的老伯熱情地說道。
陶老爺很感謝地說道︰「大哥太謝謝你了。」
「反正我也沒有事情,對了春喜,你家三少爺可有消息,他什麼時候回來?」說到這時,他怕引起陶老爺的懷疑又補充了一句道,「他回來了,陶家就團圓了。’
「最近三少爺都沒有寫信,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老伯一听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扛著鋤頭下地去了。
鈴兒沒想到一些日子沒來這個院子,這個小院子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雪貞回娘家了,秋雲瘋了,心蘭病了,陶夫人老了,陶老爺和子俊也沒有了往日老爺公子的形象了,倒像個農民。
「鈴兒姑娘,你說怎麼辦才好?我們都听你的。」陶老爺說道,他很感激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孩子。
「我醫術有限,現在只有依靠我爹了,這樣好了,我給你寫封信帶著,子俊哥帶著秋雲嫂子去龍山村吧。」
子俊一听連連點頭,陶夫人讓兒子放心,自己會帶好沁蓮的。
「不,沁蓮還是我帶著吧,這孩子性情和以前不一樣,我怕你帶不過來,我帶著對她更好一些。」子俊實在不忍心看父母這麼操勞。
「那就這樣,我去寫信,你們收拾一下吧。」
把子俊一家送走了,陶夫人拉著鈴兒的手,讓她給心蘭也看看吧,听說姐姐去世了,現在人也悶了,真怕她變成第二個秋雲,那陶家的日子怎麼過喲!」
鈴兒心里也很擔憂,但她還是很樂觀地安慰陶夫人,日子要向前看,等浩然在雲南發大財了,陶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但願吧,只是這孩子怎麼一點音訊都沒有呢,雪貞現在回娘家了,還有身孕,怎麼說都應該來個信報個平安才對。」
「陶夫人,你要相信沒有消息就是最大的消息,最好的消息。」
「你孩子還真會哄人開心。」
「陶夫人,你先回房間休息吧,我去陪大嫂說說話,她只是心里有事堵得慌,說出來就沒事了。」
陶夫人拍拍手,才轉身回房間,香草給她送了一杯熱茶,陶夫人才想起陶老爺,問陶老爺人呢?
「在後面清洗呢。」香草答道。
陶夫人不解地問道︰「你說老爺每天都在做什麼,整天感覺像個泥腿子,一點老爺的樣子都沒有了,還不如以前家里的伙計看著面呢。」
香草不敢多說話,陶夫人嘆口氣道︰「還提以前做什麼,現在能吃飽飯就不錯了。」
香草勸夫人別多想了,這日子怎麼都得過下去,想多了還傷神,什麼事睡一覺就好了。
心蘭抱著鈴兒大哭一場,她後悔都是自己貪心才害死了貴妃姐姐,也害得陶家落得如此下場。
「大嫂別這麼自責,沒有人怪你的,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自責只會讓大家更擔心的,現在陶家也不是互相指責埋怨的時候,應該團結起來,努力掙錢,把陶家老宅再買回來,再過上以前的好日子才是。」
心蘭想想,鈴兒說的沒錯,反正錯誤已經造成了,自己再哭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鈴兒,你真好,我們家都這樣了,你還這麼的幫我們,以前我還說過你的壞話呢,你別放在心上。」
「你還說過我的壞話嗎?我怎麼不知道?」鈴兒笑著說道,「看你會笑,就說明沒問題了,我也得去看看雪貞才是。」
「對了,秋雲一家子走了,不如把雪貞接過來吧!」心蘭說道。
「以目前這個情況,我認為還是讓雪貞在娘家比較合適,最好也別讓雪貞知道這個情況,否則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一定會馬上收拾行李回來的。」
心蘭對鈴兒說的話有些半信半疑,但她也沒有否定鈴兒的話。
「告訴雪貞,讓她在娘家好好休息,其實自從她嫁到陶家來,還真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呢。」心蘭檢討地說道,「以前小鳳總是擠兌她,我和秋雲有時也嘲諷她幾句,她真是大度也不生氣,真是為難她了。」
「這就是雪貞最可愛的地方,永遠都把別人放在第一位,永遠都不去傷害別人。」
鈴兒的話,心蘭也很贊同,想來雪貞每次的反駁都是在忍無可忍的時候。
「其實陶家的突然變故對于陶家的人來說是不幸也是幸運的,最起碼讓大家認識到親情的可貴,財富反而不在意了。」鈴兒感嘆地說道。
鈴兒離開的時候,只有陶老爺出來相送,因為這個院子里每個人都很忙碌也都很累。鈴兒望著陶老爺變得黝黑的臉膛,褲腿上還有泥點,真的有些擔心這位享受習慣的老人能不能忍受這樣的清苦。
「陶老伯,不如你也來我們家幫忙吧!」鈴兒不由地自作主張地說道。
陶老爺尷尬地笑笑,他感激鈴兒對陶家的照顧,但他不能再拖累李家了,能讓俊良去就很照顧他們了。
「其實俊良人很老實的,但不聰明,你們用他也費心了,我明白的。」
「陶老伯,別這樣說,其實大哥做事做的很認真的,連我家大哥都夸贊他,沒想到一個公子竟然能吃得了這份苦,真不容易呀!」
「你家大哥說的對,連我也沒有想到,俊良能放下一切,不光俊良,家里的每個人都能這樣接受現實,讓我很安慰。」
「陶老伯,我相信,陶家一定會好起來的,就憑陶家人的這種精神,老天會看得見的,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如果真有這一天,我一定會請戲班子唱三天大戲,請你們李家好好吃一頓。」陶老爺說道,其實他心里何嘗不想有這一天,但真的感覺很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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