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剎同學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豌豆,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說什麼?」
豌豆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現在像漏瓶子里的水,點滴不剩了。要不是話已經說出口,收也收不回來,她差點想回頭就跑。
「七剎同學,你要是沒錢……那就不用給了。」豌豆低著頭說道。她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七剎同學一臉陰沉的福爾摩斯狀,他模著胡子拉茬的下巴,圍著豌豆左右打量了一圈,才拖長了尾音,噢了一聲,道︰「你確定不用給了嗎?」
「不、不用給了。」豌豆低著腦袋,視線專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好象在看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說你剛才盯著我看來看去的沒完。」七剎同學一副豁然明了的樣子,道︰「看樣子,你是想泡我。」
「啥?」這回輪到豌豆以為自己听錯了。
七剎同學自顧自的說道︰「唉,妹子你這手段太老套了。這麼容易就迷戀哥,不好不好很不好哇。你這種豆芽菜的身材跟火材棍差不多,實在很沒有搞頭,長得也一般。我這麼偉岸,要是跟你一起出去,往你脖子上拴個繩套,別人不得以為我牽個寵物啊。要是別人問我,到時哥怎麼說?是說遛狗還是說遛你啊。所以,你不是哥喜歡的類型,對哥死心吧。記得不要給哥打電話……」
「你腦殘啊?長得跟個跳鋼管舞的鋼管似的,誰喜歡你?」豌豆有些惱羞成怒了,沒想到借他電話還借出這麼一番話。她一時間也不顧畏懼了,大聲尖叫道︰「給我話費錢。」
剎同學嘲笑了一聲,這回他很爽快的從衣袋內拿出錢包,掏出10塊錢遞過去,然後非常不屑的道︰「用你那扔了都嫌污染地球的破手機打個電話。就想泡我?也不知道咱倆誰長得像鋼管。錢拿去,想泡哥那是做春夢想美事,夢里美死你都不可能。
七剎同學這番話的殺傷力太大。
豌豆氣得渾身發抖,他這話說得讓豌豆覺得特委屈、特窩火、特郁悶、特難受、特……總之,豌豆听完這番話,覺得活著是一件特沒意思的事情。甚至有了報復社會、毀滅世界的沖動。
七剎同學正眼瞧都不瞧豌豆,兩只手指拈著錢,雙腳不丁不八的杵在那里。他非常鄙視的斜撇著嘴。仿佛在詮釋豌豆多像一只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豌豆只覺得腦海中。好象有什麼東西沖了出來,就像滾滾洪流沖毀了堤壩,傾泄而下,肆意蔓延。她眼楮的瞳孔,淡淡的藍芒一閃即逝。
「踢死他。」一個听起來帶著冷漠又非常磁性的悅耳聲音,在豌豆的腦海中響起。就像是魔鬼低聲的呢喃和誘惑。這聲音就像給她心中如同沸油一般的怒火,加了一捧冰雪。豌豆徹底炸鍋了,她鬼使神差地听從了腦海中那個充滿誘惑的指示。一腳閃電踢出。正中目標。
「啪。」
一聲輕響,好象是生雞蛋掉地摔碎的聲音。不遠處的幾個老人,「嘶」的一聲齊齊抽氣。
七剎同學的兩只大眼楮。幾乎凸出了眼眶,眼球密布的全是血絲。兩道濃眉幾乎在眉心扭成了一團亂麻。臉上的鼻子和嘴爭先恐後地擠壓在一起,白慘慘的上牙,死死咬住了下嘴唇,怎麼看怎麼滲人。橫茬長的臉部肌肉突突直顫。糾結出一道道的丘壑深溝,既像歲月殺豬刀雕刻出的風霜滄桑,又像地質變遷產生的沖擊岩。七剎同學這張臉,看上去仿佛老了七八十歲。
剛才那一記神踹之後,豌豆馬上清醒了過來。她看著眼前這位雙手捂著胯下,身體躬成一個煮熟大蝦米的大漢,慌亂地解釋道︰「對不起,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
七剎同學只能從胸腔里擠出來唔唔吼吼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聲音,听著讓人從心里往外覺得疼,別提多難受。
「我總算明白兒子說的蛋疼是什麼意思了。以後有什麼事,得跟老伴好好說。不然,她要是給我來這麼一下。我年紀大,估計挺不住……」站台上一個拿著門球棍的胖老頭,喃喃自語。他的話音一落,旁邊還有兩個和他一起的老頭也頻頻點頭,表示非常的贊同。眼前的情形和胖老頭的話,讓他們產生絕對的共鳴。
豌豆一邊倒著往後退,一邊不停的解釋道︰「七剎同學,你不要這麼瞪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等她感覺退到足夠遠的距離,回身就跑。
「你t的……有本事……別……走,等會我……削不……死……你……」七剎同學不愧他有一副身高力壯的好身板,居然還捂著胯下,邁著小碎步往前追了兩步,才轟然栽倒。那樣子跟在屠宰場里,脖子挨了一刀的壯碩肥豬沒什麼不同。倒地都倒得那麼帥,那麼氣勢非凡。
「我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豌豆說這句話的開頭還在站台內,對不起三個字說完,身影已經消失在地平線。她感覺這輩子都沒跑那麼快過。
開玩笑,還等你一會?豌豆又不傻。
一輛公交車駛入站台,幾個老頭看了一眼,正在地上往嘴里搗騰氣的程鵬,搖搖頭上車了。公交車剛剛離開車站,程鵬「嗷」的一聲慘嚎,開始滿地打滾。淒慘的聲音,絕對能讓聞者落淚。看樣子剛才人多,他還沒好意思表現得太痛苦。直到現在沒人了,才忍不住敞開了叫喚。
唉,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豌豆快到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天色差不多徹底暗了下來,這時已近年關,快到春節。不然的話,冬天下午四點多就會一片漆黑。她借著道路兩邊路燈的燈光,已經能隱隱約約看見她家的住宅樓。豌豆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才趕回來。這時她真有點筋疲力盡的感覺,胸口也疼的厲害。格外的難受。
「汪汪……嗚嗚……」一陣淒慘嗚咽的狗叫聲傳了過來。
豌豆一怔,自語道︰「嗯?這聲音好象大黃?」
「笨狗,跳啊。跳下來,我在底下接著你,你倒是跳啊?」接著,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吼叫聲也傳了過來。
「這是李叔的聲音,大黃怎麼了?」豌豆一陣擔心,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家里走去。
等豌豆走到跟前一看。才發現樓前的電線桿子上,大黃大頭朝下四只爪子,死死的抓住頂部一根垂落的廢電線,叫得甭提多淒慘。電線桿子底下,大黃的主人,住在一樓的鄰居李叔。正跳著腳不停的喝罵。旁邊還站著二樓的林黛語,也在仰頭往上看。因為林黛語和紅樓夢中的林黛玉只差一個字,鄰居都戲稱她是林妹妹。
「跳下來。笨狗。跳下來,給老子跳下來。」李叔氣得不行,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捏了雪球,「嗖」地扔了上去。
雪球正中大黃鼻頭,它委屈地叫了一聲,但就是不敢撒開爪子。這也難怪,電線桿子足有五米高。大黃狗實在是沒有跳下來的膽子,只好在上面不停地狂叫。
「李叔,大黃怎麼爬上去的?」豌豆來到近前,看著電線桿上的大黃,百思不得其解。
「豌豆,你回來了。」李叔先是和她打了個招呼,接著氣咻咻的道︰「誰知道這死狗怎麼爬上去的?要不是養了它這麼多年,我真以為它一直貓扮狗裝呢。」
電線桿上的大黃狗,也發現了豌豆,叫得更淒慘了。
這時在旁邊站著看的林妹妹,也過來打招呼,道︰「豌豆,你回來啦?」
豆應了一聲,忽然看到她懷里抱著波斯貓。她驚訝的問道︰「你的貓怎麼變成這副樣子?怎麼像在烤箱里烤過一遍似的?」
波斯貓雪白蓬松的長毛不光打著綹,還這焦一塊那糊一塊,黑乎乎的發出刺鼻的氣味。一雙碧綠的貓眼沒精打采地呆望著豌豆,一看就是受了驚嚇,智商低于平均值的模樣。
林妹妹眼圈紅了,她帶著哭音道︰「晚上我剛補課回家,b仔向往常一樣,往我懷里撲。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有點髒,b仔往我懷里這麼一撲,也沾了一身。我怕把b仔放下會弄髒地毯,就讓我爸爸幫著拿一下,等我換了鞋再去給它洗澡。可是爸爸一抱b仔,它身上就冒出了好幾團火,不但成了這副模樣,把爸爸的胡子也燎著了。」
「這怎麼可能?林叔抱b仔就會著火,這也太奇怪了吧?」豌豆感覺非常不可思議,這兩天好象怪事特別多。她的感覺沒錯,只是她還不知道後面會有更多奇怪的事發生。
「那倒不是,爸爸說他回來就聞到屋里有一股汽油味,我們家陽台上的一個瓶子裂了,里面裝的是汽油。不知道瓶子是凍裂,還是被b仔淘氣弄碎了。爸爸在接b仔的時候,又正好在抽煙。」林妹妹說到這里的時候,懷里的波斯貓,突然掙扎著喵嗚喵嗚的叫,好象是它被冤枉非常的不滿意。
「好,好,不是b仔淘氣,是瓶子自己凍裂的。」林妹妹忙哄著b仔,又道︰「它身上的毛沾了汽油,好在沾得不多。不然,非燒壞不可。我帶它下來,給它沾沾雪涼快一下。豌豆,b仔好象受了驚嚇,不會有事吧?」
豌豆掀起b仔一塊燒焦的長毛,借著窗戶透出的燈光,查看底下的皮膚,發現確實沒有燒傷。她安慰道︰「還好只是毛燒焦,沒有燒到皮膚。不然,還真是很麻煩。沒事,b仔只是受了驚嚇,過幾天就會緩過來。它的毛也能重新長出來,還會活蹦亂跳的,你不用擔心。」
「哦,這下我放心了。」豌豆的安慰,讓林妹妹寬心許多。她好象又想起了什麼,道︰「豌豆,咱們樓里來小偷了。很多家都被盜了,我家也丟了兩箱隻果和一筐梨,現在警察還在樓里,挨家詢問案情呢。」
「沒錯,我家準備過年吃的橙子和粘豆包也丟了。」一直在對電線桿上大黃狗發飆的李叔,也插話進來道︰「我問了其他幾家鄰居。他們也或多或少的丟了不少水果。不過,說起來這小偷還真奇怪,只偷水果和吃的。其它的什麼都不踫,貴重物品和錢財一點都沒少。而且,被偷的鄰居家里都是窗戶被打開,還是從里面打開。你們說怪不怪?不知道是不是咱們樓的風水問題,沖撞了狐仙?」
林妹妹膽子小,明顯被嚇到了。她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才壯著膽子道︰「李叔。你瞎說的吧?這個世界哪里有什麼狐仙?那都是封建迷信。」
「那可不好說,李叔沒什麼文化不假,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多。咱們樓被盜的事情,絕對有些靈異。不然,實在沒法解釋家里窗戶怎麼從里面打開。我準備明天去北山的玄武廟,去求幾道靈符回來。」李叔說到這里點了根煙吸了一口。抱著膀子喊道︰「死狗,再不跳下來,老子讓你在電線桿子上過夜。」
b仔看著李叔手里的煙頭。緊張不安,渾身一陣發抖,幾乎縮成了一個煤球。
大黃看主人抱著膀子抽煙。更不敢往下跳了。它可是不傻,現在往下跳。弄不好就得摔個好歹,萬一主人一狠心,自己就得成鍋里一頓狗肉。所以,大黃不但不往下跳。反而掙扎著往上挪了挪,尾巴搖成了風車,死活就是不肯往下跳。
林妹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李叔,你幫我家也求幾道靈符,好不好?」
「嗯?你不是說這是封建迷信嗎?我還是別給你家了。」李叔帶著揶揄的口氣說道。
「其實,我覺得靈符貼上也沒什麼。反正快過年了,可以貼在門上當春聯。」林妹妹撒嬌般的央求道︰「李叔,你就幫我家也求幾道靈符唄,好不好嘛?」
「好,好,我多求幾道,然後送你家兩張。」李叔拖著長長的尾音,笑著答應了。他剛才說不給,其實無非是逗著林妹妹玩。都是一個樓里的鄰居,平時各家的關系還不錯,既然人家開了口,怎麼可能不送。他又好心的對豌豆說道︰「我順便也給你求兩道靈符吧。」
「哦……好,謝謝李叔。」豌豆自從听他說起,被盜的鄰居家中,只丟了水果和吃的,心里一陣莫名的慌亂。她的意識里,毫無理由的閃過活寶和苗苗,兩個小東西可愛的身影。甚至,昨晚做的那個奇怪的夢,也浮上了心頭。
豌豆用力的搖了搖頭,好象要將這些紛亂的念頭給搖出去。她道︰「李叔,電線桿子太高,這樣大黃肯定不敢跳。就算它跳下來,也難保不摔傷。不如你找個大點的布單,我們在底下一人扯一邊,接它一下。這樣的話,大黃應該敢跳,也不會受傷。」
李叔重重地一拍腦袋,自嘲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真是蠢死了。豌豆,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回屋去找個被單。」說著,他急匆匆的沖回屋,一會功夫就拿了一塊厚毛氈布走了出來。
「這是平時打麻將用的毛氈布,肯定夠結實也夠大。」李叔把毛氈布的一邊遞給豌豆,自己扯另一邊。
林妹妹把b仔放在地上,也過來和豌豆一起扯住了毛氈布,道︰「李叔,我也來幫你。」
離開主人溫暖的懷抱,站在雪地里的b仔,非常不滿意。它喵嗚、喵嗚的叫了兩聲,向主人表達它的不滿。
三個人扯著毛氈布剛在電線桿子底下站好,大黃狗汪的一聲,就松開爪子掉下來。結實的毛氈布,把大黃給兜在了里面。豌豆和林妹妹力氣小,差點就抓不住。
大黃死里逃生,下來後撒歡似的高興。舌頭一頓亂添,尾巴幾乎搖成直升機的螺旋槳。李叔抬手給了它一巴掌,道︰「讓你看家,你可倒好,居然去爬電線桿子。家都被人偷了,養你有個屁用。」說著還虛踢了它一腳,又笑著道︰「真不知道,你這蠢貨怎麼爬的上去的?不會是跟老林家的波斯貓學的吧?」
大黃狗挨了主人的責罵,好象是受了侮辱。它耳朵豎了起來,牙也齜了出來,喉嚨里嗚嗚的低吼,圍著院子不停的轉圈,不時用鼻子嗅著地面。狗爺的尊嚴,那是可以輕易冒犯的嗎?
林妹妹看到大黃的樣子。說道︰「書上說,狗的鼻子最靈敏。李叔你家也被賊偷了,說不定大黃能聞出小偷的氣味,找到線索呢。」
李叔一听大黃可能找到線索,不由得精神一振。大黃要是真能抓到竊賊,他作為大黃的主人那不是更光榮。雖然他感覺家中被竊的事情有些靈異古怪,但畢竟是想不通事情的原因,才子虛烏有地胡亂猜想。大黃要是找到竊賊。揭開謎底那更好。他也不用大雪天跑那麼老遠。去北山求什麼靈符。天冷路滑,累得半死不說,還平白的讓鄰居笑話。
大黃嗅了一會,好象發現了什麼,忽然抬起頭定定的瞅著豌豆。狗眼楮里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孤疑。
豌豆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不知為什麼她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大黃看了一會豌豆,又轉了兩圈,好象在猶豫什麼。最後。它慢吞吞地趴在了地上,盯著遠處的路燈,再也不看她一眼。
這一瞬間。豌豆仿佛明白了大黃心中的矛盾。它好象是發現了什麼事情,卻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不過,大黃發現的東西肯定和自己有關。豌豆也不知道,她心中為什麼會浮現出這麼謊謬的想法。但這種讓豌豆感覺有些謊謬的想法,卻像在她心中扎下了根。揮之不去。
「死狗,在這趴著干嘛?給我滾家去,真想一腳踢死你。」李叔氣咻咻的斥罵道。大黃在那嗅了半天,他也期待了半天。本想露個臉,沒想到這死狗居然趴下不動了。這麼大的烏龍,讓他感覺很沒面子。
大黃低著腦袋站起來,又委屈的看了李叔和豌豆一眼,然後夾著尾巴從陽台留下的門縫,鑽進屋了。
李叔還在那里罵罵咧咧,豌豆卻轉身向樓道走去。她的意識里一陣陣恍惚,閃現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奇怪畫面。漆黑的樓道,豌豆慢慢地模索著往上走。不知道是在第幾層樓道拐彎處,一個黑影突然出現攔住了她。
「啊……」黑燈瞎火,寂靜無聲的樓道,突然攔在面前的黑影。這些絕對構成了尖叫的條件,所以豌豆果斷尖叫。
「不要喊,我是……嗥!」黑影的話,只說了幾個字就化作了一個顫音。
豌豆在尖叫的同時,腿已經下意識的踢了出去。經過下午在公交車站撂倒七剎同學之後,她這一式無師自通的撩陰腿,頗具高手風範。曾經有人說,業務不熟練害死人。但有些特殊的情況正好相反,通常是業務熟練才會害死人,而且是越熟練害死的人越多。現在的情況,非常符合這個條件。不只是符合,簡直是量身訂做。
「啪。」
這一下清脆的響聲,代表又一個雞蛋摔碎了。
黑影巍然不動,在黑暗中顯得莫測詭異。
「啊……」豌豆再次尖叫,當然不會忘記再踢一腳。
「啪。」
第二下清脆的響聲,這代表……
黑影仍然不動如山,挺拔如松。
「啊……」尖叫,踢出,豌豆重復著上兩次的業務。
「啪。」
這代表……
「你夠了沒有……」說話的聲音,跟捏著嗓子打鳴的公雞差不多。
「豌豆,怎麼了?」樓下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李叔人還沒上來,他的喊聲已經傳了上來。
很顯然,剛才豌豆的尖叫聲夠大。李叔還在和林妹妹聊天,听到聲音馬上跑了上來。樓道拐彎處的兩邊也有了動靜。隨著開門聲響起,兩道明亮的白熾燈光透了出來。
豌豆家所在的這棟住宅樓,每個單元一層兩戶。左門出來的人是黃老師,他是龍潭小學的音樂教師。右門出來的人是在地質隊工作的老楊,他手里還拿著一把羊角錘。他們兩家住在四樓,听到豌豆的尖叫聲,馬上也出來看看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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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正文已過600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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