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死磕
遍地傷員,摧枯拉朽。單單憑一己之力硬是打殘了二十多號街頭混混,極度的自信加上恐怖的身手就造就了豹子的輕狂,同時也造就了這個恐怖的高手。
北平軍區的那些人怎麼也想不到老雷家怎麼就出了個這麼厲害的小子,軍區大院里的孩子會功夫的人不少,都是家里面精心栽培拜過師學過武的寶貝疙瘩,但是像雷豹這樣瘋子一樣的還真沒有第二個。即便把軍隊里的那些刀山火海滾過來的老偵察兵們拉出來,照樣是被打的滿地找牙,儼然,這號人送到戰場上磨礪一兩年,怎麼著也是個戰斗英雄的材料,但是他不去,硬生生背著一個紅三代紈褲的帽子終日游蕩。
只是今天,這個瘋子還真就踫到了另一個大山里跑出來的小瘋子。
葉天拉著胡**走人的時候,交代過沈經緯要保護好這三個女人,本是打哈哈說的話,卻被沈經緯記在了心里。
雷豹活動完了腳腕手腕,沖著沈經緯招了招手,「來啊。」
大山里出來的野狼踫上了鐵血軍隊里的豹子,終于要硬橋硬馬地杠上了!
雖然剛才被雷豹打折了一條胳膊,但是沈經緯的速度卻是不慢,左突右閃,典型的動物搏斗的折線走法,閃電形的路線直刺雷豹這里,一只右手沒有花哨動作,直接地刺向了雷豹的喉嚨。
要命的打法。
拆手,翻腕,詠春拳中小念頭里的粘手,沈經緯的這一掌沒有近到雷豹的身,卻被一招粘手給拆掉了。
一招化解還可以再補一招,但是高手過招哪里輪得到你補招,一招被損,勢如破竹,雷豹心狠手辣,一腳將沈經緯欲抬起的腳踩了下去,然後又緊接著就是一記膝踢,提起膝蓋撞在他的月復部,瞬間,沈經緯癱軟了下去。
「小子,截拳道不是這麼玩兒的,如果是擱平時,我還能指導你兩下,但今天踫巧哥哥我心情不太好,就拿你練練手了,詠春對截拳,不丟人。」
「 」的一聲,沈經緯被抓著頭發狠狠地扔了出去,蜷縮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
沈經緯擦了擦嘴,絲毫不以為意,揉了揉肚子,絲絲地盯著這頭長頭發的人妖。
這個家伙比野豬要難對付!
雷豹踩著皮鞋旮嗒旮嗒地走過去,伸手勾了勾,「再來?」
這次不見了剛才的奔跑,沈經緯開始正視這個對手,剛才的急躁打法不管用,只能一步一腳印的來了。
詠春,截拳道,系出同門,都是近戰的不二選擇,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絕對是近戰之王。當年李小龍從葉問手上接過了詠春然後發展了截拳道,兩者孰優孰劣,無據可考,但是今天,兩個同樣不弱的人用著兩種同樣不弱的功夫踫到了一起。
像是兩頭相互試探的斑斕猛虎,一步一步地靠近,一點兒一點兒的接近,兩個人都是散手,直到兩只手掌觸踫在了一起,真正的對決終于開始。
先攻的是沈經緯,不是他毛躁,截拳道的精髓就在于先發制敵,同詠春的陣地戰不同,截拳道講究的是運動戰,找到最合適的距離、最舒服的角度,然後將對手的拳法截斷,再反擊回去。所以,這注定了沈經緯先出手,但同時,也注定了他的先行落敗。
粘手,同剛才一樣的粘手,沈經緯的沖拳一過來,就立刻被豹子的粘手給纏上了,給師父喂了十幾年,再猛烈地拳法都能給粘過來,然後再伺機出手,詠春的木人樁都被打爛了好幾個了。
眼花繚亂的手法,干脆利落的換手,同時還不時地動動身體下盤,沈經緯幾次欲抬起來的腿都被豹子給壓了下去,踩在地面,動彈不得。但是上身又沒有多少進展,直到這個時候沈經緯才明白,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阿爺,還有其他利害的人。真的是太厲害了,這個叫豹子的家伙雙手怎麼會那麼靈活,仿佛根本就不用蓄力一般,手上的力道隨叫隨到,無論怎麼用力,始終擺月兌不掉。
突然之間,唐素等人只看見沈經緯身體突然晃了一下,然後就直直地被打了出去,而且是那種在空中飛了一陣才落地的那種,轉瞬之間,本來兩個相互靠近的人拉開了五米的距離。
寸勁!詠春拳中的代表性的力量。三十公分的距離,豹子在撇開沈經緯的一記拳頭之後,一拳擊中了他的肋骨上,巨大的力量噴薄而出,將他打飛了出去。
這是沈經緯第二次飛了出去,第一次是一掌未擊中,被人揪著頭發甩了出去,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受傷了。詠春拳的勁頭兒不是一般的大,這後勁兒更是內傷的級別,能生生熬死人。
沈經緯嘴角吐出了血,這是肺腑受到重創的表現。
「怎麼,還想起來?你還真打算跟我死磕到底啊!」豹子看到他又扶著膝蓋試圖站起來,走過去,對著單膝著地的沈經緯上來就是一腳,跪馬偏錘,踢在外側的膝蓋上,這一腳下去,整個膝窩都要碎掉。
「 !」一道白月劃過,雷豹的那條踢出去的腿打了一個角度,斜踢了出去,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小子單膝著地在那兒一動不動,敢情是等著自己主動上鉤呢。
腿叉子,公孫牧羊留下來的兩把腿叉子其中的一把,另一把在左腿上,拔不出來。
沈經緯是沒辦法了,真的沒辦法了,他的截拳道好歹也是練了有八年了,五歲的時候被公孫倒掛在樹杈子上,八年下來,抗日戰爭都勝利了,可今天偏偏就在人家手上過不十招!
過不了就過不了吧,那就死磕吧!最後的保命的玩意兒就掏出來了。
高手到底是高手,在絲毫沒有戒備的狀態下硬生生沒有被沈經緯的腿叉子踫到半點兒皮,而且斜踢出去的腳還能在打了一個回旋之後穩穩落地。
「你的刀要是再揮過來一刀,我也就跑不掉了。」雷豹悶聲說了一句,然後又是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了沈經緯的腦袋上,那可是腦袋!只听見沈經緯一聲悶哼之後,整個人又飛了出去,這是今晚上的第三次被踢飛了,然後就是紅的黑的顏色落了一身,鼻子里嘴里眼楮里都是血,看那樣子根本就堅持不住了。
「行了,豹子,差不多就走了。」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身後那個男人在後面說了一句,同時還給品潔遞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然她勸勸。
品潔苦笑著搖了搖頭,走到了豹子身後,「你是真的不嫌事大是嗎?這里雖說不是什麼大地方,可距離那北平城也就兩個小時的火車。不說家里的那些老家伙,就這是這里的警察來了,你不嫌麻煩?」
听到警察兩個字,雷豹回過頭,看了一眼宋茜,「警察?警察不也得跪在這里給我舌忝。」
深夜里的小小的燒烤攤上,昏黃的三十五度的燈泡映照下只站著寥寥數人,那是勝利者才有的權利,雷豹傲視全場,稍顯單薄卻極具爆炸力的身軀在哀嚎的人群之中像是一頭揮斥天地的鷹隼。
雷豹一轉眼,把眼神放到了古月身上,那陰損中透著陰氣的眼神著實讓古月在冷顫中打了一個哆嗦,她何時見到過這種眼楮。
「小丫頭片子,你不是大小姐嗎?你家里應該也有人,叫人啊,叫不出來我就讓你先舌忝,把小爺我伺候舒服了再說。」
「混蛋!死人妖!哪家的狗鏈子沒有栓牢把你給放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古月這一嗓子這的起效果了,還是宋茜在那里站著形成了威懾,反正雷豹停在那兒愣住了。
品潔臉色一慘,完了,這下事情沒辦法控制了。
「狗?」臉色蒼白長發披肩的雷豹平淡地反問了一句,接著就說了一句讓古月兩排小牙打顫的話,「今天我就把你給吃了!嗯?找死!」
正欲沖過來的雷豹突然感到腰間疼了一下子,低頭一看,沈經緯滿臉帶著血不知什麼時候沖了過來,手里的那把到刀扎進了雷豹的腰間。
到底是受了重傷,沈經緯雖然憑借著一股子精氣神硬撐著站了起來,但是那刀的位置卻是偏離了不少,如果掀開雷豹的衣服看的話,沈經緯的那把腿叉子僅僅劃傷了雷豹的一層表皮,純粹的皮外傷。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
「豹子!住手!你真的想鬧出人命嗎?」品潔看著雷豹反轉著沈經緯的手腕,然後那把腿叉子一點兒一點兒從沈經緯的胸膛刺了進去,听到品潔的話,雷豹停住了手,而那把腿叉子也停在了沈經緯的胸膛之上,隨之他的呼吸而一起一伏。要不了多久,這個少年興許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命喪黃泉。
雷豹撿起一張衛生紙漫不經心地擦了擦手,看著古月說道,「你這種大小姐我見多了,套了層皮真就以為自己是仙女了,還不就是婊子。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說白了,其實也就是一只價格比較高點兒的野雞而已,四九城里的名媛貴婦也有不少,倒是還真沒有幾個敢跟我叫板的。怎麼?不服氣,這條死狗就是你的吧,現在怎麼樣,還不是被我打的就剩下一口氣了。狗就是狗,沒要你的狗命是我的仁慈。滾!」
「你要誰的狗命?」
聲音不平不淡,像是火候老道的蛇羹,多一分太溫,少一分太涼,而那說話的人也如聲音一般,不急不躁地走了過來,四平八穩,雖不犀利,卻也厚重。
雷豹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那兩人,一個中等個子,身形有些瘦削的家伙,另一個則是佝僂著背形容猥瑣的老頭,不屑地撇撇嘴,沒有說話。
葉天走到雷豹面前,看著他問道,「是你說的,要了他的狗命?」
胡**抱著沈經緯在懷里,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一陣把脈過後,就是比著手指在他身上一陣亂按,似乎是在找尋穴道。
「要了我大佷子的狗命?」像是擔心雷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葉天伸出手指著沈經緯問道。
黑雲壓城城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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