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佔色只想狂叫天。
他們的行蹤,艾倫怎麼會知道,又怎會可能提前到達等在這兒?
在艾倫五顏六色的沖過來之時,她的腦子里空白了一瞬,就別過頭去,疑惑地看著不動聲色的權少皇。
心下疑惑上了來,難不成是他說的?
她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那個王八蛋從之前吼了她之後就沒有什麼表情了,一雙眼皮微垂著,凌厲的五官紋絲不動,嘴唇更是抿得死緊,一臉的欠抽樣兒,完全不與她的目光對視。
得瑟!
暗暗罵著,佔色打開了車門兒。
一行人,陸續下了車。
站到了地上,佔色才發現頭上涼意涔。
白天時天氣還晴好,一到夜晚,竟飄起了雨來。果然天有不測風雲。
這時,火燒了**般的艾倫小姐也沖到了面前。咧著白生生的八顆牙齒,目光掠過鐵手面無表情的臉,才又笑容燦爛地沖她擠了擠眼楮,吐字清晰地吼了一聲。
「佔小妞兒,爺來了。來抱抱——」
不待話音落下,她張開雙臂就擁抱了過來。隨著手腳和身體上無比夸張的動作,她一頭的七彩鸚鵡發在路燈下越發顯得詭異了。
牛逼,絕對牛逼的艾倫!
佔色如是想著,向來高超的自制力和淡定,在她面前完全招架不住了,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隱忍住沒有直接笑噴了出來。而余光掃向四周時,只見除了幾個稍稍熟悉艾倫的人,其余人等,無一不突然沖出來的大鸚鵡弄得瞠目結舌。
不過鐵手同志,依舊板著臉,半絲兒不同的表情都沒有。
牛逼,這位同樣牛逼!
做了這樣的認定,佔色清了清嗓子,努力平息自己想狂笑的情緒,拉著艾倫,盡量問得平靜。
「艾倫,你怎麼過來了?」
「切~明知故問。」艾倫大喇喇地攬著她的胳膊肘兒,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不遠處的鐵手,聲音也沒說壓制一下,高音喇叭似的就飆了出來。
「我麼,自然是追我心愛的男人來了。佔小妞兒,你懂我的性格。不到黃河心不死,不破樓蘭誓不還。」
最後那十四個字,她說得抑揚頓挫,那搖頭晃腦的樣子,非常女漢子。
佔色微怔,嘴角抽搐了一下,再也忍不住笑了。
世界上有一種,天生就能給人帶來快樂。佔色想,艾倫大概就屬于這一類人。剛才來的路那與權少皇之間的那些郁結啊,鬧心啊,煩躁啊,通通都因為這位從天而降的多動癥使者給弄得輕松了起來。
這麼看起來,艾倫對鐵手是真上心了。
佔色想著,目光帶著瞟向了鐵手,企圖從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來。可惜了,不知道鐵手壓根兒就沒有注意到艾倫殺傷力極強的含情脈脈眼,還是他天生就不解女人風情。只見他一邊兒指揮著一干人拿著行禮魚貫而入,一邊兒安排著保衛工作,半眼兒都沒有瞄艾倫。
可憐勁兒的!
又一對神女上了心,襄王沒入夢的男女。
在她和艾倫說話間,權少皇已經在一眾的簇擁下走在了前面,大步子邁得鏗鏘有力,跟鐵手那表情一樣一樣的,半眼兒都沒有朝她瞅過來。
丫丫的,拽什麼拽?!
佔色心底冷笑一聲兒,蹙了蹙眉,又瞄了眼他的背影,轉頭看艾倫。
「他同意你過來的?」
艾倫知道她指的誰,擠了擠她的肩膀,飛了一個特唬人的媚眼。
「當然啦。哎,佔小妞兒,我從來都沒想到,四哥竟然那麼好說話。我就給他說,我愛上他家鐵手了。還沒有提要去zmi機關的事兒呢,他就主動告訴了我你們的依蘭行程。明顯給我機會呀,太給力了!」
原來如此?
佔色不知道姓權的心里存了什麼心思,也懶得猜他的心思了。
一邊兒跟著孫青往里走,一邊兒不停觀察著艾倫的獨特風姿,擰了擰眉頭,良心建議道,「艾小姐,你要殺過來追男人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你……就不能打扮得正常點兒麼?好歹也給手哥留一個好點兒的印象不是?」
咧著嘴,艾倫不以為然。
「嗤!你懂什麼?這叫視覺關注效果。我沒有辦法讓他一下子就愛上我,但起碼得讓他先記住我吧?就鐵手那種油鹽不進,風雨不管的主兒,完全對爺的美色視而不見,打扮得再漂亮有什麼用?」
「……一套一套的,還挺有經驗?」
「廢話!我要像個乖乖女,他保管連我是圓是扁都記不住。」扯了扯身上不倫不類的裝束,艾倫說到這兒停頓住,狡黠地笑了一下,又夸張地沖佔色擺了個造型。
「佔小妞兒!你看,就爺現在這模樣兒,他想不記住都不行對吧?等我先給他造成了視覺沖擊,留下了印象,我再三不五時的在他面前晃……他要再不理我,我就消失一段時間,讓他覺得不對勁兒。嘿嘿嘿,接下來……」
說到此,艾倫手指一抓,露出一抹奸笑來。
一套《艾氏追男經》說下來,唬得佔色一愣一愣的。
可仔細一琢磨吧,別說,還真有那麼幾分科學道理在里面。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男人當然也是犯賤的。女人要上趕著去追求他一般都不愛怎麼搭理。可等到有一天,那個追求的人不再在他面前出現了,就會空落落的受不了。完全符合男人的心理邏輯。
唇角微勾,她盯著艾倫噙著笑的倔強臉孔。
「看起來,你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艾倫狠狠皺著眉頭咬著唇,搖著頭盯了她一會兒,接著夸張地「哇靠」了一聲兒,鄙視地沖她直翻白眼兒。
「佔小妞兒,你才看出來?實話告訴你,直從我決定了要追鐵手之後,突然覺得整個人生都充滿了希望,未來也有了追求。感覺我活了二十多年啊,就沒有干過這麼正經的事兒了。鐵手他就是我堡壘,我一定要撲倒他……」
佔色身上,雞皮疙瘩碎了一地。
好不容易順下了豎起來的汗毛,她失笑著搖了搖頭,再次確定了,自己與這位艾倫小姐,完全處于兩個不同的極端世界。
見到她的表情,艾倫頭一歪,倒在她肩膀上。
「喂,佔小妞兒,怎麼著也配合一下哥們兒的劇情啊。你該表示點兒什麼?」
配合劇情?
「噗哧」一聲兒,佔色憋不住笑了。
定定看著夸張的女人,她清了清嗓子,轉過頭來,目光楚楚地盯著她。看了又看,看了再看,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地抱著她,一字一頓哽咽地說。
「艾倫,我親愛的朋友,此去經年,槍林彈雨,荊棘林立,縱有良辰美景,可革命道路卻坎坷不平。你一定要保重身體……累了歇一下,渴了喝一口,倒了,再爬起來……繼續戰斗!」
「哈哈哈哈……」
艾倫瞪大眼楮,愣了兩秒,反手就抱著她在院子里又跳又叫又笑了起來。
「佔小妞兒,艾爺我太愛你了。你啊,在我四哥的領導下,也越來越可愛了。真不枉我弄了個大花臉兒,把你給襯托得國色天香的情義。」
這個……
佔色正被她大著嗓門兒的「表白」弄得心肝兒發顫,她卻突然放開了手,往前飛快地沖了過去,雙手做喇叭狀擴在嘴邊兒,沖著已經進入了大樓的鐵手大聲嚎了一句。
「鐵手,我喜歡你。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天!
一時間,艾倫小姐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幾乎響徹了整幢大廈,將天空飄落的雨點兒都震吼得越下越大了。同時,這一聲狂吼,也為她不屈不撓「追男史」的血淚人生,拉開了九曲回環的第一幕!
據說,當天晚上,大廈周圍的居民們,都听到了一個女人的引亢狂笑和嘶心大喊,心驚膽顫之余,紛紛開窗閉戶。而可憐的小孩兒們,更是嚇得尿都不敢撒了,導致當晚的尿床人數驟然增加。
佔色怔立當場,看著她哭笑不得。
艾倫喊完了,卻不以為意地轉過了頭來,「佔小妞兒,怎麼樣,艾爺給力吧?」
女漢子,牛逼的女漢子。
第三次在心里對她用了「牛逼」兩個字兒來形容,佔色對著艾倫那張忒有藝術範兒的「京劇臉譜」無語了好一會兒,想著鐵手剛才僵硬了半秒的脊背,心里澎湃著的笑神經,終于崩潰得一塌糊涂了。
「哈哈,真有你的。」
這輩子,佔色都沒有見過這麼瘋狂的女人。
或者說,瘋狂得這麼可愛的女人。
一邊拽著她,一邊兒笑著招呼顯然被嚇得不輕的孫青,三個女人勾肩搭背的說著艾倫的光輝事跡,猜測著鐵手該有什麼反應,慢慢地進了大門兒。
任由佔色作死都想不到,權少皇在依蘭會有房子。
眼前這兒她剛開始以為像賓館的地方,就是他的私產了。
都說現在有讓人痛恨的「房哥房姐」,幾十套房子招人生恨,而權四爺顯然可以稱為「房爺」了。佔色估以為,他在世界各地到底有多少房產,恐怕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這麼想著,她認為自個這婚結得好像真賺大發了?
一旦有一天離婚了,這個男人但凡良心沒有被狗吃掉,不也得給她留一筆數量可觀的遣散費呀?算起來,比她工作一輩子還要賺得多?真真是撞大運的節奏。
在電梯上行的過程中,佔色心里默默地想著各種理由來安慰自己,以此來抵抗剛才男人不理不睬的態度給她造成的心理不適,調節自家情緒。
這幢大廈共有25層,是整個依蘭縣城最高的建築物。下面的樓層基本用做權氏下屬單位的商業場地了,現在整個處于靜寂狀態。而頂樓的三層,一直被權少皇留著私用了,他每次來依蘭,就會住在這兒。
通過這個地兒,佔色算看出來了。
這個男人,喜歡住得高,不管在哪兒,都要比誰都高。
上了樓,艾倫和孫青,還有隨行的另外一干人等都被安頓在23和24樓,頂樓的第25層,屬于權少皇的私人領地,留著他和佔色自住。
佔色听完了孫青說出來的安排,心里感嘆。
姓權的王八蛋,表面兒上不理睬她,卻又要睡她?
衣冠禽獸!
心里這麼一琢磨,她就不想上去了。艾倫過來了,孫青也在這兒,她今兒晚上就想跟她倆一道兒睡,隨便聊會兒,這樣也比上去對著那個陰晴不定的大怪物要舒服得多吧?
可,她的意思剛說出來,艾倫就怔愣半秒,一個鸚鵡頭搖得像個五顏六色的撥浪鼓,「哦no,佔小妞兒,你可千萬別害我呀?四哥好不容易肯這麼幫我。要知道我搶了他的女人。我的未來,就被你給斷送了……求求你去!」
又叫又吼,又雙手作揖,艾倫動作夸張得佔色想踹她。
可這個妞兒向來是個會纏人的,坐不下不到半個小時,她就活生生地被她給推到了通往頂層的樓梯口。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小聲兒安慰。
「親愛的,你就當做一次好人好事吧啊。今兒晚上,好好把我四哥給伺候好了,他一爽,我的事情就好辦了。」
看著她恨不得擠出寬面條眼淚來的臉譜,佔色無奈地瞪著她。
「記住啊,你欠我的!」
這一句話說出口,她驚覺有點兒耳熟。
得!怎麼跟那個王八蛋學上了?!
好在艾倫不知道,沖她擠了一個鬼臉兒,呲著滿口的大白牙,笑嘻嘻地說,「必須嘀,必須欠你嘀。親愛的,等我跟鐵手成了好事兒,你就是我的大媒人。往後吃香的,喝辣的,隨便你……」
佔色錯愕之余,瞧著她表情無比豐富的臉,不禁又想到了鐵手沒有表情的臉。
一個動,一個靜。他們兩個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性格啊。天上地下,要真在一塊兒了,那真是老天開的一個大玩笑,玩了一場互補的轉輪兒。
「佔小妞兒……」見她腳步不挪動,艾倫又撒嬌,又拉手,又直沖她不停擠眼楮,顯然已經成了權少皇最得力的幫手,「快點上去吧,求求你了,我四哥在等著你呢。」
我四哥……
丫的,果然有女乃就是娘,叫得這麼親熱了。
佔色哼了聲兒,盯著她的眼楮,嚴肅地丟下一句。
「大鸚鵡,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要再沖我擠眼楮了。」
「怎麼了?」艾倫奇怪地看著她,又擠了擠眼楮。
「好大一坨眼屎!」
說完,佔色優雅地邁步上樓了。
「啊!什麼時候的事兒,你說鐵手看見沒有?」艾倫模了模臉蛋兒,沖著她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大吼了一聲兒,就往自家臥室里急沖了回去。
樓道中間,佔色定住腳步,看著她失笑不止。
「開心了?」
一道低沉的男聲從頭頂上方傳來,佔色心里‘咯 ’一下,條件反射地扭過頭往上望了過去。只見樓道口的上頭,正是站著已經洗過澡,穿了件兒睡袍在那兒擺酷的權四爺……
雖然他帥氣逼人,可她心里卻糾結了……
而且,被他陰惻惻的聲音一問,她剛才從艾倫那兒得開的歡樂笑細胞們,全部被不留情面地刮進了垃圾桶里,撿都不好撿起來了。
哎!
今兒晚上,看來真逃不出魔爪了。
「還不上來,愣著干嘛?」
男人不悅地語氣傳來,有點兒凌厲,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惱意。
佔色心肝一抖,咽了咽口水,不由懊惱了起來。
好端端的心情,一下就被他的狂風暴雨給刮跑了,丫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催淚瓦斯。可,哪怕她心里再不爽,人已經到了他的地盤,也成了他的妻子,她早就知道跑不了這一天的。
算了,哪怕前面是火坑,也得跳。
把自己想像成悲壯的狼牙山五壯士,她淡定了情緒,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了上去。步上了樓,掃視著周圍的環境,佔色才發現,第25層的裝潢格調跟下面孫青她們住的那層比較起來,簡直完全不一樣。
古色古香的格調,雕梁玉棟,濃墨重彩,有著權四爺獨有的風格裝飾——但求豪侈,不計成本。一個個看過去,晃得她兩只眼兒都花了。
同時,又不由得感慨。
有了錢真是好,想穿越到什麼朝代,就穿越到什麼朝代。
一進臥室,她更上瞪大了眼楮。丫的,這完全是一間舊時寢殿。尤其那張寬大的仿古的黃花梨木架子床,更是特別引人注目。楣板和圍欄上瓖嵌著金、玉、象牙、琺瑯等等珍貴的材料作裝飾,絕對的「皇氣十足」。
就在她瞧著那張床發愣的當兒,權四爺的手臂已經伸了過來,捏著她的腰兒,手上的力道就加重了,一拽一拉一裹,可憐她嬌小的身板兒,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懷里。
鼻子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生痛生痛的,她沒好氣兒瞪他。
「不要動手動腳的,煩不煩?!」
眸色一沉,男人低頭,狠狠咬在她鼻尖上。
「你他媽還凶上了?」
鼻尖上一痛,佔色想要掙扎,可雙手被他卡在了腋下,完全動彈不得,一口怒氣兒噎在了喉嚨里,她擰著眉頭,抬頭看他。
面前的男人,樣子霸道,動作狂妄,語氣囂張,不折不扣的權氏風格。
懊惱地磨了磨牙,她突然氣上心來。
于是乎,想都沒想,她氣吼吼的一口東北方言就吼了過去。
「權少皇,別兒了呵地總整事兒,裝啥大尾巴狼啊?能處咱倆就好好兒處,別老事兒事兒地矯情了行麼?沒個消停的時候,累不累得慌?」
她語速極快,唬得男人一愣,沒吭聲兒。
他不吭聲兒,可佔小ど勁兒上來了,一把就甩開了他的手,跟他橫上了。
「我也不想跟你拔 眼子,人活一輩子,誰能看得著後腦勺兒?備不住哪天一嗝兒屁就完了。我活著就想開心點兒,你說,咱倆還能不能過了?一句話說完拉倒。不廢那唾沫星子了,不值當!」
她一陣 里啪啦地爆發完了,男人鎖著眉,「說完了?」
「完了!」
「我還以為你追命附體了。」
「……」盯著她,佔色冷哼一聲。
男人見她怒噌噌的臉蛋兒,一雙染著火的眼楮,急躁沒有了,陰沉和冷冽也沒有了,又好氣又好笑地盯著她,目光深邃得仿若幽潭,眸底竟帶著點兒委屈。
「說你一句,你他媽頂無數句。誰拔 眼子了?先頭不是你在跟爺置氣麼?!」
佔色磨了磨牙齒,恨聲道︰「來個雷吧!」
「雷?什麼意思」男人不明白。
「劈死你個黑白不分的王八蛋。你說,到底誰在置氣?」
她生氣的時候,及臀的長發逶迤著,唇兒微微翹著,眼皮兒往上掀著,長卷的睫毛淺淺眨著,一張紅撲撲的漂亮臉蛋兒上,有著天然雕飾的清雅與絕艷,最好玩兒的是,她的鼻尖兒還有被他咬出來的一抹紅,看著又委屈又可愛。
目光淺淺一眯,男人突然低聲笑了,伸手攬了她。
「好了!是我不好,我黑白不分行了吧?」
佔色冷冷一哼,不過他服了軟,她氣兒就下了一半。
輕揉了一下她的鼻頭,男人又安撫地吻了下她的額角,才湊到她耳朵根兒,小聲地喃喃說,「寶貝兒,咱不生氣了啊。走,爺帶你鴛鴦戲水去。」
鴛鴦戲水?
佔色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腰上突然一緊,整個身體就離地而起了。再回神兒時,她整個人已經被身高體長的王八蛋給摟腰抱了起來,大步往臥室隔壁的衛浴間去了。
「陰晴不定的人,真難伺候!」
低低哼了一句,她眉頭不爽地一揚,又來氣兒地模了一下自個的鼻子,心底的氣兒還沒有全部落下去。
可,階級的力量是強大的。作為無產草根階級的代表,她又怎麼能給這位資產階級的暴發戶相抗衡呢?閉了閉眼,她索性裝死,由了他去。
「沒事,爺伺候你。」
男人低頭,目光黑亮有神,盯著她笑。
佔色心里窒了窒,這樣的距離,兩個人靠得很近,呼吸不得不與他交織,哪怕她閉著眼楮,心跳的速度也明顯加快了。
撲騰——!
撲騰——!
心慌意亂間,待到身上發涼,她才睜開眼楮。
而她的人,已經被男人給扒了個干淨。
思維小小的混沌了一下,再下一秒,她就已經落入了水里,入水的撲騰聲兒,讓她的臉熱了一熱,隨即就觀察起這個衛浴間來。
這里與外面的臥室,顯然是裝潢一體的。面積極大,沿用了古風的構成,因此,現在她泡的這個也不是現代化的浴缸,而是一個造型精致,有著精美木雕的大木桶。
說它是木桶,其實也是一個木質大浴池,幾乎佔了大半個衛浴間的面積。此刻,熱氣騰騰的水面兒上,還飄著一朵朵玫瑰花瓣兒,水里似乎還滲入了什麼香料,吸入鼻端時,怡人心脾,頓時生出許多旖旎之感。
「喜歡麼?」男人目光爍爍望她,好像非常期待她的意見。
撩了撩眉頭,佔色笑了一下,學著舊時貴妃的格調,眼皮兒微闔。
「得了,小權子,外間候著去吧,本宮要一個人泡泡。」
「操!」大手伸入水里覆上她軟膩的一團,男人死勁兒捏了捏,「敢說老子是太監?今兒晚上,不想睡覺了是吧?」
佔色見他惱恨的樣子,不咸不淡的翻翻眼皮兒,愛搭理不搭理的又閉上了眼楮。只听見男人輕輕一哼,三兩下就月兌掉了身上的浴袍,接著,物體入水的‘撲 ’聲兒里,她身體就落進了他懷里。
她一驚,睜開了眼楮。
男人光生生地摟著她,偏過頭來,笑得邪氣又得意,手下不停撓她。
「說,還敢不敢了?」
身上被他撓得癢麻難堪,佔色知道在他面前討不了好,又氣惱,又不得不因癢而發笑。如此一來,不投降都不行了。
「不敢了。官人饒命!」
這聲兒官人讓權四爺心里受用了,放開撓她的手,掬了一把冒著煙兒的水在她身上,就將她的身體放坐在了身前,慢慢圈上她的腰,腦袋從後面擱在她的肩膀上,舒坦地喟嘆了一聲兒。
「這樣,真好。」
他低低說著,就四個字,詞藻並不華麗優美,也不煽情撩人,可佔色卻突然覺得心髒被他給狠狠撞了一下。在他那種語氣里,仿佛他心里眼里都是自個兒,根本就沒有那個艾慕然嘴里的前女友一般。
鼻間哼了哼,她沒有說話。
男人眯著眼看著她,慵懶地抬起手來,大拇指抹上了她的臉,輕柔的動作里,寫滿了珍惜。
「佔小ど,今兒晚上,是咱倆的洞房花燭了吧。」
心微微一擰,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佔色覺得沉重的心,突然浮上了來,可她又找不到準備的詞兒去形容,輕輕「嗯」了一聲兒,她再次闔了眼。
大手繞到她的身上,男人捻著她一粒粉紅。
「真漂亮。」
身體哆嗦一下,她心思動了動,突地拍開他的手,轉過頭去看著他,在溫水的霧氣氤氳間,小聲地就。
「權少皇,有個事兒,我想問你。」
小女人瀲灩的眼楮,這會兒有如一汪水波。權少皇黑眸微眯,情不自禁地抬起她下巴,聲音啞了不少,「說。」
「你以前的女人,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
一句話剛出口,佔色就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突地僵硬了,看著她的目光更是不知道深邃了多少。對視幾秒,見他不答,她覺得事情已經清晰了。
隨即,她自嘲般淺淺一笑,又調轉頭去。
「算了,你不用回答,當我沒有問。」
「佔小ど——」權少皇沉著嗓子,掰過她的臉蛋兒來,迫使她面對自己,「你很想知道?」
她很想知道嗎?
佔色眉梢微微一挑,那個弧度仿佛在笑,可臉上卻沒有笑容。
「我就是好奇這麼一問,沒有別的。」
不料,權少皇卻點了頭,「是。」
心下突地一窒,佔色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卻有些後悔,寧願根本沒有問過。干嘛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呢?他有女人不是挺正常的麼?
這麼想著,她釋然了。
不曾想,男人卻不依了。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又緊了緊,那力道大得好像恨不得把她給捏碎了一般,聲音低沉淺啞,問得有些莫名。
「佔小ど,你真什麼都想不起了?」
佔色愣了愣,奇怪地看著他。
面前的男人,目光凝重,神情疲倦,語氣古怪。一頭霧頭的瞧了幾秒,她突然明白了,大概是長得確實太信了,他不是把自個當成了替身,而是把自個完全當成了那個女人了。
太詭異了。
可她把記憶翻遍,都沒有姓權的影子。
開玩笑,如果她有這麼身世高貴的男朋友,還有後來的窮苦麼?
心里這麼想著,可這一刻,看到他眼里明顯的傷,她竟有些心疼了。
長情的男人,總能激發出女人本能的母性,她從來沒有見過權少皇這麼脆弱的時候。因此,她決定了,既然兩個人結婚了,從此不再問這個問題,不再追究彼此的過往,就當著新的開始好了。
她不確定自己現在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有一個誠懇的婚姻態度。在有可能的範圍內,她會好好經營自己的婚姻,好好去過未來的日子。
這麼一想,心情便好了。
她搖了搖頭,腦袋微微昂著,笑著望向他。
「權少皇,重新開始吧?」
熱水的霧氣兒裊裊升騰,染紅了她精致的面頰,也染紅了她一豆腐般白膩的肌膚,一對尖尖的蝴蝶骨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更是帶著致命妖勁兒的一動一顫,激得男人喉嚨一緊,手指沖動地抹上了她的臉,專注地盯了幾秒,便低下頭去,將臉貼在她的面頰上,低低說了一個字。
「好。」
一雙眸子半眯著,佔色察覺到他語氣的沉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突地,她又一笑。
「權少皇,你剛才咬痛了我的鼻子,怎麼解決?」
權少皇目光深深看她,低低一笑,手指往她身上探去。
「由著你咬回來。」
見他笑了,臉上再沒有了剛才那副脆弱的受傷樣兒,可手腳卻又不老實了,再次變成了那個流氓四的欠扁形象,佔色的心里竟也莫名地開朗了。
呵呵笑了笑,她掬起水就往他臉上拂了過去,語意不明的低哼。
「那多便宜你?我有更狠的——」
水花濺在臉上,男人心頭卻是一熱,拖著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面對面地抱著她坐在身前,自個兒則懶洋洋地躺到在桶沿上,手掌描摹著她撩人的身體曲線,臉上邪氣大增,笑得像開了一朵花兒。
「多狠都沒問題。不過現在……先讓爺爽了再說。」
這麼說著,他手上的動作卻早就邪肆了起來。
佔色盯著她的臉,臉上大窘,身體掙扎了幾下,就見男人的眸色越發深沉了。她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可……一把按住他的手,她搖頭。
「權少皇,這兒不行。」
按她過來緊緊地貼著自個兒,權少皇親了下她紅撲撲的臉,才又湊到她耳朵邊兒上,半哄半賴皮地說,「怎麼不行?咱倆正當夫妻,想在哪兒做都行。」說罷,望著她,手指捻花分蕊地撥動了兩下,就抵住她要往里擠。
佔色心里一窒,剛想反駁,兩腳卻已經被他曲了起來,膝蓋曲著分在他的腰側,而他一手握了她的腰,一手撥著她的羞澀,不停地打著圈兒想要結合。這樣兒的姿勢,這樣羞人的動作,一波一波蕩漾的水花兒圈在身上,晃得她目眩神迷,大腦有點兒缺癢。
可,也越發不自在了。
眼睫毛眨了眨,她沒去看他的臉,垂著眼皮兒,低低說。
「真的……不要在這兒。」
「為什麼?」男人勒住她已經抵住了徑門,見到她羞怯的小模樣兒,男性更是澎長到了極點了,哪兒還能由得了她,摟緊,貼住,不輕不重地蹭了幾下,喉嚨里並發出一種類似嘆息的哼聲兒來。嘗到點甜頭,自然更加用力擠了起來。
佔色坐在那上頭,心下狂亂跳動著,見他不依不饒了,不得不掙扎著表明態度。
「權少皇,水里不衛生——」
本來她以為自個兒說得義正詞嚴,卻不知道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男人倒抽一口涼氣,被她的扭動蹭得差點走火兒,「別動。」
「我不要在這里……真的不衛生!」
低頭看著她,權少皇悶頭笑了笑,起身就將她撈了起來。
「行,依你。」
說是依了她,可他已經被弄得火燒眉頭了,那速度可以想象有多快。出了浴桶,順手撈了一條浴巾將她裹了裹就大步走了出去。二話不說,直接就按在了那張檀木架子床間,又啃又吻搗鼓了起來。在一陣陣金玉的叮鈴聲里,他身體力道,手上力道,又重又蠻橫,聲音卻是帶著別樣的滿足。
「寶貝兒,老子終于等到了。」
在他這樣沒命兒的折騰里,佔色難受的‘嘶’了一聲,頓時想到了那天的‘體無完膚’,心肝兒顫了顫,她輕輕呲著牙,抬頭撩一眼,推了推他,眼皮兒不停地眨。
「等一下!」
還等一下?
權少皇將她牢牢鎖定在身下,死死摁住,「等不了,再等爺就死了。」
「剛才你答應的事兒呢?你咬了我鼻子,就想算了?」
佔色低低喘著,心下對他來勢洶洶的樣子真心有點兒害怕。心里話兒,要被他這麼折騰,今兒晚上她不得死在這兒啊?于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雖然早遲逃不過,她總得想點法,將受傷的狀態減到最輕才好。
再不濟,也得先收拾他一次。
眉頭狠狠擰了擰,權四爺這會兒雖然忍無可忍,可他這女人今兒晚上反正都是她的,跑也跑不掉,又難得這麼軟著嗓子給他說話,他自然不能背了信義。
「做完了,再由著你,行吧?」
「說話不算話?」佔色瞪了他一眼,不悅地將頭扭向一邊兒。
剛剛還好端端的,這會兒又生起氣來,權四爺心里立馬就糾結了。松了松勒住她的手臂,吻落在她皺緊的眉頭上,半哄半誘地低低說。
「寶貝兒,別鬧了,**一刻值千金。」
男人難得放低了姿態,佔色便睜開了眼楮,對著他眸底隱忍的情せ欲,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我不是想鬧,而是你……你這麼粗魯,我哪兒受得住?」
「那……」
「我來。」
她來?
瞅著她臉上蕩漾出的一抹紅,還有她軟糯的腔兒,權四爺心里莫名一蕩,深吸了一口氣兒,大喇喇地翻身仰躺了過去。掃著她害羞的眉眼兒,擺出一副隨便她宰割的姿勢,還挑了挑邪佞的眉眼兒。
「來,小ど兒,收拾我吧。」
看了看他嬉皮笑臉欠收拾的樣子,想到他前幾次對自個兒不要命的折騰,佔色惡從膽邊生,覺得必須給他留下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才好。如此一來,她的膽兒就粗了。
「這可是你說的?不後悔?」
「大老爺們兒,說話算話。」
「那你不許動。」
「不動,爺今晚上由著你。」
「不行,我對你不太信任。」
佔色說著眼珠一轉,便跳下了床去,四處尋了尋,發現這間宮廷格局的屋子里,除了紗布兒什麼東西都沒有。回頭看了面帶狐疑的男人一眼,她的目光就落在男人的浴袍上。
沖他詭異地笑了笑,她伸手扯了一條淺玫紅的輕紗往光著的身子上一裹,才走過去將他浴袍上的腰帶扯了下來。兩只手扯了扯,覺得蠻扎實了,才又爬上了榻去。
「寶貝兒,你要干嘛?」
老實說,她的行為,太出乎權少皇的意料了。
這小妞兒,在這事兒上,絕對不是膽大的,竟然玩這麼狠?
「你別管,乖乖听話。」佔色在他不解的眼神兒里,小心跪坐在他的身邊兒,輕輕拉過他的雙手來,仔細地用腰帶給綁好了。想了想不太放心,又將剩余的帶子給綁在了那黃花梨木的床頭拴上。
嘖嘖,古時侯的床,花樣兒就恁多。
不過,今兒到是方便了她。
見雙手被綁住了,權少皇又好笑又好氣,「佔老師,原來你喜歡重口的?」
「閉嘴!」
學著他的樣子吼了一句,佔色見他被綁住了雙手,膽色更重了幾分。尤其他這種受虐的戲兒,更是讓她長期壓抑的心理愉快得不行了。
怪不得做壞事兒,會有心理滿足感。
牽著唇笑了笑,她面色邪氣了幾分,一種報復的快意襲上腦子,覺得自個兒今晚上終于有了一雪前恥的大好機會了。想想之前幾次,哪一次她不是被他撩得要死要活,上不去下不來?
這一回……哼!
她陰惻惻地盯著她,慢慢地爬到他的身側,對著這塊砧板上的魚肉就俯了下去。在他身前對準他,咬,死勁咬,听到他的吃痛聲兒,才又安撫地伸出舌尖舌忝一下,學著他以前對自己那樣子,擺明了要報復的姿態。
「佔小ど!」權少皇‘哧哧’地吸著涼氣兒,一雙綠油油的目光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在她的齒碾間,那種說不清是痛苦還是歡娛的感覺,搞得他本就賁張身體,更是無端端加大了碼力,完全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佔色眯著眼兒笑,像一只滑頭的小老鼠。
到了這會兒,她自然瞧出來他的難受了。一身軟乎乎地磨著他,擺明了今天要收拾他到頭的樣子,卻一臉都是乖巧的模樣兒,動作情意綿綿,誘人得像一杯勾兌了溫柔與美艷的烈酒,吸引著男人去沉醉,讓男人恨不得在她跟前兒唱征服。
「佔小ど……不想死的就趕緊!」
「權四爺,這就受不了啦?」
「佔小ど……」男人喉結不停滑動。
佔色見他服了軟,猶不知足。眼角一挑,突然生出一股子惡意,低頭拉了自己的一摞頭發,將發尖兒捏在手里,像一只大毛筆頭,然後用頭發尖從他的額頭開始,像小刷子般慢慢地往下刷。眉心,鼻梁,唇,下巴,喉結……一點點地往身體刷上去,一邊兒刷,一邊兒還淺淺低笑。
「權四爺,喜歡嗎?」
「佔小ど……」他的聲音不知是惱還是急,只覺得那頭發尖兒搔在他的身上,有點兒癢,有點兒刺,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撩情味兒。明明只是在身上表皮游走,卻好像又鑽入了他的骨頭縫兒里。輕寫慢刷,將一種來自于神經細胞帶動了起來,讓他的身體不停叫囂,可她卻又不給他。
眸色黯了又黯,男人的聲音更低啞著,帶著點兒懇求。
「佔小ど……」
「怎麼了?」
佔色往前湊了湊,望著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圈兒,「想要?求我啊!」
「佔小ど!」男人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直突,「找死?」
「態度不好……」
輕飄飄撩他一眼,佔色手下不再停頓,拽著那一撮頭發悠閑地刷著,一路滑動著。而她身上那一層淺玫紅的薄紗又哪里遮得住里面的內容?越是若隱若現,越是勾搭得男人眼冒火花。可她明明做著這樣的動作,樣子卻像純潔得像個與世無爭的小仙女兒,微彎著唇兒,媚入骨間地淺笑著。
她抬頭,盯著他的臉,笑眯眯地說。
「四爺,我在你身上寫幾個字兒吧?慶賀咱們洞房。」
「寫什麼字?」一字一句,男人說得艱難,這死女人撩得他真心受不住了,一張俊臉黑得像關羽,目光卻淬紅得像張飛。小女人放肆的舉動,讓他心里說不出來的刺撓。
「寫上,王八蛋,黃瓜炒雞蛋!」
「你——」權少皇快爆炸了,「速度!」
「催什麼催?」拿著頭發尖兒,佔色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寫著,刷著,耐性十足。寫了一會兒,她突然又一臉茫然地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楮,認真地搖了搖頭,好像商量一般,淺眯著眼楮,小聲兒地問他。
「不對頭來,我應該換一句詞兒。」
「……佔小ど!」
「對,就這麼辦,等我寫上,佔小ど到此一游!」
「操!」
「別急啊,這一回,我改寫成顏體。」
說完,她將那撮本來就沒有干透的頭發尖兒又觸了上去,從上頭開始慢慢刷下去,刷了上面又刷下面,態度十足認真,語氣更乖巧。
「先得把開始寫的擦掉,不要急啊。」
擦著擦著,她像是突然發了什麼新奇之物,頭發尖在他硬繃上頭停留了一下,低下頭去,認真地用頭發繞著圈兒。瞧著瞧著,心性上來了。
「四爺,我字兒寫得好麼?」
「佔小ど——停!」激靈一下,男人額頭汗下來了。
佔色抹上他的臉,拍了拍,安撫一下,「別動,還不夠呢。」
說完,她手下加力——
尖銳的痛楚里,夾雜著巨大的快意,如同驚雷般劈中了權四爺的大腦,難忍的低哼了一聲兒,他一張俊臉憋得快要滲上血絲兒來了,身上麻癢不堪,說不出是痛是癢還是麻的感受,像有無數只螞蟻在他身上爬,刺撓得他渾身血液逆流,差點兒血管爆裂。
「小娘們兒,你死定了。」
一字一句,他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這麼幾個字來之後,只聞得他喉間呼噥一下,就如同出欄的猛虎般低吼一聲兒,雙手用力著肌肉乍現。
接著,‘嘶啦’一聲響過,佔色在他身上綁得好好的浴袍帶子竟被他硬生生給扯了開去。不僅如此,那花梨子的床栓也在他力的作用下,呯的一聲兒就斷裂了。男人像一頭吃了**的野獸,飛快地鯉魚打挺,一把按住目瞪口呆的小女人。
「看老子,弄不死你!」
啊!
完全沒有想到他就這麼掙月兌了,佔色驚愕地輕呼一聲兒,趕緊尋找解救方法。
「權少皇,剛才的事兒,可是你答應我的。你自己說的,不管多狠都可以——」
冷冷一哼,對于她的狡辯,權少皇充耳不聞,只顧著怎麼收拾她,哪兒還能管得了她的掙扎?
見到他恨不得撕了自個兒的凶狠模樣,佔色嚇得臉又白又青,索性閉上了眼楮,緊張得心髒怦怦狂跳,「你輕點……」
「晚了!」
這會兒男人火極攻心,不管她說得多麼動听都不會再饒她過去了。牢牢控制著她的身體,隨意磨噌幾下,便急不可耐地往里搗!
呼!
男人狠狠沉下腰,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瞪大眼楮,吃痛得半聲兒都喊不出來。吸氣,再吸氣,等她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正想罵娘,卻覺得那里一股熱流襲來,男人低哼一下,身體就僵在了她的身上,再沒有了動作。
佔色心下窒了窒,睜開了眼楮,紅著臉看他。
男人也正盯著她,神色特別的怪異。有驚愕,有吃驚,像是完全不敢相信。
好半晌兒,你看我,我看你,兩個人好久都沒有了動靜。
突地,男人狠狠磨牙,「佔小ど,你個要命的女人。」
在他不知是怒還是吼的聲音里,佔色突然反應過來了。
驚詫了幾秒,她撇著嘴‘噗噗’地憋了好幾下,可實在沒有忍住,終于放聲兒大笑了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說來也真真可笑,想那權四爺對了辦這事憋了那麼久,還不得不天天面對著佔色活色生香的小模樣兒強忍,本就身體就已經極其難耐了。剛才又被她那麼一陣搔撥,如此一來,他的神經完全被挑到了極致。在興奮得大腦沖血的情況之下,他哪里還能把持得住?惡狠狠地剛剛沖入一個頭,小女人吃痛下再一縮,他便可憐的折戟沉沙,直接繳槍走火兒,丟大臉了。
「操,再來!」
男人咬著牙,滴著汗,身體緊繃得像一只野獸。俊臉上的情緒,不知是惱,是怒,還是恨。總而言之,可憐呼風喚雨,一手遮天的權四爺,竟然在女人的身上吃了癟,可想而知,不找回臉來,他怎麼落得下去。
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那樣兒,老實說,有點兒滑稽。
佔色咯咯笑著,已經笑得快要岔氣兒了,整個人笑著滾在那一層淺玫紅的薄紗里,肩膀子都笑得抖動了起來,左右兩邊兒的漂亮蝴蝶骨,更是在她的笑聲里,不停地張揚著誘人的弧度。
又是誘又是痴,她的笑聲兒響徹臥室。可權四爺的惱意,卻更加按捺不住了。
「佔小ど,你他媽還笑!」
「哈哈……對不住了,我不想笑,可我忍不住真的想笑……」
作為一個合格的心理學者,佔色當然知道,對于正常男人來說,他可以沒錢沒權,卻絕對不肯在這事上頭讓人看扁了。可這會兒的情況,讓權四爺可怎麼下台?尤其,他以前還吹了多少牛,說要把她如何如何收拾,結果剛剛舉槍上陣,便丟得全軍潰散,那不是生生在刮他骨頭,要他的老命麼?
這麼一想,自個所有的憋屈都沒有了。
不管什麼原因,總算下了一回權四爺的面子。
于是乎,她帶著不能忍的笑意,一雙眼楮亮晶晶的盯住他。
「小權子,要不然歇會兒?或者補補身體?哈哈……」
「還笑?」
「不……不笑了。不過確實太好笑了。真的想不到啊!」
「佔小ど——」
權四爺惡狠狠地磨著牙齒,目光陰惻惻地盯著她,在她一聲接一聲的清脆笑聲兒里,心里的打擊越發沉重了。剛剛那會兒,一方面他確實大過意了,另一方面確實也是這個女人太要男人的命了,一頭扎進去便是緊裹不堪,他想要收住心神兒她卻痛得輕吟一聲兒,他完全沒有料到會——。
一時疏忽,馬失前蹄,權四爺這會兒急需在他女人面前挽回留失的顏面,又怎麼可能再歇會兒麼?惡狠狠地盯著不停發笑的女人,他二話不說,低頭啄了她一口,便將扯過床單兒將她整個裹了起來,往懷里一帶就往外走。
「佔小ど,老子要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權子,你帶我去哪兒?」
佔色心里驚了驚,眼看他已經出了臥室,實在忍不住顫了聲兒。
低頭盯著她,男人邪邪地一笑。
「等下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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