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陪你看煙花燦爛
誰說只有男人之間的戰爭才是激烈的,女人之間的斗爭未必就會少的了硝煙彌漫。
唐素跟琉璃月,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在這間屋子里蔓延著。
「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過來看看你比較好。我真的很想看看,能讓葉天瘋魔的女人會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琉璃月靠著竹藤椅,看了一下這間房間的布置,談不上豪華,但絕對稱得上舒服,古典而優雅,這是花了大心思的,「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謝謝。」
劉玲泡好了茶,給這兩個女人都倒上了一杯,琉璃月冷漠地說了一聲謝謝。
唐素端起茶杯穩了穩,表情恬淡,卻又多了幾分舒適,「葉天沒有在我面前提過你,但是我能感覺的到有一個女人已經印在他的心里了。我很想見識見識那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我家葉天如此著迷。」
「現在看到了,感覺怎麼樣。」
「很驚艷。」
琉璃月笑笑,「你可真會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
「實話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話了吧。我倒是覺得葉天的嬉皮笑臉更讓人受用一些。雖然討厭,但至少不會做作。」
唐素莞爾,不予回答。
「洞頂烏龍,」只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琉璃月就準確地說出了茶的名字,「男人還是喝酒好,茶什麼的,最沒意思了。我那個瘸腿師父,把琢磨了一輩子的道理總結出來也就是那麼幾個字,了卻一生,回首卻是空白。難為他一個殺人如麻的江湖跑腿子卻學著那些文人騷客擺弄文采。」
「是這麼個理兒。」
唐素點頭應和。她一直在同意琉璃月的話,不願意去激怒她。既然有能力讓葉天忌憚的,自然不會是什麼簡單貨色,從她一進門開始,唐素就知道葉天這次很有可能就抗不過去了。看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就看他的眼神,唐素看到琉璃月的眼神就是那種類似于 蛇的眼楮,狠毒中帶著無比的毒辣。這不是葉天能對付的了的。
「唐素,你覺得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听你的這些點頭的說詞嗎?」琉璃月放下茶杯,仔細盯著唐素問道。
「怎麼秦詭沒有過來?」
「他來了,我就輸了。」
「輸贏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我只關心我們家葉天。」
琉璃月窩在藤椅中,像是一只懶散的小野貓,一根手指不停地擊打著竹藤做的椅子扶手,懶洋洋地看著唐素,說道,「很不幸,我最在意的就是輸贏。所以,千萬不要試圖說服我讓後讓我改變我的決定。沒有人能夠贏得了我,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天河市我必須要拿下來,誰攔我,我殺誰!」
房間里的溫度瞬間下降了幾度。站在旁邊的劉玲打了一個哆嗦。
唐素看了看她,「小玲,你先去若水那里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我會再叫你的。」
劉玲怯怯地點點頭走了出去。
「或者,你也可以直接抬出唐家來壓我,比如說你的那個書記老爹,份量也不輕。我保證不會皺一下眉頭。說不定,我還真就給他一條生路了呢。」
「要是能搬得出來,葉天也不會到現在還開著車在外面親自跑業務了。」
「這麼說,唐家對他也不是那麼好了。」
唐素笑笑,「琉璃月,你也不用跟我玩兒心理戰那套,生意上的事情,我經歷的也不比你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後陰人下套子的玩意兒你也不見得就比你多多少。唐家,不是你能夠玩兒的起的。副國級別的干部,就算你真的手段滔天又能怎麼樣,玉石俱焚?你還不夠資格。不過你既然已經過來了,就肯定有心想要說話,那就把話說清楚。如果繼續這麼玩兒心機的話,不過也是浪費時間罷了。」
琉璃月手里的琉璃石轉動的更快了,倏爾在手里扭轉,倏爾在五指間盤繞回環,宛若一只著了精靈的石頭。
「唐素,這些話你不說還好,既然你都說了,那我也不會跟你客氣。我不是什麼善人,真要說起來,我比惡人還要惡,根本就是個瘋子。你說的那些干部,我見過的不少,幾百個沒有,幾十個總還是有的。有想弄死我的,有想把我扔床上干的,但是有這些想法的人都沒有活下來。唐素,你別嚇唬我,都是在死人堆里爬過的,誰也不見得就比誰差多少。刀山火海听起來可怕,真到了那個時候也就是閉著眼楮一跳的事兒。像你說的,誰比誰又能差的了多少。殺不死就拖死,我活的不順暢,你們唐家也別想活的滋潤。」
「盡管去,唐家的那些人都安逸的太久了,也需要有人給他們松松骨頭了。安逸環境待的時間長了,就都忘了死字是怎麼寫的了。你過去了,也剛好能夠鍛煉鍛煉那些不長眼的小輩,同業也敲打一下那些老頑固們。我跟葉天結婚,大概也不是他們想看到的,你不去,我還擔心他們會炸了我們的房子呢。去,放心大膽地去。」唐素的這種態度倒是真讓人大開眼界了,如果把這項案例找一個合適的律師的話,估計都能稱得上狀王級別的了。
「果然不愧是唐素,威脅人都能威脅的這麼輕松,不過,如果換做任何一個人有你唐家一半的bei景的話,也會說出你這樣的話。」
「人跟人的差距其實真的很大。所謂的努力就有收獲,都是騙一些傻瓜玩兒的。在絕對的差距面前任何的努力都是沒用的,除非你有貴人扶持或者有一份外人難以企及的天資。話說回來,你跟葉天都真的挺幸運的。窮養男富養女,都恰好在你們兩個人的身上驗證了。一份不錯的天資再加上一份不錯的家世,外人打拼八十年都換不來的東西在你出生的那一刻就握在你的手里了。」話雖然這麼說,但是琉璃月的語氣里卻沒有半點的埋怨和不甘。
「的確,你說的是事實。如果我在這件事情矯情的話,是不是就真的成了賤人了。」
琉璃月眉毛一挑,「你就真的認準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葉天值得你托付終生?他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保安而已。除了命運、愛情之類的話,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命運?可能真的是吧,我心里也不清楚,」唐素低頭看著這張黃梨木的精雕木桌,出了神,「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在我的酒吧里,那時候他還是個小痞子,專門調戲小女生,我心里管他叫做人渣,後來,就是這個人渣,為我擋了酒,也第一次讓我明白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巨大威力。後來的時候,他跟著我來到了天河,在談家,那個龐大的家族怪物面前,又是他,站在我面前,替我擋住了所有人。當他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出懷州的時候,我就在心里對自己說,如果他來找我,我一定跟他走。後來果然他來找我了,我還能說什麼。就跟著走唄。我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門當戶對這四個字,十個男人里邊有九個對這四個字恨的牙根兒癢癢,葉天也是,可是他能擔的起來。我心疼他。所以我就跟著他走了。」
「就這些?」
唐素點點頭,「他說過,要陪我看星空燦爛,相濡以沫。怎麼,你不相信?」
琉璃月冷哼了一聲,「你以為這些話就是我所想的嗎?你又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所有的文人都覺得武將粗俗,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嘴皮子吐出來的東西不能傷到敵人一根毫毛,只有真刀真槍才能保全自己。我從三歲就開始被人販子拐賣,總共倒賣了十三次,在我十三歲的時候終于安定了下來。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卻都花在了顛沛流離之中。你覺得我們的思維能夠相差多少?」
方才的那個懶散的小野貓已經將整個身體都躺在了藤椅編織的椅子上,琉璃月的眼楮里閃爍著罕見的溫馨,沒人知道這個女人此刻心里在想著什麼,也許在她看來,那段艱苦的顛沛流離才算是人生的幸福吧。
「平心而論,你也不容易,但是這不能成為你殺葉天的理由。我不允許。葉天也有他苦,你們經歷的相抵過,扯平了。」
「憑什麼?」
唐素看著她,眼里閃爍的是溫柔,「我還要陪他看煙花燦爛,相濡以沫。」
「陪他看煙花燦爛,相濡以沫……」
琉璃月能夠看到這個女人內心深處的堅定和執著,那不是說出來唬人的,那是真實而存在的。
「你贏了,我退出。」
琉璃月起身就走,根本不給唐素挽留的機會,甚至連謝謝都沒有機會說。
唐素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古樸的梅花窗,臉上是一副居家女人的閑常模樣,想了想,接著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黑色毛衣織了起來。
葉天身邊只跟著一個李靖,他把大多數人都留在了唐素身邊。
對于琉璃月,他是真的沒有把握,一個她已經夠麻煩了,還有一個類似于槍神的那麼一個人的存在,這就更加棘手了。在這之前,他還沒敢想象這世界上會有人能用槍打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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